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风道根本不用回头去看,也知道这双好像刀般的眸光,来自于谁。
除了用某个理由,来逼迫晏老不得不支持刘远东的晏熙道之外,还能是谁?
“哼,人家都不要你了。你还无视我们晏家的利益,腆着脸的支持他。贱不贱啊?”
宴风道暗中骂道。
可再给他八十个胆子,他都不敢在脸上,露出对晏熙道的丝毫不满。
只是假装没察觉出被晏熙道“恶狠狠”的盯着,依旧看着晏老,侃侃而谈支持刘远东的弊端。
宴风道的母亲施铃,不住地点头。
施铃当前在广电部门工作,为人强势,也颇有几分能力。
关键是这个女人,很有野心。
晏家二代家主,非长子晏中原莫属。
嫁给晏家老三宴中天的施铃,却提前瞄准了,晏家未来的三代家主之位!
她儿子宴风道,虽说在第三代中排行老五。
可晏家长孙晏明道(沈玉楼的丈夫)是个不能人事的,也对仕途不感兴趣,肯定别想竞争家主了。
而排行老二的宴修道,更是个不学无术的!
偏偏这两个人,都是晏中原的儿子。
这就代表着晏中原的两个儿子,都无法成为未来的家主。
那么施铃的儿子、第三代中排行老五的宴风道,就有希望被当作第三代的家主,来培养!
前提是必须把三代中排行老三、老四的这哥俩给干下去。
早就锁定未来三代家主的施铃,这些年来,可是动了不少的脑筋。
就拿这次会议来说吧。
施铃今早打了无数的电话,并得出结论后,手把手传授给儿子。
只为让儿子能在今天的会议上,大放异彩。
果然。
宴风道的侃侃而谈,让现场很多人,都不住的点头。
就连晏老都捻须,满脸的若有所思样。
施铃暗中窃喜。
“当然,我晏家已经登报支持刘远东,再也无法更改肯定会遭到反噬的现实。”
宴风道连说带比划:“但古人云,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也!我们仔细协商下,该怎么弥补犯下的过失。”
他刚说到这儿——
沈玉楼忽然发言,打断了他的话:“风道。请问你怎么能确定,我晏家支持刘远东的特色道路,会肯定遭到反噬呢?”
状态奇佳的宴风道,被沈玉楼忽然打断后,就感觉他正在和某位美女的最紧要关头时,房门却被人猛地踹开那样。
就别提多难受了。
更生气。
“贱人!我早晚会让你高高的抬起,狠抽着让你尖叫。”
宴风道暗骂着。
表面上却强笑了下,看向沈玉楼:“大嫂,虽说我晏家始终对姓社,还是姓资,保持着沉默。但这都无法改变,姓资占据上风的现实。而姓资一方,更是囊括了魔都陈家、江南商家、西北王家、东北古家、江东米家等顶流家族。”
他说的是事实。
沈玉楼点头:“但这又怎么样呢?就算姓资的占据上风,难道就不许其他人,发出自己的声音吗?其他人发出自己的声音后,就得遭到他们的猛烈反噬?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两年来,也没见姓社的,遭到姓资的玩命打击。”
呵呵。
宴风道回想了下,今早母亲教给自己的那番话。
淡淡一笑:“姓资的没对姓社的,进行玩命的打击。那是因为姓社的虽说处于下风,但群体却和姓资的五五开。姓资的真要玩命,姓社的也肯定会玩命。双方玩命,只能是两败俱伤的下场。因此,双方保持斗而不破的格局,是最正确的。”
晏老率先,缓缓点头。
因为这就是事实。
施铃眉梢轻挑,越看她儿子,越觉得宝贝!
沈玉楼,也不得不承认,宴风道说的很对。
“可就在双方斗而不破,保持平衡时,却忽然有第三方出来。”
宴风道抖擞精神,继续说:“如果第三方的群体,也能和这双方相提并论!那,无论是姓社还是姓资的,同样不敢轻易的玩命。可第三方。呵呵,只有我晏家,和白家!第三方和那两方相比起来,就等于是一个婴儿,和两个大人争夺同一块蛋糕。大概率会最终获胜的姓资,不敢和姓社的玩命。人家,还不敢对付我们两家这个婴儿吗?”
这话说的——
太对了!
现场赞同的人,越来越多。
就连发稿的晏中原,都有点坐立不安的样子。
沈玉楼的嘴巴动了动——
不等她说什么,宴风道抢先说:“最重要的一点!白家支持刘远东,那是捏着鼻子必须的!谁让刘远东,是白家未来的女婿呢?我晏家!可没哪个女人和刘远东,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我们却为他卖命,实属不智。”
晏家没有哪个女人,和刘远东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宴风道这话说的,简直是太难听了。
他之所以这样是,只为“光明正大”的讽刺,昨晚说服晏老下决心支持刘远东的宴修道。
可心惊的人——
为什么会是晏家的长孙夫人呢?
她的脸色一变,张嘴娇叱:“宴风道!你讽刺谁和刘远东,不清不楚呢?”
话音未落——
沈玉楼就在暗中,惊恐的大叫:“糟糕!我怎么会有这种反应?这岂不是,对号入座?让人怀疑我和刘远东的关系?我该怎么办,才能弥补犯下的这个超低级错误?”
要说沈玉楼的反应速度,确实够快。
不等在场的人,从她本能的心惊反应中明白过来!
沈玉楼就站起来,抬手指着墙角,那个双眸微微眯起,缓缓起身的女孩子。
冲宴风道再次娇叱:“仅仅是因为熙道,曾经是刘远东的前未婚妻!仅仅因为是熙道,站在为我晏家着想的角度上,才说服老爷子支持刘远东!你就在今天的会议上,暗讽她和刘远东的关系,不三不四?小妹自从刘远东负心后,这几年过的多苦!你这个当哥哥的,看不到吗?现在怎么就好意思的,当众暗讽她?”
好!
沈玉楼急智下的这番话。
不但完美洗清了自己心惊、心虚的破绽,更是端出了“看我这个当嫂子的,多爱护狗狗啊”的嘴脸,获得晏熙道的感激。
可谓是一举两得。
宴风道——
不等他作出什么反应,缓缓起身后却快步走过来的晏熙道!
当众,一脚就踹在了他坐着的凳子上。
砰!
随着一声脆响,一根实木凳子腿,竟然被晏熙道一脚,硬生生的踹断。
不愧是让刘远东,想起来就会怕的小泼妇。
啊!
猝不及防下的宴风道,随着凳子的歪倒,惊叫声中,重重的蹲坐在了地上。
客厅内的众人——
今天是啥场合?
晏熙道竟然当众对五哥动粗!
这还了得?
晏老的那双老眼,猛地睁大。
晏中原等人都噌地站了起来。
施铃更是勃然变色!
然后下一秒——
晏老低头端起了茶杯。
晏中原等人重新落座,拿出了香烟。
施铃一看。
啥意思啊?
晏狗狗当众打我儿子,你们就无动于衷?
再怎么娇宠这个死丫头,也不能如此的过分吧?
晏老三,你他妈的给我站出来,给你儿子匡扶正义!
施铃狠狠瞪了眼,也低头吸烟的丈夫,自己噌地站起来,怒骂看向了晏熙道。
晏熙道神色冷漠。
轻启朱唇。
语气轻飘飘:“三婶,你有话要说?”
施铃冷笑——
不等她说什么。
晏熙道又说:“有谁敢说,刘远东的特色道路,不会得到上面的欣赏呢?”
“就他,一个脑残负心汉的厥词,也能获得上面的欣赏?呵,呵呵。”
施铃接连冷笑。
叮铃铃。
晏老手边的红色座机,忽然叮铃铃的爆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