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毛针？”宣安帝听说过，是江湖上一种很出名的暗器，“这种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宫里？难道有人勾结江湖门派意在作乱？”
浩星辰不置可否够，只是继续说道：“儿臣的九任新娘，都死于牛毛针！”
他没有用王妃，因为，这个称呼，只属于穆灵歌。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宣安帝坐不住了，他腾的一下站起身，“你不是得了怪病，那些您娘不是都在新婚夜被你……”吸血两个字，宣安帝咽了回去，终究是说不出口的。
何况，现在还有一位活蹦乱跳的辰王妃在。
穆灵歌看得明白宣安帝的顾忌，接过话说道：“父皇，浩星辰其实并非血魔附体，他也从未吸食活人鲜血，那些都是谣言。
那九任新娘，都是在新婚夜，被人用牛毛针所杀，目的就是坐实浩星辰血魔附体，毁他的声誉，甚至是让他死于悠悠众口。”
说到这，穆灵歌莫名的心疼身边的这个男人，她察觉到浩星辰呼吸忽然变得沉重，暗暗的握住他的手。
“幸亏父皇您深明大义，没有被小人蒙蔽，否则浩星辰早已身首异处，被生祭了。”
当传出浩星辰血魔附体的时候，满朝文武奏请过，说他已经被灵魂夺舍，不是辰王本人，而是血魔。
为了平息民愤，也为了东辰的未来，请求将浩星辰生祭。
“这么说来，辰儿没病？！”宣安帝问。
“有病。”穆灵歌说道：“浩星辰确实是得了一种罕见的怪病，难受的时候也会因为喝血能够缓解，但他喝的从来都不是人血。”
她深知这个情况一旦说破，宣安帝的心里会有诸多疑问，干脆也不等他再发问了，一股脑的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清楚。
“儿臣入府那天，也差点被刺客用牛毛针杀死。儿臣想，幕后之人是看到我没死，害怕血魔附体的谣言被攻破，尤其是知道浩星辰现在的身体情况已经稳定，病情逐渐好转，所以才坐不住了，想各种办法要置我们于死地。”
宣安帝听完整个事件的过程，只觉得心痛难当。
他的儿子到底背负了多少？
幸好，他没有放弃，幸好，他将穆灵歌指给了他。
“为什么不告诉父皇？”
“都过去了。”浩星辰语气平静，“当务之急，是找出杀害小十二的凶手。”
“不错，找到凶手，就可以找到陷害你的人。”宣安帝道：“父皇不会让你们白白承受委屈，这件事就交给你们办。”
说完对着安福路吩咐：“现在起，整个皇宫都听辰儿和灵歌的调遣。”
“奴才这就是去传旨。”
安福路就要去传旨，一开门，见流云步履匆匆。
“流云姑娘，发生什么事了？”
“王爷和王妃在吗？”流云问。
“进来说话吧。”不等安福路回答，殿内传来宣安帝的声音。
安福路侧身，流云走进殿门，先行了礼。
“奴婢叩见皇上，辰王，王妃！”
“起来说话吧。”宣安帝知道，这是自己的儿子特意给媳妇挑选的婢女，大约是爱屋及乌，他对这些人也都格外关注。
“谢皇上！”流云起身。
“可是发现踪迹了？”穆灵歌问，若非发现什么，流云断不会找到这来。
“是，奴婢发现了绿萝姑娘的尸体。”
“在哪儿？”
居然死了，这是穆灵歌没想到的。
“在通往菊妃宫的花园角落的枯井里，奴婢已经让人把尸体打捞上来了。”流云说：“奴婢发现的时候，李嬷嬷就在旁边。”
“去看看。”穆灵歌说。
枯井旁边，已经围了一些宫女太监，大家看着绿萝的尸体，忍不住唏嘘。
其实绿萝人很好，虽然是掌事大丫鬟，可从来不压人。
李嬷嬷站在一边，默默的抹眼泪。
见到浩星辰和穆灵歌来了，众人纷纷让开一条路来。
“绿萝，你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啊，你倒是追随主子去了……”
听着李嬷嬷的话，穆灵歌走上前，问：“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你知道什么？”
李嬷嬷擦了擦眼角，哽咽道：“十二皇子没了，绿萝觉得是自己失职，心有愧疚，她说要追随十二皇子去那便，继续伺候。
奴婢想要劝阻，谁想到她推开奴婢就跳了下去。”
穆灵歌听着她的叙述，走到绿萝的尸体旁边，扫了一眼，眉头微蹙。
她看向李嬷嬷，李嬷嬷不自觉的低下头。
“都散了吧。”穆灵歌说：“既然绿萝这么有心，咱们也不好辜负，把她的尸体送去上雨阁停放。”
“李嬷嬷，你与绿萝同是出自太尉府，陪着菊妃娘娘进宫，如今她殉主，也没有什么亲近之人，她的后事便交给你了。”
“奴婢谨遵王妃吩咐。”李嬷嬷跪地磕头，“谢王妃成全绿萝的赤诚之心。”
“去办吧。”穆灵歌瞥了她一眼，拉着浩星辰便走了。
待走出一段距离，她停下脚步，朝着上雨阁的方向看去。
“看什么呢？”浩星辰问。
“你有没有发现，那个李嬷嬷不对劲？”穆灵歌压低嗓子说：“她和绿萝出自太尉府，陪着菊妃在宫里十几年，不是母女，胜似母女了。
可你看刚刚李嬷嬷的样子，虽然在哭，但眼中没有任何伤心的情绪。
还有，她在撒谎。”
“绿萝并非殉主自己跳井。”浩星辰说：“她是被推下去的。”
闻言，穆灵歌赞赏的看他一眼，他也回了她一个眼神，彼此心照不宣。
按照李嬷嬷的说法，绿萝应该是刚跳井，那么她及时呼救，必然不会死。
退一万步说，呼救来不及了，那也是刚断气。
可绿萝的尸体明显已经是在水中泡了至少两个时辰左右了。
还有，穆灵歌发现绿萝的双手呈勾状，指甲有破损，这说明她曾有过挣扎。
若是自己求死之人，绝不会如此。
“你有没有觉得，李嬷嬷走路的样子很奇怪？”
“那个李嬷嬷走路不对劲。”
二人十分默契的侧头看着对方，异口同声。
愣怔了一下，浩星辰道：“你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