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下不为例

“别啊!”

孟景明嚎起来,“小云舒细胳膊细腿的,能干什么坏事?她一定是有难言之隐的!”

“再嚎我就把人带回大理寺。”

孟景明一听,嘿!不是带回大理寺?那不怕了!

“请请请,你请!”

萧炤野受不了他这狗腿的样子,直接一挥手让雷溟抓人。

杨大夫被送回了医馆,魏云舒和刘术衡就被带到了近处的一家酒楼。

萧炤野冷着脸坐在椅子上,一副审犯人的样子。

雷溟和孟景明分别站在两边,活脱脱左右护法。

魏云舒和刘术衡并排站着,两人都没有开口。

刘术衡是个胆大的人,他不怕恶人,然而在萧炤野的面前,他竟生出了一种紧张之意。

早就听说萧炤野办案的手段极狠,许多犯人见到萧炤野,不等萧炤野开口就老老实实地认罪了。

这个男人身上确实有一种强得可怕令人喘不过气的气息。

魏云舒倒是一点紧张感都没有,两手捏着衣摆,捏啊捏。

她本就没想着这事能瞒得过萧炤野,只要不被抓了个现行,她就没事。

谁知道那人被刘术衡用了一点点眠眠药,还能醒过来那么快?

失策了啊!

魏云舒脸上的神情精彩的很,全被萧炤野看了去。

这个女人脸上没有一点紧张害怕,有的只是失策后的懊悔。

行,真行。

“说,为何带走杨大夫?”

“看病。”

刘术衡秉着不能让女人挡在自己前头的原则,脱口而出。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周身的温度冷了不少。

魏云舒无奈,这是萧炤野,不是大蠢驴。

看病?傻子都不信!

想脱身,就不能糊弄这尊佛,小心惹恼了把她送进大理寺。

“事到如今,我们就实话实说吧。”

她老老实实地交代:“我们带走杨大夫,是因为知道司月瑶是被章易简杀死的,我想着杨大夫可能会知道什么,所以就把人带走了。”

完了,还真是小云舒干的好事。

孟景明欲哭无泪,他很快又抓住关键点,“小云舒,话不能乱说,你怎么知道司月瑶是被章易简杀死的?”

萧炤野不满地扫了他一眼。

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警告他,你再敢多嘴,我就让雷溟堵了你的嘴!

“你来,你来你来!”

孟景明很识趣地后退了两步,捂住了嘴巴。

萧炤野这才看向魏云舒,他也很好奇这魏云舒又怎能肯定司月瑶就是被章易简杀死的。

他没有出言否认,脸上甚至一点惊讶都没有。

魏云舒看了眼雷溟,雷溟也一样毫不惊讶,只有她三哥惊讶得跟看见了两条腿走路的骡子一样。

这么说,她的猜想都是对的,杨大夫告诉她的,没告诉她的,全都告诉了萧炤野。

萧炤野知道所有的事情,也知道杨大夫的处境很危险,所以派人守在医馆,是防着其他人下手,也是保护杨大夫。

魏云舒直言道:“司月瑶死的那天我去了章府,我看见了章易简犯下的罪行,只是章易简发现了我,为了自保,我只好装作不知情。”

“是吗?”

萧炤野食指规律地在桌子上轻轻叩着。

他习惯这般,审问犯人的时候,犯人会因为他规律性的叩桌子而紧张,审问起来要容易不少。

“也可以是你为了章易简,特意打探消息,看看大理寺掌握到哪一步,甚至,靠近杨大夫杀人灭口。”

萧炤野的话一出来,刘术衡肉眼可见地紧张了一下。

他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如果魏云舒是个心机极其深沉的人,保不准她所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章易简?

她知道杨大夫得知真相,为了章易简除去障碍,她就接近他,再接着他的手杀了杨大夫也不一定!

他的动摇魏云舒都看在眼里。

真行啊,这萧炤野三言两语就能给她冠上莫须有的罪名,还挑拨离间。

“若如萧国公所说,你们看到的杨大夫就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具尸体。”

她轻飘飘地回怼,话却极有重量。

压在刘术衡的心上,那躁动不安平静了许多。

是了,如果魏云舒的目的是为章易简除掉证人,她早就下手了。

萧炤野想起那日这女人也是这般伶牙俐齿,莫名心里烦躁。

“办案是大理寺的事,与你们无关。”

言下之意就是警告她和刘术衡不要再多管闲事。

魏云舒一脸平静地回应,“似乎大理寺也无权干涉老百姓查什么不查什么,就算你是炤国公也一样。”

就算他是炤国公也一样。

还从没人敢这样跟他说话。

萧炤野舌头微微顶了一下腮,微眯的眸子折射出危险的光。

大事不妙!

孟景明光速冲上去捂住魏云舒的嘴巴,“小云舒呀,三哥求你了,你能不能别说了……”

魏云舒不服气,扒开孟景明的手,犟着脖子直视萧炤野。

“只要我们没有干涉大理寺办案,大理寺也不能干涉我们做什么,不做什么,不是吗?”

她可是了解过东澜律法的,就算萧国公权势滔天又怎样?只要是个人就得按东澜律法办事!

萧炤野食指重叩了下桌子停下,“你们今日的行为,便是阻挠大理寺办案,我完全可以抓了你们。”

“炤国公说我们阻挠大理寺办案,敢问炤国公,我们是哪里阻挠大理寺办案了?看大夫这也算是阻挠大理寺办案吗?那今后恐怕无人再敢去看大夫了。”

“看大夫?”萧炤野尾调上扬,“公然把我的人打晕,带走杨大夫,这就是你说的看大夫?”

“首先,是你的人想要拔剑伤人,我迫不得已才出手防卫,只不过是下手没个轻重,你的人晕了,是他太弱。”

魏云舒振振有词,“其次,我请杨大夫看诊是事实,炤国公若是不信,大可把杨大夫叫过来,咱们当面对质!”

她是一点都不怕,理直气还壮。

看她跟着大公鸡一样雄赳赳气昂昂的,萧炤野就知道这个女人十有八九是说服了杨大夫。

就算他找来杨大夫当面对质,这事也只会不了了之。

被这个女人耽搁这么久,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下不为例。”

萧炤野起身,懒得再理魏云舒。

他只知道,杨大夫没告诉他的事情,也一样没有告诉魏云舒。

有这个时间在这里听这个女人说废话,还不如想办法撬开杨大夫的牙关。

“慢!着!”

走到门口时,魏云舒大声喊住他。

语气里尽是不满和命令。

萧炤野忍耐到了极限,余光瞥见孟景明不断朝他作拜的手,只得忍着眉心呼之欲出的烦躁,停下了脚。

魏云舒小身板站得直直的,朗声道:“烦请炤国公下次不要再随便抓人!我们的时间是很宝贵的!”

这话一出,萧炤野仅剩的耐心被消磨殆尽。

他回过身,大步欺身上前,强势地把魏云舒逼到了桌子边沿。

“随便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