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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正德之死老朱暴怒

天幕的光晕流转,驱散了奉天殿内因朱元璋“护犊子”宣言而残留的些许轻松。

那冰冷的、带着某种特殊腔调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

【公元1521年,明正德皇帝朱厚照南巡途中,于清江浦垂钓。龙舟倾覆,帝落水。】

画面随之切换:

浩渺江面,装饰华丽的龙舟在混乱中剧烈摇晃,身着明黄便服的朱厚照身影在船舷一闪,伴随着近侍惊恐的尖叫,噗通一声坠入浑浊的江水!

岸上随行官员、侍卫乱作一团,呼喊声、落水声、船体碰撞声交织成一片。

“啊!”马皇后失声轻呼,手帕掩住了口。朱元璋眉头骤然锁紧,身体微微前倾。

朱棣、朱标的心也瞬间提了起来。

徐达、冯胜等老将更是下意识握紧了拳头,仿佛能感受到江水的刺骨寒意。

天幕画面一转,已是銮驾回京。

场景压抑而匆忙。躺在巨大龙辇中的朱厚照,脸色是一种不正常的潮红,裹着厚厚的锦被,却仍在瑟瑟发抖,嘴唇干裂,眼神时而涣散时而透出焦躁。

画面掠过匆匆进出寝宫的太医身影,一个个眉头紧锁,神色凝重。

那旁白的声音带着一种刻意的、引人探究的疑惑:

【落水受惊受寒,本非致命。然帝回京后,病情急转直下,竟至沉疴不起。太医束手,或言‘热症内侵’,或言‘元气大伤’,所开方剂,多以金石燥热之药为主……】

画面特写:一只枯瘦的手(象征太医)将一包研磨好的、闪烁着可疑金属光泽的药粉(朱砂、铅霜之类),倒入沸腾的药罐。药汁翻滚,颜色诡异。

“热症?内侵?”朱元璋猛地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带着浓重的质疑。

他戎马一生,什么伤没见过?落个水,能要了壮年皇帝的命?

还是在他刚刚展示过“威武大将军”的勇武之后?

老朱浑浊的眼中,疑云如同实质般翻滚。

朱棣的脸色也阴沉下来,紧盯着天幕中那碗翻滚的诡异药汁,仿佛要从中看出端倪。

蓝玉抱着胳膊,嘴角挂着毫不掩饰的冷笑,低声道:“呵,落水没死成,回京倒‘病’死了?这病……来得可真是时候!”

天幕的节奏陡然加快,带着一种残酷的必然:

【正德十六年三月,明武宗朱厚照,崩于豹房,年仅三十一岁。庙号武宗。】

“崩”字一出,如同丧钟敲响!奉天殿内一片死寂。

尽管早有预感,但当这残酷的事实被天幕冰冷宣告,尤其是想到天幕不久前还展示过那个活蹦乱跳、给自己封官的年轻皇帝,巨大的反差还是让所有人心中一沉。

马皇后眼中闪过一丝痛惜,轻轻叹息。

朱棣闭上眼,腮帮子绷紧。

朱元璋放在龙椅上的手,猛地攥成了拳头,骨节发白。

然而,天幕的“探究”并未结束。画面迅速切换,呈现出正德死后截然不同的景象:

【武宗驾崩,身后之名狼藉。史载其‘耽乐嬉游,昵近群小’,‘至自署官号,冠履之分荡然’。】

一幅幅经过后世文人“艺术加工”的画面闪过:朱厚照在豹房与伶人狎昵(模糊处理)、在民间强抢民女(演绎)、在朝堂上殴打大臣(夸张)……与之前那个英气勃勃、敢于出关的“朱寿”形象判若两人。

旁白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引导:

【探究其身后污名之根源,其一:文臣集团深恶其不受控,视其为破坏‘祖制’、挑战文官权威之祸首,亟需将其钉于昏君之柱,警示后世帝王。】

画面特写:

一群身着绯袍、道貌岸然的文官围坐,对着写满朱厚照“罪状”的史稿指指点点,脸上带着深恶痛绝和一种“拨乱反正”的使命感。

其中一人,赫然是曾在天幕中激烈反对朱厚照南巡、后被“梃杖”过的老臣形象。

【其二:武宗无子。继承大统者,乃其堂弟,兴献王之子朱厚熜(嘉靖帝)。】

画面切换:

一个面容沉静、眼神却带着几分疏离和算计的少年(朱厚熜)在湖北安陆的王府中被宣读遗诏,脸上并无多少悲戚,反而隐隐透着一丝压抑的兴奋。

随即画面又转回北京,新帝登基大典,文官们山呼万岁,神情中充满了对新朝、对一位“正常”皇帝(至少他们期望如此)的期待。

“无子……堂弟继位……”

蓝玉的声音带着一种洞察世事的冷酷和嘲讽,在寂静的大殿中格外刺耳,

“嘿!这就难怪了!没亲儿子的皇帝,死了连条野狗都不如!脏水想怎么泼就怎么泼!新皇帝不是他亲生的,巴不得把这前任的名声搞臭,好显得自己才是天命所归!那些文官老爷们,更是逮着机会使劲踩,生怕再来个不听话的‘大将军’!”

他这话,如同冰冷的匕首,剖开了权力更迭下最赤裸裸的残酷逻辑。

冯胜、耿炳文等勋贵脸色铁青,虽然不喜文官,但蓝玉这番直指新帝和文官集团联手“抹黑”先帝的言论,还是让他们感到了彻骨的寒意。

原来后世皇权的更迭,竟已阴暗至此?文官的力量,竟已能左右史笔,操控帝王身后名?!

朱元璋的脸,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死死盯着天幕上那些文官修改史稿、指点江山的画面,又看看那个在安陆接到遗诏、眼神疏离的少年朱厚熜。

一股比得知正德死讯本身更强烈的、冰冷的恐惧感,如同毒蛇般缠绕上他的心脏!

他亲手打造的江山,他寄予厚望的子孙,在后世,竟会被这样一群舞文弄墨的“士诚小人”如此肆意地摆布、污蔑!连死,都不得安宁!

这股冰冷的恐惧,瞬间转化成了滔天的怒火和迁怒!

“好!好得很啊!”朱元璋的声音不高,却如同九幽寒冰,每一个字都带着刮骨的杀意。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在御座前投下巨大的阴影,笼罩了整个奉天殿。

他那双鹰隼般的眸子,不再看天幕,而是如同两道烧红的烙铁,缓缓地、一寸寸地扫过殿下肃立的群臣。

目光所及,尤其是那些身着绯袍、以文采谋国的文官队列,空气仿佛瞬间被抽空!

“咱算是看明白了!”朱元璋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震得殿内梁柱簌簌落灰,“后世子孙怎么死的?是被水淹死的?是被药毒死的?都不是!”

他猛地一指天幕,指尖因为愤怒而剧烈颤抖,“是被你们这些……这些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的‘读书人’!用笔杆子!用唾沫星子!活活给逼死!给骂死!给写死的!”

“扑通!”“扑通!”

朱元璋话音未落,所有文官们已经承受不住这直指灵魂的滔天威压和杀意,双腿一软,直接瘫跪在地,抖若筛糠,汗如雨下,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

更有甚者,裤裆处迅速洇开一片深色的湿痕,腥臊之气隐隐弥漫开来!

那些老成持重的文臣,如六部尚书等人,虽然还能勉强站立,但也是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官袍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紧紧贴在身上。

他们深深地低着头,恨不得将脑袋埋进地砖里,承受着洪武大帝那如同实质般的、要将他们千刀万剐的怒火!

每个人都感觉脖颈后面凉飕飕的,仿佛下一刻,洪武爷那把沾满了胡惟庸、李善长(未来)等同僚鲜血的屠刀,就要落到自己头上!

他们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陛下这是要拿我们给后世子孙立规矩了!

整个奉天殿,如同冰窟。

只有朱元璋粗重的喘息和文官们牙齿打颤的咯咯声在回荡。

武将勋贵们(包括蓝玉)此刻也屏息凝神,不敢发出半点声响,生怕引火烧身。

朱标脸色煞白,想开口劝解,却被朱元璋那山崩海啸般的怒意压得动弹不得。

朱棣看着那些瘫软在地的文官,又看看暴怒的父皇,眼神复杂,心中对后世文官集团的忌惮也攀升到了顶点。

就在这肃杀到令人窒息的气氛中,一只温暖而坚定的手轻轻按在了朱元璋紧握的、青筋暴起的拳头上。

是马皇后。她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传递着无声的劝慰和提醒。

朱元璋布满杀气的目光与马皇后平静而忧虑的眼神在空中交汇,他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那股几乎要喷薄而出的屠戮冲动,才被勉强压了下去。

但他扫视文官的眼神,依旧冰冷刺骨,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警告和……秋后算账的意味。

钱塘江畔,草庐依旧。

天幕的光芒将正德落水、暴毙、身后污名的种种投射在粼粼江水之上。

施耐庵和罗贯中师徒二人并肩立于窗前,默默看着。

当看到朱厚照落水挣扎的画面时,罗贯中眉头微蹙。

当看到太医倒入那闪烁着诡异光泽的药粉时,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当看到文官们围坐修改史稿、将朱厚照描绘得面目全非时,他嘴角勾起一抹近乎冷酷的嘲讽。

“果然如此。”罗贯中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多少情绪,“落水是引子,无子是根本,新帝默许,文官执笔……一出标准的‘龙驭宾天,身后污名’的戏码。”他像是在点评一段与己无关的戏文。

施耐庵花白的眉毛动了动,浑浊的目光从天幕移开,缓缓低下头,看着被徒弟撕碎、散落一地尚未清扫的《三国》残稿。那些雪白的纸片,如同未寒的尸骨。

“翻烂了二十四史,”施耐庵的声音苍老而沙哑,带着一种阅尽沧桑的疲惫和洞明,“鸩杀、暗箭、落水惊驾、丹药金石……哪一页没有浸透龙血凤髓?哪一朝的龙椅下,不是累累白骨和泼天的脏水?”

他顿了顿,弯下有些佝偻的腰,伸出枯瘦的手,从冰凉的地面上,一片,一片,慢慢地拾起那些被撕碎的纸页。

“只是,”他直起身,将揉成一团的残稿紧紧攥在手心,目光再次投向天幕,投向历史长河中无数个“正德”模糊的身影,声音里带着一丝罕见的、近乎悲悯的喟叹,“能将这千年不变的老戏,唱得如此……‘新鲜’,如此……杀意盈胸的,这朱厚照,也算是独一份了。”

他摇了摇头,不再看天幕,转身走向书案,将手中那团沾了尘土的碎纸,轻轻丢进桌角的火盆里。一点火星跳起,迅速吞噬了那些试图描绘奸雄的文字。

“血墨写不尽,权柄噬人心。”施耐庵的声音低沉下去,仿佛自语,“罢了,罢了。”

罗贯中最后瞥了一眼天幕上定格的正德“罪状”,也漠然转身。

江风灌入草庐,吹动案头未写完的书稿,哗哗作响,如同历史深处无数冤魂不甘的低语。

师徒二人再无言语,各自坐下,一个整理《水浒》残卷,一个摊开新纸,笔尖悬停,却久久未能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