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少女奔跑背影中,裙摆摇晃下,那双腿又白又直。
陆屿洲坐了起来,看着那双腿,双眸深沉如海。
啧,真好看。
想这双腿缠上来。
几秒后,文娇的背影没入夜色中,彻底不见了,他才收回视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平整的西裤起来的地方,嗤声一笑。
文娇一路跑回宴厅,看到人群,她喘着气停了下来。
少女慌乱的神情、绯红的脸颊,修身的裙子,漂亮的领口、白腻细长的双腿,无一不是吸引人的特征。
打量的目光不断地落到她的身上,文娇才想起来自己身上没有披外套。
虽然那些目光大多数欣赏,可她还是不习惯。
文娇抬手捂紧了领口,走到一处墙角,拿出手机给父亲打了电话。
文立哲也在找文娇,接到她电话后才松了口气,“娇娇在哪儿?爸爸已经忙完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好的爸爸。”
两父女商议在宴厅的入口碰面,文娇穿过宴会上的人群走向宴厅大门。
文立哲已经在那儿等着了,看到女儿的时候,他愣了一下:“娇娇?”
文娇对着父亲笑着:“爸爸,我的裙子不小心被红酒弄脏了,这是酒店赔给我的。”
文立哲看到女儿脸上的笑容,虽然还有几分疑心,但也放心了很多。
“没发生什么事吧?”
“没有啊。”
文娇摇着头,“是侍应不小心摔了,红酒才弄到我身上的。”
文立哲听到这话,有点紧张:“撞到你了吗?”
“没有呢爸爸,只是红酒碰到我身上了。”
“那就好。”
文立哲确认女儿没有受伤,也就没再追问了。
女儿一向乖巧,这样的宴会,她更加不会懂事。
新商的李总突然跟他说贷款下不来,他现在愁的不行,也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申海的那个项目拖了一亿三千多万的尾款,尾款迟迟不结,他现在被材料商追着不放不说,公司之前一年半的人力财力投入只得一场空,不梵如今是真的岌岌可危。
文娇见父亲没有追问,也才暗暗松了口气。
她偏头看向车窗外,假装在看夜景,实则腿上搭放着的右手在发颤。
隔了那么久了,手腕上面似乎还留着男人的体温,滚烫灼人。
父女二人各有心事,一路上谁都没再开口。
回到家后,文立哲让文娇早点休息。
文娇本来想问问父亲公司的情况,但看着他皱着的眉,最后还是没开口。
她问了也白问,什么忙都帮不上,说不定还要爸爸反过来安慰她。
“爸爸也早点休息。”
文立哲点了点头,“去吧。”
文娇转身上了楼,文立哲看着女儿的背影,坐在沙发上,不禁开始思念亡妻,不知不觉,眼泪竟流了下来。
不梵是亡妻和他一起创办的,最艰难的时候妻子却身患重病,担心他分心半句不说,等他发现的时候,妻子已经病入膏肓了。
他现在拥有的,都是妻子陪着他一起拼搏出来的,亡妻陪他吃了苦,却半点福都没享到。
如今他连妻子留给他的公司都快要保不住了,文立哲自责不已,只觉得愧对亡妻。
女儿刚才欲言又止,最后却又只是懂事地装作若无其事地笑了起来。
这些文立哲又怎么不知道。
公司公司没经营好,女儿女儿他也没照顾好。
近五十岁的男人了,在沙发上就这么捂着脸哭了起来。
文娇拿着银行卡下楼,走到一半,发现父亲不在客厅,以为他回房间了,正打算转身上楼,却在安静中听到了很低的抽泣声。
那哭声压抑而又沉重。
她往下看去,这才发现父亲在沙发上坐着,正俯身双手撑在膝盖上捂脸在哭。
文娇印象中的父亲是温暖强大的,从来都没见过这样脆弱的父亲。
她站在楼梯中间,紧咬着唇,眼睛也跟着红了起来。
文娇知道父亲一定是忍了很久了,她小心翼翼地转身,重新回到房间,趴在床上也哭了起来。
她真的好没用,什么都帮不了爸爸。
文娇昨晚几乎没怎么睡,半夜三点多勉强睡着,早上七点就被梦惊醒了。
她又梦到陆叔叔了,她梦到他把她一丝不挂地关在房间里面,把她扔在床上……
文娇摸着额头上惊出来的冷汗,拍了拍有些昏沉的脑袋,也不敢再睡了。
她下楼后,只听到厨房有阿姨的动静。
“张姨,我爸爸呢?”
张姨看到她下楼,一边把早餐端出来,一边回话:“小姐你醒了,先生一大早就出去了。”
文娇点了点头,看着放在自己跟前的早餐,她说了声谢谢。
一连几日,文立哲都是早出晚归,文娇几乎见不着父亲。
这天中午,好不容易见到回来取文件的父亲,对方接了个电话匆匆又要出去了。
“爸爸!”
文娇拿着银行卡从楼上跑下来,追到花园外面。
文立哲停了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女儿:“娇娇怎么了?”
文娇把手上的银行卡塞到他的手上:“爸爸,这是我存下来的零花钱。”
文立哲脸上的笑容一滞,虽然很快就恢复过来了,只是他再笑,却怎么都笑不自然:“娇娇这是怎么了?是要爸爸帮你买什么东西吗?”
“爸爸,我知道公司现在情况不好,没关系的爸爸,我平时都在学校里面,花不到几个钱。”
文娇说着,就往回跑:“爸爸,注意身体。”
文立哲握着女儿塞过来的银行卡,心中百感交集。
公司现在确实是需要钱,这几天,他求爷爷告奶奶的,也不过才借来三千多万,杯水车薪,也不过是刚好填了之前申海项目预付的款项。
可接下来的做项目的钱,却还是一分都没有着落。
这时候,他手上的手机也震动了起来,文立哲低头一看,是女儿发来的银行卡密码。
文立哲鼻头一酸,更是难受。
尽管如此,也还是杯水车薪。
几天后,文立哲迫不得已,只好将变卖资产,勉强凑了一笔钱,将公司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