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我怎么听着这声音,特像沈玉楼的呢?
尤其是最后这声狗贼——
怀疑自己出现幻听的刘远东,立即竖起了耳朵。
薛柔也听到了,说:“是个女人在喊你,她在骂你狗贼。奇怪,她怎么像我这样,也骂你狗贼呢?难道她也像我这样,像睡你?”
刘远东——
真想对薛柔反反正正的来几个大嘴巴。
算了,逃命要紧。
他大喊:“是沈县长吗?我是刘远东!我就在八仙桌下,快点!你们快点挖土。”
外面。
不知道刨了多久,手指都出血了的沈玉楼,越来越怕。
终于忍不住的扶着被挖出一半的屋梁,跪在废墟上高高的抬起,冲着屋梁下的土坯缝隙,嘶声大叫。
没谁注意到她。
包括栾妍和老董在内的所有人,依旧在快速的搬土坯。
沈玉楼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怕的这么厉害。
比在她第一次落到刘远东的手里,被狠抽时还要怕。
就像自己的心肝肉,即将被人摘走那样。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她也越来越绝望。
可是——
她忽然隐隐听到,废墟下传来了刘远东的喊声。
狂喜!
沈玉楼顿时就觉得,浑身细胞全都在疯狂的呐喊:“狗贼没死,他还活着,就在你的脚下。”
就像打了鸡血那样,沈玉楼浑身充满了无穷的动力,冲下面大喊了声“狗贼,等我救你”后,压根不管小手还在流血,开始疯狂挖土。
嘴里大喊:“快,快来这边!刘远东就在下面,都过来,快。”
听到她的叫声后,老董等人先是一呆,随即全都冲了过来。
人多手快——
很快!
随着八仙桌被抬起,刘远东抱着薛柔也终于直立起了腰板,现场欢声雷动。
这一刻。
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那样,无比的自豪。
成就感满满的。
“快送医院,快。”
沈玉楼不愧是县长,反应速度就是快:“刘远东,先把这位女同志送医院,她的脸上有血。栾妍,栾妍!开车,去开车。”
老董等人清醒,七手八脚的搀扶着刘远东走出废墟,上了车子。
十几分钟后。
清水镇卫生院。
院长亲自给薛柔包扎伤口,并再三询问刘远东,有没有受伤或者感到哪儿不适。
因为很多伤当时查不出来,却能觉得哪儿不舒服。
尤其是头部。
如果头疼啥的,建议是最好马上去市里做检查。
“我没事,就是膝盖磕破了。”
确定自己没事的刘远东,自己用绷带随便处理了下膝盖,走出了“抢救室”,来到了值班室内。
虽说活生生的站在这儿,但他也确实心有余悸。
想抽根烟来压压惊——
身上哪有烟?
他坐在了椅子上,双手抱着脑袋,闭眼安抚不住悸动的灵魂。
胳膊肘被碰了下。
刘远东抬头看去。
是沈玉楼。
浑身也湿漉漉的沈玉楼,递过来了一整条的香烟,和一个火机。
香烟和火机,都是她车里的。
而且她的香烟,是从燕京那边带过来的好烟,专门用来应酬的。
“谢谢。”
刘远东低声道谢后,接过香烟迫不及待的撕开,点燃了一根。
呼!
用力吸一口烟后,刘远东感觉自己好了许多。
慢慢抬起头,认真打量起了沈玉楼。
沈玉楼今晚穿着黑色的运动装,鞋子却不知道去了哪儿。
一双白嫩的脚丫,被水泡的起了褶皱,就这样踩在水泥地上。
她双手抄在口袋里,和他对视了片刻,皱眉:“看什么?不认识我了?还是纳闷,我怎么会来到清水镇救你了?”
“我还真不认识你了。”
刘远东看了眼关着的房门,说:“因为在我的潜意识内,你一个高高在上的少奶奶,怎么能像清水镇的老少爷们那样,做用手刨土的粗活?再说了,你也是个蛇蝎心肠的毒妇。”
砰!
沈玉楼抬脚,重重地踢了他一脚。
低头看着他的眼睛,咬牙森笑:“我这个豪门少奶奶,之所以像群众那样用手抛土,救你出来。就是因为只有你活着,才能随叫随到的伺候我。懂不懂?要不然,你死一万次,我都懒得理睬。”
“昨天上午,刚伺候了你两个多小时的。今天凌晨,我就差点被活埋。”
刘远东又吸了口烟,说:“难道老天爷因为,我心甘情愿的和你苟合,才故意惩罚我?”
“再胡说,我就踢碎你满嘴的牙!”
沈玉楼再次抬脚踢来,对着刘远东的嘴巴。
却被他抬手捏住了足踝。
沈玉楼站立不稳,慌忙从口袋里拿出双手,扶住了桌子,挣扎着要缩回脚,却没成功。
看着刘远东把玩自己的脚——
沈玉楼脸色羞红:“狗贼,松开!”
“你的脚上,有根刺。”
刘远东说着,用手指甲夹住那只脚丫的足跟,拽出了一根小小的荆棘。
此前,沈玉楼都没感觉到脚被扎了。
现在才感觉到疼。
看了眼她那双被蹭破皮的小手,刘远东松开她的脚,再次轻声道谢:“沈玉楼,谢谢你。”
“切,我要你谢?这是我的本职工作。”
沈玉楼嗤笑了声,刚要缩回脚,却又莫名把脚丫放在了他的手里。
刘远东——
屋子里的气氛,忽然充满了春天的气息。
咕噔。
沈玉楼悄悄吞了口口水,小手慢慢伸了过去。
“狗贼就是狗贼,怎么没给你砸断?”
沈玉楼眼神迷离,轻声问:“这儿,不会有人来吧?”
尽管她也知道,去车里给她找鞋子的秘书很快就会回来,但还是忍不住地这样问。
气氛到了呗。
哪怕是来两分钟的也行——
刘远东的腮帮子突突了下,低头看着那只小手时,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沈玉楼迅速缩回手,转身快步走到桌对面坐了下来。
“沈县长。”
秘书栾妍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双小皮鞋:“我没找到袜子,您先凑合着穿。”
“有鞋子穿就不错了,还要什么袜子。”
沈玉楼淡淡地笑了下,弯腰穿上鞋子时,门外再次传来了脚步声。
脚步声纷沓——
随着暴雨的暂停,得知刘远东差点被活埋了、沈县连夜赶来坐镇防汛等消息的黄开山等人,全都急匆匆的赶来了卫生院。
温玲最先抢步进门,看到刘远东活生生的坐在那儿后,长长松了口气。
“沈县长,薛柔应该没什么大碍。”
刘远东建议:“我们去镇大院的会议室内,让大家给您汇报下各村的防汛工作。”
“嗯,走吧。”
沈玉楼点头嗯了声,起身快步出门。
镇会议室内。
沈玉楼居中而坐。
缓缓扫视屋子里的干部,问:“你就是党政办主任田士贵吧?你来告诉我,孟凡龙这个镇委书记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