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悦揍了杨昀,又逼得杨婉仪露出了几分真面目,心情大好。
跟太后一同用晚膳的时候都多吃了碗饭。
肖嬷嬷进来禀告,“娘娘,皇上已经到山门口了。”
顾悦起身告辞。
太后却没有同意,示意道,“悦儿,你且去后边听着,只是不要惊动皇帝。”
顾悦不解,但还是听命。
“母后这么着急让人寻朕过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皇上很孝顺,所以太后的话他素来重视。
但更多的也是因为,太后作为母亲,对皇上一直都是掏心掏肺的好,没有半点私心。
甚至为了避免外戚专权,太后母族的后人都甚少出入朝堂。
“寒食节要到了,外族虎视眈眈,城内巡防要多注意,万一有奸细混入,怕会节外生枝。”
皇上听了,也是格外头痛。
“母后,最近主战派和主和派吵得不可开交,朕自然是想打,弹丸之地竟敢处处挑衅我朝,朕咽不下这口气。”
可一旦打起来,劳民伤财。
皇上犹豫也是正常。
太后垂眸,低声道,“皇帝,哀家做了个梦,寒食节前夕有前朝奸细混入城中故意下毒,让百姓苦不堪言,死伤无数。”
皇上蹙眉道,“母后在护国寺,那梦境很有可能便是警示,朕会派人盯着的。”
太后点点头,似有感慨,“哀家更希望是自己杞人忧天。”
皇上愿意听自己几分,防患于未然,不为错。
“母后莫要多虑,若是无事发生,那便是上天保佑,不让百姓受苦,若是真出了事,很有可能会波及朕。”
京城一乱,肯定会有流言认为是皇帝德不配位,说不定还要逼着皇上下罪己诏。
记入史书,那就成了彻底洗不掉的污点。
等到皇上离开,顾悦才从内室走了出来。
“这事虽是你与哀家说的,但这功劳不能记在你身上。”太后看着顾悦,解释道,“你现在处境艰难,若是此事成真,日后会有麻烦。”
子不语怪力乱神。
她了解皇帝,更担心日后皇帝回因这些预言猜忌顾悦。
“皇祖母,我知道的。”顾悦明白了太后的顾虑和苦心,握着她的手,意有所指的说道,“我也是偶有预示,当不得准。”
太后见顾悦通透,心下大安。
转眼就到了寒食节。
不少百姓都愿意在这一日来护国寺上香祈福,食用寺里预先准备好的冷食,所以格外热闹。
杨婉仪本想借着机会拜见太后,可是还没接近去往太后所住院落的小路就被拦下了,说破嘴皮子也没见人通融半分。
她觉得,肯定是顾悦在太后面前诋毁了自己才会如此。
心中不忿,却瞧着更为淡定。
到了下午,住在寺里的贵人们接二连三地病倒了。
上吐下泻,高热不退,身子骨弱的更是差点当场没了命。
没人意识到自己其实是中了毒。
没多久,太后那边也乱了起来。
本来太后身边跟着太医,但是因着护国寺里头贵人发病的太多,所以太后特地派了太医过去帮忙诊治,以至于太后发病的时候身边竟然没有太医跟着,下头的人慌乱不已。
“肖嬷嬷,外头有位贵女说有办法为太后治病。”
乱糟糟的时候,有个小宫女跑到了肖嬷嬷跟前禀告。
“快请进来。”
急病乱投医。
肖嬷嬷脸上满是焦灼,见到杨婉仪的时候不禁一愣,随后有些惊喜。
“杨二小姐还懂医术?
“能为太后分忧,是民女的荣幸。”
杨婉仪心下大喜。
她一直都在等这个机会。
只要她能替太后解毒,到时候就是太后的恩人,那她就能光明正大地重回京城。
就算顾悦有意想拦,也无济于事。
杨婉仪悬丝诊脉,隔着屏风,并未能见到太后真颜。
有模有样地收回丝线,杨婉仪写下了方子,并提议自己为太后煎药。
肖嬷嬷没拦着,还特地安排了小厨房供她使用。
等到杨婉仪端着药回来的时候,肖嬷嬷先是确认无毒之后才给太后送了进去。
“杨二小姐辛苦了。”肖嬷嬷笑着说道,“请杨二小姐先到厢房休息,若是太后传召,老奴再去请二小姐。”
杨婉仪其实很想进去,但是肖嬷嬷都发了话,她只能点头,福了福身子退了出去。
“你瞧着这药可有问题?”
等到杨婉仪离开,太后才看向从暗处走出来的顾悦。
“里面有我的血。”顾悦低头一闻,忍不住蹙眉,“看来她也是有备而来。”
杨婉仪的身子根本不需要自己的血作为药引子,但是她能提前把自己的血留存下来,分明早就知道寒食节有可能会出事。
“看来,她所谋不小。”
其实太后根本就没事,一切都不过是故意放出去的假消息而已。
寒食节所有食材都是提前准备好的,而且还有人专门看管,所以唯一能下毒的便是水源。
给护国寺水源下毒的人已经抓到了,但是为了混淆视听,还是让一些贵人中了毒,都是轻微的,并不致命。
“皇上派人来说,城内也抓到了几个想趁夜色给水源下毒之人,正在审,但也有漏网之鱼。”肖嬷嬷低声道,“不过现在城里中毒的人并不算多,很多人以为是自己吃坏了肚子,大多没有性命之忧。”
顾悦放心了几分。
上一世,她连续三日都被金娘子抽血炼药,以至于昏死过去好几次。
饶是如此,京城还是死了不少人。
“悦儿,你救了这么多人,积了大功德。”
太后很显然也想到了那些可能,不禁心有余悸,更是认定杨婉仪心怀不轨。
“那杨婉仪,你打算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