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府门前,人山人海。

镇国侯夫人跪在冰冷的青石板上,脸色惨白。

在万众瞩目之下,她弯下高贵的脊梁,将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求安华郡主,救救我儿。”

一个响头。

“求安华郡主,救救谢家。”

又一个响头。

她磕了足足九个响头,额头渗出了血迹,才被允许进入府门。

我坐着华丽的软轿,在一众侍卫的护送下,前往将军府。

第二次治疗,开始了。

谢言征虚弱地躺在床上,看到我,眼中竟然还燃起了一丝痴心妄想。

“知意......”他声音沙哑,“你......你能不能为了我,放弃楚天阔?”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笑了。

都到这个时候了,他竟然还以为我对他有情。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取出了金针。

“要开始了,忍着点。”

冰冷的金针刺入皮肉,谢言征再次发出痛苦的闷哼。

我一边行针,一边俯下身,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轻声在他耳边开口。

“谢将军,你还记得前世吗?”

他的身体猛地一僵。

“前世,你让我流产了九十九次。最后一个孩子,已经快足月了,就因为许知瑶说了一句不想看到我大着肚子,你便亲手给我灌下了堕胎药。”

我手中的针,刺得更深了。

“啊——!”

“还有我的父亲母亲,我的兄长,我们全家一百三十口人。就在许知瑶的忌日那天,你下令屠戮满门,连襁褓中的婴儿都没有放过。”

我看着他因剧痛和恐惧而扭曲的脸,继续说。

“最后是我。你把我丢进了蛇窟,我被万蛇撕咬,血肉模糊,整整三天三夜才断气。”

“谢言征,你睡着的时候,会不会梦到我们,会不会梦到那些被你杀死的冤魂,来向你索命?”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凌迟着他的精神。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回忆起自己前世犯下的滔天罪行。

恐惧,淹没了他。

他看着我近在咫尺的脸,眼中满是惊恐。

“不......不是的......”

他看着不远处被罚站的许知瑶,竟还在为她辩解。

“是知瑶......知瑶她......她是被逼的!她本性是善良的!”

无可救药。

我冷笑一声。

就在我施展到最关键的一针时,手腕“不经意”地抖了一下。

“咔嚓。”

一根淬了南疆慢行毒药的金针,应声而断。

半截针,留在了他左脸的经脉之中。

我立刻发出一声惊呼,满脸“慌张”地指向一旁的许知瑶。

“是她!”

“是她刚才撞了我一下!害我断了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