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闹就到了子时。
“我……我……我不想了……”太累了!这男人怎么还不睡?
“抱歉。”谢怀瑾说的格外干脆利落,语气歉疚,“我可以应你别的要求,但这件不行。我……想做。”
“你是说我若是有其他要求,你就答应?”
“……嗯。答应,你能继续么?”
姜灵竹牙一咬:“能……!”
……
床上已经换好了干净的铺盖,姜灵竹简单洗漱后就沉沉睡去,谢怀瑾回来看到她睡的香甜也没喊她,犹豫了须臾后躺在了旁边。
既圆了房,那也没必要再拘泥在哪里睡了。
不过等姜灵竹睡醒的时候,身边床榻已经冷了,她全身酸软,头虽然有些疼但已经彻底醒酒,昨夜的荒唐历历在目,她脸颊逐渐发烫,却又陡然想到昨夜男人的承诺,连忙抛却羞意喊了声春花。
春花秋月是作为陪嫁丫鬟昨日跟着她一起到的靖王府,现在也是贴身伺候她的大丫鬟,两人因为之前的事还有些心虚,但姜灵竹其实无所谓这些。
她们只是手上不老实了些,但没有恶意欺辱过原主,况且靖王府的丫鬟她也一样不认识,那还不如让她们两跟在身边。
春花秋月早在屋外候着,听了唤连忙进屋。
“王妃起了,可需要传午膳?”
姜灵竹一愣:“午膳?!现在几时了?”
“回王妃,午时一刻了。”
“王爷呢?”
“王爷在书房,说王妃醒了先去膳厅用膳,不用等他。”
“快端水来。”姜灵竹以前就听人说过,男人在床上的承诺九成做不得数,剩下一成也是越快兑现越好,本想着吃饭的时候跟他说,结果他居然不跟她一起,那不行!
她连忙从床上爬下来,洗漱后坐在梳妆台上让春花秋月替她梳头,还特意叮嘱要简单一些。
两人手上麻利,可眼神却控制不住的去瞧着姜灵竹白嫩脖颈上露出的那些暧昧痕迹,姜灵竹起初还没发觉,一低头却惊着了,面上强作镇定的让人再去拿件围脖,背地里尴尬的脚趾扣地。
头发一弄好她立马裹着厚厚的斗篷出了门,外面竟又下起了雪,估摸下了好一会了,屋檐瓦舍上的积雪不浅,廊道里也有些水迹。
她昨夜才经人事,两腿格外酸软,几次踩着水都差点滑倒,春花秋月连忙馋紧她让她慢些。
姜灵竹嘴上应好,步子却依然急促,只是到了静园门口,却被守卫拦住了。
春花秋月呵斥了一声:“大胆,竟敢对王妃不敬!”
“属下参见王妃。”护卫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却又道,“但王爷有令,静园不许他人进入,属下不敢违命,还请王妃赎罪。”
“无事。”姜灵竹让他起来,轻声道,“劳烦通报一声,就说我想和王爷一同去膳厅。”
她来之前没想到静园不能进,但来都来了,也不能白跑一趟,在外面等着冻一会,回头事情更好办。
屋檐上某块积雪动了动,从空中划过来到静园书房中。
“主上,王妃过来了,是否放行?”夜三跪地说道。
“怎么来这了?”谢怀瑾抬头,有些不悦,“传话的是谁,没告诉她去膳厅,不用等我么?”
“说了,只是王妃一醒就问了您在何处,属下看她神色匆匆,路上险些摔了也依然步履不停,还当她有什么急事,却原来只为了等您一同去膳厅。”
谢怀瑾望了望窗外的鹅毛大雪,冷声道:“麻烦。”
夜三看着他又开始轻扣桌面的指尖,默不作声的低下头去。
他发现了一个秘密,他们家主上似乎同王妃那位妹妹有些相像,某些时候心里明明高兴却还要嘴硬。
……
姜灵竹等人的时候故意将半边身子露在伞外接了半身雪,还把热乎乎的汤婆子塞到袖子里,一双手放在外面冻的冰凉,正琢磨着要不要把脸上也弄点雪时,谢怀瑾出来了。
她将汤婆子递过去,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殿下,雪太大了,您别冻着。”
谢怀瑾看着她克制不住颤着、毫无血色的手微微蹙眉,伸手过去却是用手背靠上她的手试了试体温。
冰冷刺骨的温度让他眉头蹙的更深,把她手推回去,又将自己的手炉也塞到她怀里,冷着声道:“不是让你去膳厅等?来这作甚。”
手炉到怀里时,姜灵竹就知道她的苦肉计奏效了,脸上笑容真切,嗓音软糯:“妾身做噩梦了,有些害怕,见到殿下心里才踏实。”
“咳……”亲卫呛了口冷气,瞥见王爷投来的眼神连忙憋住,垂下头去不敢再看。
谢怀瑾手指摩挲了下,淡声道:“走吧。”
却是不搭话茬,姜灵竹怔了一瞬,待回神时人已经到前面了,她连忙跟上去,两人并肩而行,她不断瞄着男人身下的轮椅,手搓了搓汤婆子,准备继续找话题。
女子的眼神太过炙热,两人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丫鬟侍女,谢怀瑾想叫她收敛些,但再一想她方才在静园门口都旁若无人的冲他撒娇,现在那些亲卫不在,人更少,她自然克制不住想看着他。
大概昨日圆房后,她的爱恋之情也更重了几分,毕竟是个小姑娘,再胆小也会欢喜的无法自抑。
见她一双眼恨不得黏在他身上,连路都不看,谢怀瑾无奈叹了声,主动道:“什么噩梦?”
姜灵竹眼睛噌一下亮了,又很快低下头去,斯斯艾艾的道:“妾身……妾身梦到殿下说话不算数……”
谢怀瑾思索片刻,脸上露出了然的神情:“梦到本王说娶你是假的?”也难怪她一醒来就慌得要见他,说见到了才踏实。
姜灵竹错愕的抬眸看了他一眼,又连忙垂下眼睫,小声道了句:“是……”是个屁啊!鬼知道他怎么会这么认为,但她也不能说不是驳人面子,索性应下来,再怯生生的补充道:“不止如此……妾身还梦到殿下昨日同妾身说,能答应妾身除了……以外的其他要求,也是假的。”
她默默把手指头戳进裹着汤婆子的那层绒布里,手指跟滚烫的铁面接触,烫得她脸上有了几分血色,眼里也多了些雾气,那点泪不多,姜灵竹都不敢眨眼,生怕给眨回去了,急急抬头让对方看到:“殿下,您是说过这话的,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