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宴会厅角落的气氛因何盼晴的到来而愈发剑拔弩张,周子豪母子准备联手向萧枫施压之际——
“叮——”
一声清越的提示音响起,紧接着,整个宴会大厅的主水晶吊灯仿佛被注入了新的生命,光芒骤然炽盛,将原本就华丽辉煌的空间映照得如同白昼,每一处细节都纤毫毕现。
舒缓而优雅的背景音乐悄然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首旋律悠扬、充满浪漫与期待的专属生日舞曲前奏。
几乎是同一时刻,所有人的目光,无论是在交谈的、品酒的、还是像周子豪这边正处于冲突漩涡中心的,都不约而同地被吸引向了那通往二楼化妆间的旋转楼梯。
那里,灯光聚焦之处,一道曼妙的身影正缓缓拾级而下。
罗依依,今晚的绝对主角,终于在万众瞩目下降临。
她身着一袭宛如将整片星空剪裁而成的深蓝色抹胸晚礼服,裙摆上点缀着无数细碎的钻石,随着她的步伐,如同流动的银河,熠熠生辉,摇曳出梦幻般的光泽。
礼服的设计极为考究,完美地勾勒出她玲珑有致、曲线惊人的身段,纤细的腰肢不堪一握,修长的脖颈如同骄傲的天鹅,裸露的香肩圆润白皙,在灯光下泛着象牙般温润细腻的光泽。
她的长发被精心挽成一个高贵而不失灵动的发髻,几缕微卷的发丝俏皮地垂落在耳畔,更添几分娇媚。
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精致妆容,既凸显了她本就绝色的五官,又带着符合年龄的清纯与活力。
眉如远黛,眸似秋水,顾盼之间,流光溢彩,仿佛蕴藏着万千星辰。
那肌肤,白皙得近乎透明,吹弹可破,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
她一步一步,走得从容而优雅,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属于寿星的甜美微笑,目光轻轻扫过下方屏息凝神的宾客。
宛若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误入凡尘,又似月宫中的嫦娥,翩然降临。
整个宴会厅,在这一刻仿佛陷入了短暂的失语。
尤其是那些自诩见惯了美女的豪门贵公子们,此刻无一不感到呼吸一窒。
他们见过形形色色的美人,或妖娆,或清纯,或知性,或娇蛮,但眼前的罗依依,却完美地融合了少女的纯净与女人的妩媚,既有顶级名媛的矜贵优雅,又不失灵动活泼的青春气息。
那是一种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极致美丽,足以让任何男人心生摇曳,甚至自惭形秽。
不少年轻才俊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整理了一下领结,眼神炽热,暗暗吞咽着口水。
极品!这绝对是极品中的极品!能娶到这样的女人,少奋斗三十年都值了!
人群角落里的周子豪,更是早已将刚才对萧枫的敌意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的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张,目光如同被强力磁石吸引,死死地锁定在缓缓走下的罗依依身上,一刻也无法移开。
太美了!简直美得不像话!
他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血液似乎都在加速奔流。
他看到罗依依的目光似乎在人群中逡巡,那优雅的身影正朝着他所在的方向……不,是朝着他这边靠近!
周子豪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一股狂喜混杂着紧张的情绪猛地冲上头顶。
“她……她是不是在看我?”他下意识地喃喃自语,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走过来了!她是朝我走过来的!”
他开始不受控制地脑补起来,脸上甚至浮现出一丝期待和自得的红晕,“难道……难道她注意到我了?知道我是周家的子豪?是特意过来跟我打招呼的?”
他甚至开始在脑海中预演等下罗依依走到面前,他该如何用最潇洒、最迷人的姿态回应,该说些什么话才能第一时间俘获女神的芳心。
旁边的母亲何盼晴见儿子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也是微微蹙眉,但目光落在罗依依身上时,也不禁闪过一丝惊艳和……算计。
现实往往比幻想更具有戏剧性。
江清浅看到罗依依优雅地走下楼梯,脸上露出了真挚的笑容。
作为罗依依的好友之一,她自然要上前祝贺。
她微微提裙,迎上前几步,恰好在罗依依走下最后一级台阶时来到她面前。
“依依,生日快乐!你今晚……真的太美了!”江清浅由衷地赞叹道,眼中是纯粹的欣赏。
罗依依停下脚步,回了江清浅一个更加灿烂明媚的笑容:“谢谢你,清浅,你能来我真的很高价兴。”
她亲昵地挽了一下江清浅的手臂,目光却不着痕迹地越过江清浅的肩头,精准地落在了她身后不远处,那个从她出现开始,就一直保持着淡然微笑、仿佛置身事外的身影——萧枫。
只与江清浅寒暄了短短两句,罗依依便松开了手,然后,在所有人惊愕、不解、以及周子豪那瞬间僵硬并迅速转为错愕的目光注视下,她提着星光熠熠的裙摆,径直、毫不犹豫地朝着萧枫走了过去。
宴会厅的音乐恰在此时转入了舒缓而浪漫的华尔兹舞曲。
罗依依站在萧枫面前,微微仰起精致的下巴,明亮的眼眸中带着一丝狡黠和期待,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
她伸出纤细、白皙、戴着精致蕾丝手套的右手,动作优雅而标准,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声音清脆悦耳,清晰地传入了周围每一个竖起耳朵的人耳中:
“萧先生,不知道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能邀请你跳今晚的第一支舞呢?”
轰——!
这句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人群中彻底炸开了锅!
所有人都懵了!
罗依依!天海市市首的千金,今晚的寿星公主,万众瞩目的焦点,竟然……竟然主动邀请一个名不见经传、穿着休闲、甚至刚刚还被人质疑身份的男人跳第一支舞?!
这简直是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
第一支舞,通常是留给最重要的人,比如父亲、未婚夫,或是身份最尊贵的客人。
罗依依此举,无疑是将萧枫瞬间推到了风口浪尖,也无形中给了他一个极其重要的身份认证!
宾客们看向萧枫的目光彻底变了。
从最初的鄙夷、好奇,到刚才因江清浅作保而产生的震惊,再到现在,变成了深深的难以置信和极度的探究!
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萧枫看着眼前巧笑倩兮、眼底却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女孩,感受着周围瞬间聚焦过来的、几乎能将人融化的目光,无奈地笑了笑。
他知道,这丫头是故意的。
他轻轻点了点头,同样伸出手,握住了罗依依递过来的手,掌心传来的细腻触感和微凉温度,让他心中微微一动。
“我的荣幸,罗小姐。”他的声音平静温和,没有丝毫受宠若惊,也没有半分局促不安,仿佛这只是再正常不过的一次邀约。
两人牵手,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滑入了舞池中央。
悠扬的华尔兹舞曲流淌,罗依依如同星空下的精灵,萧枫则步伐沉稳,引导着她旋转、滑步。
两人的配合竟是意外的默契,男的从容淡定,女的优雅灵动,在璀璨的灯光下,构成了一副既和谐又充满冲击力的画面。
罗依依的裙摆飞扬,如同绽放的蓝色鸢尾,她微微仰头看着萧枫,眼中闪烁着只有他能读懂的笑意和一丝小小的得意。
萧枫则目光平和地回应着她,偶尔低头,在她耳边似乎说了句什么,逗得她笑靥如花。
这一幕,落在不同人的眼中,激起了截然不同的心绪。
江清浅站在原地,看着舞池中宛如璧人的萧枫和罗依依,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感悄然蔓延开来。
她知道罗依依很美,也知道萧枫很特别,但当亲眼看到他们如此亲密地共舞,看到罗依依眼中那毫不掩饰的亲近和萧枫脸上那不同于面对自己时的柔和笑容,她还是感觉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
“他们……认识?”她默默地想,“而且关系似乎还很不一般?”
她之前从未听罗依依提起过萧枫,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有着怎样的过往。
这种未知,让她心中的醋意如同藤蔓般悄然滋生,夹杂着一丝失落和茫然。
她看着萧枫的背影,第一次对这个让她心动的男人,产生了一种遥不可及的感觉。
而另一边的周子豪,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如果说刚才罗依依无视他走向萧枫,只是让他错愕和不解,那么现在,看着自己心目中的女神,竟然主动邀请那个他鄙视的“穷小子”跳第一支舞,并且两人还如此旁若无人地亲密互动,这对他的自尊心来说,简直是毁灭性的打击!
他的拳头在身侧死死攥紧,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英俊的脸庞因为嫉妒和愤怒而扭曲,眼神阴鸷得仿佛能滴出毒液。
“混蛋!这个贱民!”他在心中疯狂地咆哮,“凭什么?!他凭什么能得到依依的青睐?!”
他无法理解,也绝不接受!在他看来,萧枫那一身廉价的行头,与这金碧辉煌的宴会格格不入,与光芒万丈的罗依依更是云泥之别!
“难道现在的大小姐眼睛都瞎了吗?”他恶狠狠地盯着萧枫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恶毒的揣测,“都喜欢这种除了脸蛋一无是处的小白脸?还是说,这小子有什么特殊的手段,把依依给骗了?”
他越想越气,感觉自己像是被当众狠狠羞辱了一番。
原本对罗依依的爱慕,此刻也掺杂进了浓浓的不甘和怨恨。
他发誓,一定要查清楚这个萧枫的底细,然后让他付出代价!
站在他身旁的何盼晴,脸色同样阴沉。
她看着舞池中的儿子,再看看那个被罗依依选中的年轻人,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她原本还想着撮合儿子和罗依依,现在看来,似乎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而且这个程咬金,还是个看上去毫无背景的小子?这让她感到十分不悦。
她轻轻拍了拍儿子的手臂,低声说道:“子豪,冷静点。不过是一支舞而已,说明不了什么。等下有的是机会。”话虽如此,她看向萧枫的目光,却充满了审视和不善。
一曲终了,音乐渐歇。
萧枫和罗依依停下舞步,周围响起了礼貌性的掌声,但掌声中夹杂的复杂情绪,不言而喻。
罗依依却没有立刻放开萧枫的手,反而微微一笑,用一种半是撒娇半是命令的口吻说道:“萧枫,陪我去主桌坐吧。”
主桌,那是罗家家主席位,通常只有最核心的家庭成员和最尊贵的客人才有资格落座。
萧枫眉头微不可察地一挑,他瞥了一眼主桌的方向,那里,一个身穿深色西装、面容威严、气度不凡的中年男人正端坐着,目光平静地望向这边。
正是罗依依的父亲,天海市市首,罗文正。
萧枫还记得上次在“倾城国际”开业典礼上与这位市首的短暂交锋,以及对方那明确的警告——离他女儿远一点。
此刻被罗依依这样半强迫地拉往主桌,无异于直接挑衅罗市首的底线。
“依依,这不太好吧?”萧枫试图挣脱她的手,低声说道,“我就在这边待着挺好。”
罗依依却不依,她转过头,水汪汪的大眼睛瞪了他一眼,那眼神里带着一丝嗔怪,一丝坚决,还有一丝“你敢不去试试”的威胁意味。
萧枫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无奈叹了口气。
罢了,既然躲不过,那就面对吧。
他对着罗依依,露出了一个略显纵容的苦笑,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任由她拉着,在无数道或羡慕、或嫉妒、或探究、或不善的目光聚焦下,一步步走向了宴会厅最中心、象征着最高身份地位的主桌。
而主桌上,罗文华看着女儿亲昵地拉着那个年轻人走过来,脸上的笑容虽然还保持着,但眼神深处,却已然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沉和冷意。
他记得这个年轻人。
上次的警告,看来对方并没有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