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好巧,您也出来闲逛?”现身的人是斐之洐,他态度不温不火,眼底埋藏着忌惮。
赫连司没说话,只轻点下头表示肯定,而后他接着往包房走去。
斐之洐跟随转身,他一副讽刺的模样,突如其来一句:“今日看下来,王爷可有心仪的王妃人选了?”
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整日观摩下来,他也得知了此事。
赫连司一瘸一拐回过身,他眼底闪过一抹诧异,而后显露些许恍然之色。
他走近两步,话语是毫不客气:“斐公子还是多想想自己的事,不必为本王操心。”
“王爷说得是,可我的事,已经有人代劳操心,用不着我这个本人再掺和。”斐之洐正视着对方,气势不甘示弱,他一脸恨色,“之洐是想提醒王爷,选王妃是好事,可也该问问人家姑娘的意思,莫要横刀夺爱。”
他话语字字尖锐,显然是在阴阳怪气。
是指责赫连司,也是警告他,不要对别人的未婚妻有非分之想。
赫连司并不恼,甚至轻松一笑,他嗓音如涓涓溪水般:“斐公子说笑了,两情相悦无人能抢,能被夺走的,说明她向来不属于那一人……”
这是回击,也蕴含着隐隐的宣战意味。
“你!”斐之洐被说中痛处,竟先恼怒了起来,他额间青筋突起。
碍于对方身份,他到底没说出什么过分的话,只在原地咬着牙梗红了脖子。
见他这副破防模样,赫连司又笑了,这回是发自内心的笑。
他不再理会,自顾自走回包房。
夜色渐浓。
这针锋相对精彩的一幕,姜棠并没能亲眼见到,她此刻正被迫地‘忙活’着。
姜棠心里叫苦,狗皇帝就这么渴望集场地吗?
(能不能分个场合!)
姜棠不禁想,也幸好自己不能有身孕了,不然狗皇帝每次都……
(还好还好,我可不想稀里糊涂生个娃!)
闻此言,百忙之中的永昌帝也难免抽神出来,他有些认同姜棠这番话。
也是想到姜棠不能有孕,他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如今他的境地、姜棠的位份,都不适合有一个孩子。
这只会连累一条无辜的小生命,将他推向风口浪尖。
虽然打定主意,可思及此,永昌帝心里还是一阵沉沉。
有股莫名的失落感……
翌日,众人整装妥当,如期进入了树林里。
他们在入口空地设立了集合点,大家可在林子里分散行动,傍晚回到此地汇合即可。
老样子,姜棠和男人乘同一匹马,还是赫连司送的那匹阳光彩虹小白马。
赫连司主动随行,和他们有说有笑着。
一些高门贵女为了迎合他,也非要逞强骑马,又全然不精通此项。
只能叫个护卫在前面牵着。
一路上,她们都刻意跟赫连司搭话,甚至相互针对起来。
有个粉衣女娇滴滴请教:“王爷~您瞧瞧我这骑马姿势对吗?”
赫连司神情冷淡,他敷衍了句:“问你的护卫吧。”
另一位蓝衣女又插话:“王爷,您教人家射箭好不好?”
赫连司也只是随口一声:“本王不太擅长。”
还不消停,更有女子兴致勃勃询问:“王爷,你瞧我这样拉弓对不对……”
赫连司实在不想应付了,可还没等他发火,几个世家女倒先争执起来。
“有没有眼力见儿啊?我跟王爷正说话呢!”
“呵呵,就许你跟王爷说话,我就不能请教王爷了?”
“就是,你们连马都不会骑,就别碍王爷的眼了,还是让王爷指教我射箭吧!”
“你又算是什么?轮得到你来左右王爷!”
“谁说不是……”
姜棠在一旁看戏,津津有味的同时,她又很同情赫连司。
(赫连司也太惨了,时时刻刻被这些姑娘们盯着,却又没一个人真心爱慕他,只贪图他带来的尊荣和权力,心知这一点,他肯定很厌恶。)
(可这也怪他活该,谁叫他为了帮安意搞小动作,拿自己终身大事做赌注的?这下傻眼了吧!)
这时候,安意骑着马缓慢现身,她冲赫连司问候一笑。
赫连司深深望去,他会心笑着,脸上的不耐与怒意得到舒缓。
回过神,他转头对永昌帝说:“皇兄,还记得儿时偷摘冷宫果子吗?我们溜之大吉吧。”
经这一提醒,永昌帝也忆起了童年,他眉宇间不禁柔和几分。
冷宫位置较偏,鲜少有人过往,周围更是寸草不生,宫内却有一棵枣树长得极好。
枝头蔓延出了宫墙。
幼时他与赫连司闲来无事,总喜欢去那处摘枣,不为吃,只图消磨好玩。
宫墙内的女人,总是脾气暴躁,每次被发现都拿石子扔他们。
明明对方出不来,可年幼的他们总是害怕,每回被抓包都要溜之大吉……
当下赫连司说完,先一步勒马而去,只为永昌帝留下一阵尘土飞扬。
男人无奈一笑,立即策马追上,四周尽是匆忙的马蹄声。
这一刻,他们暂放恩怨,有的只是闲情与肆意,仿佛又回到了懵懂无知、彼此相照的幼时。
见赫连司几人走了,叫上安意也不带她们,几个世家女顿时傻了眼。
“王爷,王爷!”
“怎么回事啊!王爷怎么走了?”
“那个安大姑娘怎么回事……”
斐之洐姗姗来迟,望着安意几人策马远去的背影,他脸上一片阴沉。
没有多耽搁,他赶紧扬鞭跟上。
这边,永昌帝他们已然骑行出一段路,成功甩掉那些娇滴滴的世家女。
赫连司总算轻松,他不禁大笑两声,朗声道:“痛快!好久没与皇兄这样赛马,臣弟着实怀念……”
他嘴上是对永昌帝说,目光却一瞬不瞬盯着安意,像在彰显自己豪迈的姿态似的。
姜棠瞧着,忍不住‘啧啧’两声。
(我瞧这两人,是王八看绿豆,看对眼的了!)
(狗皇帝呀狗皇帝,你要完咯。)
永昌帝:“……”
此刻,男人开始反思,是不是就该直接把两人拆开?
不该办什么宴会,让两人有机会搅和。
忽然之间,前方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