沈鱼翌日被闹钟叫醒,起来先去厨房把小米粥煮上,之后去跑步机上跑步。
她一个人住,次卧空着,房东也没摆床,她买了跑步机,哑铃,卷腹机,沙袋,每天都尽量抽出时间锻炼,肌肉力量比刚重生那会强了许多。
锻炼完,小米粥也煮好了,她又给自己煎了一个鸡蛋,叮了两片面包,一边吃,一边用手机搜索散打馆。
小区附近没有,但有一家名气很大的散打馆,可以坐地铁直达,沈鱼记下地址,打算抽空去看看。
早饭后,她乘地铁去了vt。
第一期的选题还没确定,官微预热也不在沈鱼的工作范畴,她跟周岳山说了声后拿着相机出去采风。
她在外面悠闲拍照,沈悦还没收到林斯让的回复,秀眉深深蹙着。
中午吃饭的时候,许飒还问她这事。
沈悦失望的摇头。
她喜欢林斯让这事,许飒是知道的,之前因为沈鱼跟林斯让有婚约,她只能把这份喜欢藏在心里,现在婚约解除,许飒当然鼓励她勇敢追爱。
“你再去试试,邀请采访这种事碰壁是正常的,不要气馁,好不容易等到他跟沈鱼解除婚约,这么好的机会,你不要轻易放弃。”
沈悦害羞:“我怕他反感。”
“怎么可能,你可是大美女,谁对着你这张脸都生不出反感。”许飒继续鼓励她:“俗话说的好,女追男,隔层纱。有时候你也得学学沈鱼的厚脸皮,她追林斯让那会,恨不得宣告全世界。”
提到沈鱼,沈悦眼底快速滑过一抹怨恨。
经过上次的事,她在公司的名声都差了很多,总有人在背后偷偷议论她,好像她抢了沈鱼多少东西一样。
明明从小到大,一直是沈鱼抢她的东西。
她把林斯让都抢走了。
沈悦恨透沈鱼,她上次就不该心软,都已经绑架她了,为什么不直接弄死她,现在错失良机,再没机会了。
沈鱼晚上下班后没耽误时间,直接回了家,到家就开始做饭,第一件事先把米饭煮上,同样的错误,绝不在晏深面前犯第二次。
晏深今天来的晚,敲门的时候,沈鱼正在热油,只来得及给他开个门。
“拖鞋在鞋柜里,你自己找。”
头都没抬就跑回厨房。
晏深熟门熟路的找出拖鞋换上,又跟进自己家似的穿过客厅,去了阳台。
沈鱼把最后一道炒时蔬放到餐桌上:“深哥,吃……”
一抬头看见客厅的茶几上多了一束花。
花是玫瑰花,但颜色是沈鱼没见过的,从花蕊往外,颜色由浅粉到奶白再到浅蓝渐变,很独特,也很漂亮。
男人半张脸隐没在盛放的玫瑰花后,花瓣上的水汽在光线下折射出碎冰蓝的光,反射到他冷感的眉骨上,睫毛在逆光里投下蝶翼般的阴影。
人比花娇。
沈鱼出于职业习惯,抓起她之前随手放到餐椅上的相机,开机,调焦距,找角度,拍摄,一气呵成。
咔嚓一声。
她把花和男人一起框进镜头。
正在垂眸看手机的男人缓缓撩起眼皮,菲薄的唇角微微上翘:“拍我,还是拍花?”
沈鱼偷拍被抓包不是第一次了,惯犯的扬扬手:“都拍。”
晏深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没跟她计较:“洗出来给我。”
沈鱼俏皮的对他行礼:“遵命。”
然后收起相机,喊他来吃饭。
至于他来吃饭还带花的事,沈鱼表示,这不是去别人家做客该有的礼貌吗。
晏深洗了手坐到餐桌前,先扫了眼今晚的菜品。
口菇牛肉,蒜香黄油虾,话梅排骨,一道凉拌菜,一道炒时蔬,汤是丝瓜鸡蛋汤。
“不错。”晏深先夸她:“进步很大。”
天天练,再没点进步,她可以去撞豆腐了。
“你先吃其他的,我把虾剥了。”沈鱼拿起桌子上的一次性手套。
晏深长臂一伸就横过半张餐桌,修长手指从她指尖夹走手套:“你吃,我来。”
沈鱼剥虾的技术也不好,就没跟他抢,不过也没先吃,坐着等他,顺便问他点事:“深哥,我们vt生活转型了,现在做专题生活类采访,我想采访赵姨和许叔,他们是烈士家属,不知道部队对这方面有没有特殊规定?”
她以前听说有些牺牲烈士的家属是不能曝光的。
晏深把剥好的第一只虾放进她碗里,不答反问:“为什么要采访他们?”
沈鱼是有私心的:“赵姨的鸡汤和许叔的蒸包都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我想替他们宣传,打开知名度后他们的生意才会更好。”
晏深手下动作没停,声调寻常:“你以前认识他们?”
沈鱼头皮一紧,她下意识就想往上看,倏然记起晏深上次的话,生生忍住。
她目光平静的看着他:“小时候我们全家去蓉城旅游,我想爬山,我妈以沈悦身体不好拒绝。我想去动物园,我爸以沈遂不想去拒绝。他们带着沈遂和沈悦玩,把我一个人放在酒店。”
“我支走阿姨跑出酒店,结果迷路了,一个人在公园里从白天待到晚上,是晚上出来散步的赵姨发现了我,她给我买了吃的,报了警,一直陪着我,直到警察把我接走。”
“上次见到赵姨我一眼就认出她了,想起小时候的伤心事才会哭,不过赵姨显然已经忘记我了。”
这个故事,半真半假,儿时与爸妈置气走失是真,碰到好心人是真,好心人是赵姨是假。
沈鱼之所以敢撒这个谎,一是因为赵姨老家就在蓉城,二是赵姨心地善良,时常做好人好事,不可能记得自己每一个帮过的人。
晏深就算去问她,也只会得到赵姨模棱两可的答案。
说谎的精髓就在于真里有假,假里有真,那么久的事,赵姨又上了年纪,真记得清清楚楚才有假。
“是吗?”晏深看着她的眼睛。
沈鱼坦然的和他对视:“是的,所以我想帮她,算是报答小时候的恩情。”
“你还挺知恩图报。”晏深似乎是信了,最后一只虾剥完,他丢进沈鱼碗里,脱了手套,抽过湿纸巾擦了擦手:“部队对这方面没有特殊规定,采访的时候,别涉及敏感话题。”
沈鱼眉眼弯起来。
“别高兴太早,光我答应没用,你还得问问他们。”晏深给她打预防针:“老两口都是随遇而安的性子,对金钱没什么追求。”
言外之意,没想把生意做大。
沈鱼却信心十足,她打算明早去赵姨那吃早饭,赵姨心软,她求一求,卖卖惨,赵姨一准答应。
原本心情就不错,得了晏深的准话沈鱼心情更好,一桌子菜,半桌子都进了她自己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