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那就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恼怒地将手中价值连城的玉器摔碎，“真是个愣头青。”随即吩咐：“备好纸笔，替本督起草奏折。”
“遵命。”
不久，病床上的皇帝便收到一份奏折。
“呵呵，小韦子平日很少写奏折，看来又是大事。”皇帝坐起身子，看着奏折，越看越兴奋。
“不错，不错，没想到世间仍有忠君爱国之臣。
将门虎子，忠良之后啊。
年纪轻轻便挑起重担，这般豪情，那些文武百官岂不惭愧？”
皇帝情绪激动，不顾病重，从龙榻起身，颁布旨意。
“命内阁抄写百份，让文武百官见识一位十七岁忠良之后的豪迈气概。”
“晋升其为三品指挥佥事，赐黄金百两、绸缎五百匹。
若能全身而退，一概不予追究。”
“遵旨，陛下。
但内阁……”
“锦衣卫乃朕亲军，此事无须他们置喙。
沈严敢于挺身而出，报效国家，朕又怎会吝啬一官半职？”
“陛下英明，臣愚钝。”
“此外，嘉奖东厂，因其挖掘人才有功，赐白银三千两、玉器数件、绸缎三百匹。”
“嘉奖英国公张英，因其先祖治军有方，忠义将领皆为其部，赐白银三千两、战马三十匹、甲胄十副。”
“嘉奖锦衣卫指挥使及其属下，赐白银千两、绸缎百匹，以资鼓励。”
北镇抚司外。
高勇震惊道：“什么？你要去抓捕叶孤城？这是在送死啊！”
那是顶尖的剑仙级强者，连专抓江湖人的六扇门都折损了不少高手。
如今却让锦衣卫前去，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我明白了，他们之所以让你当副千户，就是要找个替死鬼。
真是可恶至极。”
高勇愤然怒斥。
“这份副千户不做也罢，这锦衣卫也不要再待了。”
沈严见状，心中颇为感动。
于是笑道：“老高，别急，这个任务是我自愿承担，并非他人强加于我。”
“什么？你居然主动请缨？你是不是疯了？这么多千户里，怎么轮得到你去冒险？”
高勇难以置信地盯着沈严，愤然说道：\"把这必死的任务还给他们。
最坏不过，我们继续当校尉，总比送命强。”
沈严轻轻摇头，拍拍他的肩：\"我已经立下军令状，撤不了了。”
高勇声音颤抖，怒吼道：\"行，算我陪你疯一把。
不就是叶孤城吗？他也不过是个普通人。
谁怕谁？干！\"
\"你不怕死？\"沈严笑着问。
\"怕，怎么不怕？一家老小，我能不怕吗？可我不能看你单枪匹马送死。”高勇怒道。
接着，他转向身后十二名校尉：\"谁愿同行？自愿留下，不愿也没关系。”
一名校尉低头走出：\"高小旗，我才刚成亲，实在……\"
\"滚！\"
\"多谢高大哥体谅。”
\"还有谁想走？\"
高勇逐一扫视众人，其余校尉纷纷低下头。
\"高大哥，我母亲年迈，实在……\"
\"高小旗，我还未成家，家中只剩我一个儿子……\"
片刻后，十二名校尉仅剩一人——石奎。
\"去吧，豁出去了。
本就是贱命一条，丢了也就丢了。
至少朝廷会照顾我弟妹。”
石奎咬牙道：\"跟定你了，老高。
十八年后，照样是条好汉。”
\"哈哈，好兄弟，石奎，没看错你！\"高勇松了口气，庆幸至少还有一个人。
尽管十一人离去，他并未怪罪，理解各有考量。
任务虽凶险，但也是人之常情。
“稍等片刻，我去百户所看看是否有人愿意同行。”高勇对沈严说道。
沈严沉思片刻，点头道：“那我们就在四海楼等你。”
“好。”高勇点头后快步离开。
东厂。
“启禀厂督。”
“情况如何？”
霍然霍然起身，急切询问。
“沈大人带来的十二名校尉，仅剩下一小旗与一校尉，其余……皆已阵亡。”
“哼！锦衣卫的衰败由此可见，连基本的血性都不复存在。”
嗤笑一声。
“那小旗应是前往百户所招募死士。”
“胡说八道！你竟敢如此妄严，都是死士！” 听后勃然大怒：“罚你三十廷杖，以儆效尤。”
“谢厂督惩戒。”
皇宫。
皇帝再次收到东厂的密报。
“锦衣卫就是这般模样？畏首畏尾，全无忠心可严。”皇帝看完密折，怒不可遏。
接着又说：“朕倒要瞧瞧，这百户所中究竟还有几人具备血性。”
“传朕旨意：待沈严招募完毕，赐予这些勇士官职晋升，不，直接封赏。”
“遵旨。”
东城，百户六所。
密室。
“百户大人，我终究还是看错了，提拔沈严不过是让他赴死罢了。”副百户叹息道。
“您为他准备的两千两银子，也无需浪费了。”
金胖子抚摸着三层下巴，半眯着眼睛：“老周，你知道为何你始终未能成为百户吗？”
“请大人指点。”
“因为你太过精明。
正因如此，有时缺乏果断。
而我不同，人生如戏。”
金胖子说到这里，忽然起身脱下外套，摘下软丝宝甲。
“大人，这可是您的护身之物啊。”
“这次，我押宝沈严。”
校场上。
高勇环视着百余名校尉、小旗、总旗，厉声喝问：
“六所之中，难道无人愿与我同往？你们的血性何在？”
他话音落下，周围百余号人，神情各异地站着。
有人嗤之以鼻，似在看一场闹剧。
有人则满脸羞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然而，还是有人站起身，毅然迈步而出。
“老高，算我一个。
这校尉当了十年，再这样下去，怕是连个头都出不了。
富贵险中求！”
话音刚落，人群中走出一位瘦高的身影。
“哈哈，大个子，干得漂亮！有你在，老子心里踏实多了。”高勇爽朗一笑，用力拍了拍他的肩。
紧接着，向来稳重低调的总旗裴毅也站了出来，手中绣春刀一扬，“老高，我也加入。”
此严一出，众人皆惊。
“裴总旗？”高勇难以置信地喊道。
众人见裴毅走出，无不惊讶议论。
“他怎么来了？再过六年，升任百户绝非难事啊。”
“确实想不明白。”
最后，百余名校尉、小旗和总旗，仅两人站了出来。
高勇立于高台之上，扫视一圈，嘴角勾起笑意。
“还有吗？若没有，咱们这就出发。”
此刻，他居高临下，竟显现出几分百户般的气势。
“好，那就不打扰诸位了。
大个，裴兄，咱们走。”说完，高勇跃下高台，正要离去。
忽然，金百户现身。
“高勇，稍等。”
“百户大人？”高勇冷眼相对。
“这是送给沈千户的礼，祝你们一路顺风。
回来后，记得请我喝酒，这笔账这次可算清楚了。”金胖子说着递过一个包裹。
高勇心中一动，隐约猜到包裹里的东西。
“多谢大人，归来之时，定请你畅饮三天。”
“哈哈，记住了……赶紧滚吧。”金胖子挥了挥手。
高勇三人刚走出卫所，守门的老校尉便一瘸一拐地追来。
“高小旗，带上我；高小旗，带上我。”
高勇转身，看着这位须发花白、气喘吁吁的老者，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大笑问：\"老跛子，你也想去送死？\"
\"嘿嘿，反正都要死了，不如试试能不能在死前赚点酒钱回来。”
那位花白胡须的老校尉干笑着补充：\"再说，你们要是死了，我还能把你们的东西拿回来。”
\"滚开，你这老不死的，是在咒我吗？\"高勇踢了他一脚，挥手作势要赶走他。
这个老跛子连忙躲到裴毅身后。
\"老高，带上他吧。”裴毅劝道，\"相信我，老跛子还是有些用处的。”
高勇叹了口气，指着那老跛子骂道：\"到时候可别给我添麻烦，不然我第一个不会饶过你。”
四海酒楼。
沈严见到高勇带来的人后，微微一愣，笑了起来。
\"我刚才和石奎打赌，还以为你带不回一个呢，没想到你居然带回了两个。”
走在最后的老跛子探出头来：\"沈千户，还有我呢，是三个。”
\"你就算了，顶多是个累赘。”高勇笑着嘲讽道。
这老跛子倒是挺乐观，偷偷拿起桌上的酒喝了起来。
一群人胡吃海喝一番后，朝六扇门的方向走去。
快到六扇门时，沈严转身对五人说道：\"这次任务九死一生，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一旦进了六扇门，知晓了某些秘密，再想退出就来不及了。”
\"啰嗦什么，赶紧的，早点抓到叶孤城，事情早点结束。”高勇笑着催促道。
\"没错，都已经来了，再回去岂不是一辈子在锦衣卫抬不起头？\"
沈严见众人决心坚定，点头应允：\"本千户还有一些积蓄，每人资助八百两银子。
等出了六扇门，大家回去安排好生活，再集合。”
\"哈哈，沈千户真大方，才当千户半天就有这么多钱。”瘦高的家伙打趣道。
\"有了这笔钱，加上朝廷的抚恤金，我弟妹的生活就有保障了。”石奎说道。
\"哈哈，没想到我这个老跛子有一天也能有这么多银子。”
众人也不客气，直接接过沈严递来的银票。
这或许就是他们的安葬费，不拿白不拿。
六扇门门前。
他们被拦在外面。
“锦衣卫？呵，一个刚入行的副千户，一个总旗，一个小旗，两个校尉，还有一个瘸子？”
“就这几位，这就是你们锦衣卫办事的态度？”
六扇门的一名执事，冷冷打量着他们一行人，嗤笑出声。
“给你们面子，还蹬鼻子上脸了？”高勇与石奎怒不可遏。
“你们六扇门无能，死了那么多人，现在我们锦衣卫帮忙，竟这般态度？”
六扇门的执事岂能在自家地盘示弱，二人针锋相对，越骂越烈。
“不知死活，你们几个废物接了这个任务，就是在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