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清晨，程暖阳刚打开店门，就看见张处长带着两个工人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程暖阳！你卖的是假配方！”张处长把一包点心重重摔在柜台上：
“按你的方子做出来的根本不对味！我和你说我们可以签过合同的！你这是欺骗！”
程暖阳不慌不忙地超开包裹，拿心尝了一口：“这不是挺好吃的吗？”
“好吃个屁！”张处长气得脸都歪了，“跟你当时给我们吃的完全不一样！”
“怎么会呢？”程暖阳露出困惑的表情：“我就是按这个方子做的啊，怎么可能不对呢”
她转身从柜台里取出一个笔记本，翻到其中一页：“您看，就是这个配方，一点都没错。”
张处长一把抢过笔记本，对照着看了一遍又一遍，脸色越来越难看：“不可能我们完全按照这个做的”
“那一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程暖阳好心提醒：
“要不您再仔细检查一下？我这可是祖传的，我一直记录着呢，不可能给错，谁能跟两千块钱过不去啊。”
“你少装蒜！”张处长突然拍桌，“这配方里肯定缺了关键步骤！”
程暖阳眨眨眼：“什么关键步骤？”
“就是”张处长突然语塞，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对于食品这方面，他其实研究不是那么的足。
这时，店门口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街坊。
刘婶挤在最前面，对着他们大声喊：
“张处长，您这就不讲理了，人家暖阳都把祖传秘方卖给您了，您自己不会做还怪谁啊？”
“就是！”李婶也跟着帮腔，“要不您把方子还回来，人家把钱还给你。”
张处长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突然压低声音对程暖阳说：“你跟我去厂里一趟，当面做给我们看。”
程暖阳正要拒绝，却看见周墨川从人群中对她使了个眼色。
她心领神会，点头道：“行，我去。”
到了食品厂车间，十几个工人围成一圈，等着看热闹。
张处长指着准备好的原料：“请吧，程师傅。”
程暖阳挽起袖子，动作麻利地和面、调馅。她每一步都做得很慢，确保所有人都能看清。
“等等！”张处长突然叫停，“你加的这个白色粉末是什么？配方上没写！”
程暖阳一脸无辜：“这是小苏打啊，配方第三行不是写着加碱吗？”
“这”张处长语塞，赶紧翻看配方，“那这个呢？为什么面团要揉这么久？”
“这可是基本功啊。”程暖阳十分不解地说：
“揉面要揉到三光，面光、手光、盆光，这不是常识吗？”
工人们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有人小声嘀咕：
“原来是这样，难怪我们做得差点意思”
“但是她写的确实我们不太懂，我们都不这么说啊……”
“但却是学到东西了。”
就在这种问来问去之中，点心出炉。
张处长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脸色顿时变了：“这这不可能”
“怎么样？”程暖阳笑眯眯地问，“味道对吗？”
张处长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然后问一旁的人：
“和配方里的一样吗？”
“一样的。”那几个人回应道。
张处长此时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他也不能直接真的说技不如人吧！
这时，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让我尝尝。”
所有人立刻安静下来。
那个人是细细品尝了之后，点头道：
“就是这个味道，张处长啊，你们的技术还要多向程师傅学习啊，这么年轻就能做出来如此东西，以后肯定不可限量啊！”
张处长额头冒汗：“是，是”
程暖阳看着张处长狼狈的样子，心里却没有丝毫快意。
因为他对自己做的事情可不是这点教训就可以的。
她转向那位中山装男子，试探性地问道：“您是”
“我是轻工局的王局长。”男子和蔼地笑了笑：
“早就听说程记点心的名声，今天总算尝到了，还是特殊版的。”
王局长的话让车间里的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工人们开始小声议论，有人甚至鼓起掌来。
张处长站在一旁，脸色阴晴不定。
“王局长，”程暖阳突然开口，“我想请教一个问题。”
“请说。”
“这份‘厂管户’的文件”程暖阳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皱巴巴的通知，“是真的吗？“
王局长接过文件仔细查看，眉头渐渐皱起：“这个公章”
他仔仔细细地看了半天这个文件，然后猛地抬头，“张处长，这是你们厂里发的？”
张处长支支吾吾，最后讪笑着说：“这这是根据上级指示”
“胡闹！”王局长突然提高声音，训斥道：
“个体经济是改革开放的重要部分，现在权限都在各种开放！谁给你们的权力这样搞？”
就在这时，车间大门被猛地推开。
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气喘吁吁地跑进来：“王局长！查到了！”
王局长接过他递来的文件，脸色越来越凝重：
“好啊，张维民！私自挪用计划物资，伪造公章，还打压个体户你胆子不小啊！”
张处长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王局长，您听我解释”
“跟纪检委解释去吧！”王局长冷哼一声，转向程暖阳，“程师傅，多亏了你，我们才能发现这些问题。”
程暖阳看着张处长被带走的身影，心里却没有想象中的轻松。
她转向王局长，轻声问道：“王局长，那我们的原料供应“”
王局长爽朗一笑：“放心，从今天起恢复原来的供应渠道。”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道：
“不过，程师傅，我有个不情之请。”
“您说。”
“能不能请你每周来厂里指导一次？工人们都很想学你的手艺。”王局长说到，态度放得很低：
“你这手艺，这些人都得跟你学一学。”
“我会按照时间来给你钱的，不会让你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