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星辰抬起手,就探上穆灵歌的额头。
“有点烫,你着了风寒!”
立马放下手中吃了一半的肉串,不由分说的就将人打横抱起来,往屋里走。
“千娇媚,去传个太医过来。”
穆灵歌回过神来,人已经被放在床榻上了。也顾不得被抱着的窘迫了,急忙道:“不用了,你忘了,我自己就是大夫,大约就是晚上喝酒又吹了风,等下熬剂姜汤,睡一觉就没事了。”
见浩星辰一副狐疑的神情,穆灵歌赶紧唤来流云去熬姜汤。
这要是真传来太医,惊动了家里一大帮人不说,让大家看到浩星辰出现在这里,她要怎么解释?再说,她根本就没病,总不好跟太医说,自己是犯花痴羞的吧。
流云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端了一碗浓浓的姜汤来,汐月还端了一盆清水和帕子。
“怎么好好的就发热了呢,都怪奴婢粗心,晚上凉,就该给王妃多穿件衣服来着。”
拧了帕子就往穆灵歌额头上放,穆灵歌急忙拦下。
“我没那么严重,你们都去睡觉吧。”
流云汐月同时摇头,“奴婢照顾您!”
穆灵歌满头黑线,照顾啥呀。
“你们都下去吧,这里交给本王。”浩星辰从流云手中接过姜汤,舀起一勺吹了吹,又轻抿了一小口,确定不烫了,才递到穆灵歌的嘴边。
穆灵歌想说不用了,可看着人家那关心的眼神,终究没忍心拒绝,张口含下。
这算不算间接接吻?
流云和汐月对视一眼,默默的退出房去,还贴心的关上了房门。
一碗姜汤,就这样被一勺一勺的喂下去,穆灵歌的脸更红了。
这种感觉,她说不清楚,只觉得心脏跳的有点快。
直到见了底,浩星辰又给穆灵歌盖好被子,“睡吧!”
语气轻柔,就像哄小孩子一样。
穆灵歌觉得,他的声音好像注入了某种魔力,竟让她真的闭上眼睛睡着了。
睡梦中,她感受到有一双大手,时不时的探她的额头。
这一晚,穆灵歌睡得极其踏实。
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屋里已经不见了男人的身影。
想起外祖一家还在,忙起身穿戴。
流云和汐月在门外听到动静,推门进来。
“你们两个,怎么也不叫醒我?”
“王爷走的时候特意嘱咐,不让吵醒您。”流云道。
“他什么时候走的?”穆灵歌问。
“天不亮,王妃退了烧才走。”汐月答。
穆灵歌穿好衣服,接过流云递来的帕子擦了擦脸。
“母亲他们呢?”
“皇上一早下了旨,让老国公回京,府中许久未曾居住,需要置办打理的东西多,夫人便跟着去帮忙了。叫奴婢转告您,醒了就回王府。”
“知道了。”穆灵歌没想到,浩星辰的动作这么快。
一家欢喜一家愁。
一大清早,陈娇娇和穆子盼便找到了积云巷。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委屈,表真心。还赌咒发誓,誓死追随穆相廷。
到底是跟了他十几年的,虽说陈娇娇与陈凤乙那事让他犯了恶心,可穆子盼是他的女儿,他还是含了指望的。
再者,他们穆家从前实在没什么产业,父亲在世时就靠着一点俸银和赏赐度日,母亲又不是个会理财的。
现在没有梁玉幻的支持,就只剩下余氏手里的三个铺面和京郊的一点良田。
那还是早些年,余氏从梁玉幻手中要来的私房钱买的,日子眼见得捉襟见肘。默语巷那房子虽小,可也能卖几个钱,暂时应急。
思量了一番,便把母女俩也接到了积云巷。为此,贾雨菲还闹了一场,还是穆相廷说,府中全由她做主,这才作罢。
将积云巷的小院重新规划了一番,说是重新规划,其实也就是将院子的房屋分配了一下,原本只贾雨菲母子俩住,如今加上他和余氏,陈娇娇和穆子盼,就显得有些拥挤,而且还需要布置。
为此,穆相廷告假三日。
表面上一团和气,实际上各怀心思。
原本住着相府大院,管着内宅事务,想来作威作福惯了的陈娇娇,如今要俯首帖耳的听从贾雨菲的安排,心里要多气有多气。
而且为了省钱,也没有再买奴仆,整个院子里出了穆子盼从相府带出来的冬雪,就只有六个丫头四个小厮。
这要是以前,还不如相府一个院中的奴仆多。所以贾雨菲总是趾高气昂的指挥陈娇娇做这做那。
偏她敢怒不敢言。
夜里,陈娇娇回到房间,累的手端茶杯都发抖,气的她直接将茶杯摔了出去。
“一个外室的浪蹄子,真当自己是夫人了?”
“娘,您可消停些吧,如今不比相府,小心被听见。”穆子盼赶紧关紧了房门。
“我还怕她!”陈娇娇嘴上不服,但到底还是降低了声音:“子盼,你可千万要替娘争这口气啊。”
穆子盼心里也不痛快,以前她是天之娇女,老太太和父亲都向着她,现在他们的眼里只有那个外室子。
此时,她的心里也有了计较。她知道,如果没有利用价值,如果利益不够大,她和她娘,就要永远屈居人下,抬不起头。
她提笔写了一封书信,交予冬雪,让她悄悄的送了出去。
三日后,穆相廷销假上朝,就被言官们集体参了一本。
“皇上,穆丞相内围不修,宠妾灭妻,还偷拿发妻的嫁妆养外室,实在是丢朝廷命官的脸。”
“皇上,梁氏乃梁国公之女,功臣之后,却要遭受如此侮辱,若不严惩,只怕要伤了一众老臣的心。”
“是啊皇上,听闻梁氏被偷的嫁妆里,还有不少历代先皇所赐之物,穆丞相这是欺君犯上。”
穆相廷慌了,他不就是用了梁氏的嫁妆吗,梁氏既然嫁给他,那她的钱他花一点怎么了?罪不至死吧?
养外室或许不对,但说破大天就是一点生活作风问题,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怎么就扣了这么大的帽子,连欺君犯上都扯上了?
“皇上!”穆相廷急忙跪下,给自己辩解,“皇上,此事是臣的错,可也是有隐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