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我们一定小心看护。”王宜宁忙点头。
“我先把话说清楚,伤口会有点骇人,但你们不要害怕,每三日,我会过来给世子换一次药,这个过程会有点煎熬,世子可能出现抗拒,但我希望你们能配合。”
未免手术受干扰,所以她在治疗之前并没有详细的说明,但是现在手术成功了,后续换药的时候,作为父母不可能看不见,而且会非常疼,即便是大人都未见得能够承受的住,何况小孩子。
那时候就需要父母的协助,所以穆灵歌必须交代清楚。
“这个一定。”齐修远打包票,他是武臣,见过的大伤小伤无数,大概能理解穆灵歌说的意思。
穆灵歌拿起桌子上配好的药片,一样一样解释:“这个是止疼药,小世子醒来后伤口会疼,每三个时辰可以给他吃一片。这个是退热药,如果出现高热,可以吃上一包,其他的等我明天来看过之后再说。”
“还有,暂时可以给他用点清粥,切记不要油腻,不要吃口味太重的东西,鱼虾暂时都不要吃。”
穆灵歌事无巨细,一一交代着。还写了一张药膳的方子给王宜宁,道:“这是给你的,用量和做法我都写得很清楚,叫厨房按照上面去做,你的身体也需要好好调理一下,小世子还需要母亲的照顾,你可不能再倒下。”
“多谢王妃!”
夫妇俩接过药膳方子,郑重的对着她行了一礼。
这时候,只听一声通报。
“辰王殿下到!”
穆灵歌怔了一下,这才想起,她只顾着治病救人,忘记差人告诉浩星辰了。
齐修远和王宜宁夫妇俩,此刻已经迎出门去。
“辰王殿下安康!”
“起来吧。”浩星辰的目光看向他们身后,道:“本王来接王妃回家!”
穆灵歌跨出门槛,就见浩星辰背着月光走来,手腕处,搭着一件披风。
“夜里凉!”浩星辰将披风披在穆灵歌身上,还系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然后,就那么旁若无人的,牵着穆灵歌的手离开了侯府。
真的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看的齐修远夫妇一愣一愣的。
马车上,浩星辰打开食盒。
拿出四盘精致的小点心,还有一碗鱼汤。
“听说你去了定安侯府给小世子治病,还没吃饭吧,先垫垫胃。”
这不说,穆灵歌还不觉得,一说,她还真饿了,肚子里发出咕噜噜的叫声。
“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能忘了吃饭。”浩星辰将鱼汤递给她。
穆灵歌接过,喝了一大口。
“哇!好鲜!”
她发誓,绝对不是因为饥饿,她真的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而鱼汤。
“喜欢,就多喝点。”
穆灵歌是真的饿了,也顾不上形象,等到了王府,四盘点心一大碗鱼汤,几乎都被她吃光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定安侯府?”进了紫宸居,穆灵歌揉了揉酸痛的手臂,问。
“流云回积云巷取东西的时候,告诉了流觞。”
“对哦!”穆灵歌点了点头,想起齐逾白的病情,问道:“你对定安侯了解吗?”
“齐修远是个忠良之人,虽然手握实权,但从不涉党争,为人也和善,做事也十分谨慎,怎么了?”
穆灵歌皱了皱眉,道:“他就没什么仇人吗?”
“你今天可是发现了什么不寻常的?”
穆灵歌点点头,道:“小世子的病情不太对劲,本是因为伤口感染导致的败血症,哦,就是一种血液病,但是在我给他清理伤口的时候,我发现伤口外部的处理很精细,受伤之时的救治也是没有问题的,这一点,从他伤口是从里到外开始腐烂的,也能够证明。”
“你的意思是,世子的病,是人为?”
穆灵歌皱着眉头,一手托腮,道:“我也说不好,十来岁的小孩子,而且被教养的品性极佳,不可能惹来什么杀身之祸。但按照你的说法,定安侯也没有什么仇人,那到底是谁,为了什么目的对小世子下手呢?”
就这么想着,穆灵歌便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浩星辰宠溺的看着她的睡颜,忍不住伸出手,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发顶。
定安侯府小世子重病,药石罔医,这个消息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
但凡是想要结交攀附的,无不想趁此机会博一点好感,都带着所谓自己重金寻求的名医上门。
大家都知道,定安侯虽然平日里远离朝堂镇守儋州,但他家族的势力不容小觑。
他祖父本是东辰大儒,桃李满天下。
只是定安侯的父亲也并不知道怎么的,自小就不喜念书,偏喜爱舞刀弄枪那一套,更是在年少时偷着从军,生生靠着自己拼出了一身的军功,又因落下伤疾年纪轻轻就撒手人寰。
先皇追封定安侯,世袭嫡长子。
可惜,他生性淡泊,不追逐名利,这么多年想要攀附结交者始终也找不到一丝缝隙。
小世子的病,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不管行不行始终都让定安侯府欠了个人情不是,万一治好了小世子,那可就成了定安侯府的座上宾了。
浩星景一直都想拉拢齐修远,毕竟这半个朝堂都是他祖父的学生。
而作为太子党的穆相廷,接到了浩星景的命令,一大早就带着两个名医,侯在侯府门口。
等待的时候,只见一辆十分豪华的马车停在了侯府的门口。
站在穆相廷身后的穆子盼好奇的看过去。
马车的车门打开,葱葱玉指拨开门帘,露出一袭缕金挑线纱裙,纱裙泛着淡淡的微光,随着主人的动作拂动,荡开一圈又一圈的光晕,仿若天女下凡。
她看得出,那纱裙所用的纱是蝉翼纱,质地轻软,因轻薄如蝉翼而得名,据说制作蝉翼纱的蚕丝必须是极品天蚕,一年所的数量极少,而且制作过程十分复杂漫长,因此蝉翼纱十分名贵,一匹之价不下百金。
就连各国皇室都一匹难求,若得到一匹都制成吉服,平日里可舍不得穿。
到底是什么人,不但可以得到蝉翼纱,竟然还这么浪费,制成了常服来穿。
穆子盼的心里升起一股嫉妒,她今天为了来见定安侯,已经是做了非常正式的打扮,把最名贵的服饰都穿上了。
本来也是美丽动人,单就站在这这么一会儿,就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可跟这蝉翼纱比,简直是天上地下,她幻想着这衣服穿在她身上该如何的倾国倾城。
又一想,这马车的主人一定非富即贵,也是来找定安侯的,说不定可以结交一下,为太子殿下拉一个助力。到时候天子殿下一高兴,说不定马上就下聘了。
想着,穆子盼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露出一个招牌式的微笑。
“不知贵人何方人士,可也是来拜访定安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