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得董老太公的原谅后,吴立名离开了清水镇。
沈玉楼却留了下来。
她这个秀山二把手,得负责收尾工作。
调查下鲍旺祖当面羞辱薛柔的过程;市局的某个愣头青,是怎么推倒到董老太公的;县局的林远平,是受谁所托来给清水镇施压的;市局强行提走鲍旺祖后,会給清水镇派出所造成多大的“心理阴影”。
还有受害者薛柔,也得需要县领导安抚下。
关键是,得总结下这件事的教训等等。
总之。
沈玉楼必须得留下来,亲自主持会议总结本次事件的得失。
在召开的党委委员会议上,沈玉楼当众用严厉的语气,批评了刘远东。
“诚然,薛柔可能是你的女朋友,她当众遭到鲍旺祖的羞辱时,你无论是站在哪个角度上,都会生气。”
“但你不该,当众对他大打出手!”
“再怎么说,你都是一镇之长,你处理这件事的态度,可能会影响到你的以后。”
“关键是,鲍旺祖的脑袋上,还戴着外来投资商的光环。”
“如果这件事被人抓住,大肆炒作的话,将会引起最恶劣的反响。”
“处理这件事的方式,有很多种。”
“可你刘远东,却选择了最没水平,也是最最愚蠢的一种方式。”
“事情一旦闹大,不但你吃不了兜着走,更会让整个秀山县跟着,弄得焦头烂额。”
“你必须得亲自写一篇,不低于三千字的检讨书。”
“并去县里,分别找我和吴书记,当年念检讨。”
以上这些话,就是沈玉楼在清水镇的党委会上,厉声对刘远东说出来的。
刘远东低着脑袋,不能反驳。
黄开山等人,噤若寒蝉。
美女县长可算是逮住了机会,让清水镇的干部,见识到了她严厉的一面。
温玲虽说也不敢多所说什么,心里却不怕。
因为她很清楚——
沈玉楼现在骂刘远东时,骂的有多狠;到了晚上时,就会叫的有多欢。
果然。
沈玉楼开完会后,天都快黑了,却没着急走。
而是来到了刘远东的办公室内,单独和他谈论点事情。
温玲则识趣的,让大家该下班就下班,不用管沈县。
因为刘镇,能把沈县照顾的绝对周到。
“感冒了?”
看到刘远东忽然打了个喷嚏后,和他协商怎么对待薛红衣的下一波打击的沈玉楼,关心的问。
“没有吧?就是鼻子痒了下。”
刘远东揉了揉鼻子,拿起暖瓶帮沈玉楼的水杯内,添了点开水,笑道:“也许,有人在咒骂我。”
“你就该被骂。”
沈玉楼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埋怨了句,继续刚才的话题。
“可以预见的是,你这次打了鲍旺祖,拒绝廉价出售一万头生猪之后,薛红衣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起码,她会再次給刘家施压。被她給整怕了的刘老大,还会再逼着你,給那个女人低头的。”
她分析的很对。
刘远东也是这样想的。
不过。
他早就有了对付薛红衣的办法,却不能告诉沈玉楼,只是微微冷笑。
“唉,你家的破事,我这个外人还真没法插手。”
沈玉楼叹了口气,说:“不过,有一个人却能帮你解决问题。那个号称掌控两岸三到投资资源、在纨绔圈内号称女神的薛红衣,在她的面前,那就是一种废气。只要她站出来帮你说句话,薛红衣蹦达的再高,也没谁敢按照她的意思,去打压你们刘家。”
那个人是谁?
刘远东抬头,用目光询问。
沈玉楼架起二郎腿,小皮凉鞋轻晃着,说:“就是你的幼儿园老师,白瓷,白副市长。”
美足阿姨?
刘远东愣了下,本能地问:“她有你说的这样厉害?”
“只有更厉害。”
沈玉楼耸耸肩,端起水杯:“你别看这些年来,她始终在南方打拼。像你我这个年龄段的人,平时甚至都没听说过她的名字。但在十五年前,她还没去南方的时候,那可是所有纨绔心目中的绝对女神!尤其她始终单身,甚至从不和男人握手的作风,更是为她大大增加了神秘、纯洁度。”
阿姨从不和男人握手吗?
那天在老妈私房菜内,我把她的脚丫子都握了。
尤其在公交车上时,她还配合我来回的轻晃。
弄了一裙子——
刘远东心中徒增说不出的自豪时,却又暗中警告自己:“对阿姨敬而远之的决定,绝不能更改。”
“十五年前,那些爱慕白瓷的纨绔,现在都成了各行各业的中坚,身居要职。但你的白阿姨,绝对是他们心目中永远得不到的白月光。或者说是最美,也是不容亵渎的梦。”
沈玉楼笑道:“如果她能站出来,为你说一句话。薛红衣及时收手也还罢了,如果敢继续和她对着干。呵呵,薛红衣的追随者们,还真有可能扒了她那张白皮,来讨好白瓷的。”
真有你说的这样夸张?
刘远东很是惊讶。
“我说的是事实,不是夸张。”
沈玉楼起身,走向洗手间时,随口说:“尽管薛红衣的那些追随者们,也都因年轻的原因,对白瓷不熟。可他们家里的中坚,却会告诉他们该怎么做。总之,现在艳名动大江南北的薛红衣,在白美足的面前,那就是必须得俯视彩凤的草鸡。可惜啊,估计白瓷不会为了你的事,就动用她自己的人脉。幼儿园的师生关系,终究还是太幼稚了哦。”
她说的没错。
幼儿园的师生关系,确实太幼稚了。
就像小朋友之间过家家,是当不得真的。
可就算能当真,刘远东也不会去找白瓷帮忙。
一来呢——
人家白瓷没理由,因为俩人曾经发生过一点“无伤大雅”的暧昧,就动用自己的人脉来帮他。
二来呢——
阿姨很清楚,刘远东当前正在极力疏远她;颇有些“提上裤子就不认账”的意思,还不知道心中有多恼怒呢;没有趁机落井下石的对付他,就已经是看在那条,被刘远东“收藏”起来的小东西份上了。
三来呢——
当然是因为刘远东,早就做好了收拾薛红衣的计划!
“我现在,就等着她給大伯施压,逼着我回去給薛红衣当面认错了。”
刘远东走到了窗前,掀开窗帘看向了外面。
天已经黑了。
镇大院内空荡荡的。
除了传达,和值班室内亮着灯之外,其它屋子里都静悄悄的。
“根据那个女人的德性,她把鲍旺祖强行带走后,绝对会给刘家施压的。”
“等我回去后,我该怎么抽她那张脸,才能让她更疼些呢?”
“什么狗屁的纨绔女神?刘远堂等人惹不起,老子却不在乎。”
“哦,对了。大伯不是給我包办婚姻,找了个老娘们当老婆吗?”
“老娘们既然成了我的未婚妻,在我遇到难处时,她总不能袖手旁观吧?”
“这次回去——”
刘远东想到这儿时,忽然听到洗手间内的沈玉楼,发出了一声惊呼:“啊!刘远东,你快来。”
怎么了?
刘远东连忙冲到洗手间门口,打开了门。
就看到——
沈玉楼双手扶着马桶,对着他高高的抬起。
咬唇,回眸。
缓缓轻晃着那轮,没有了任何遮掩的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