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黄开山、王中木等人来说,醉心于仕途的温玲,对那篇特色稿子的敏感度,可强了太多。
她不但每天早上,都会长时间的对着报纸研究。
傍晚下班后,也会关注和特色有关的所有新闻。
她越是研究,心里就越慌。
飓风是越刮越烈!
对刘远东的讨伐声中,杀气也是越来越明显。
甚至温玲只要闭上眼,就能看到刘远东“死不瞑目”的惨烈下场。
白瓷也保不住他!
可那又怎么样?
温玲既然能看出,连清洗青云市局的白瓷,都保不住刘远东了。
她除了担心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
就在温玲今晚忧心忡忡的,饭都不愿意吃时,隐隐听到隔壁传来了孩子的哭声,和薛柔的厉声呵斥。
“嗯,是谁在远东家?”
温玲愣了下,赶紧起身快步走出了院子。
她刚来到刘远东的家门口——
恰好看到桃桃被林刚一脚,就狠狠踹出去老远的这一幕。
吓呆了。
在温玲认知观内,只要是有点人性的人,都不会对一个几岁的小女孩,下如此重的手!
只等薛柔惊恐的跪地,抱起桃桃,嘶声喊着女儿的名字时,温玲才猛地清醒。
慌忙惊问林刚,这是在做什么。
林刚在做什么?
他——
在薛柔跪地嘶叫桃桃时,林刚也猛地清醒。
心中熊熊燃烧的色火,迅速减弱。
酒劲也大打折扣。
终于想到自己是清水镇的镇长,现在才是天刚黑没多久,不该在酒精和色胆的支配下,闯进刘远东的家里,试图对薛柔用强了。
好像更不该,对一个几岁的孩子,下那么重的脚。
可他已经做了啊。
恐惧——
呵呵,给老子消失!
不就是我借着酒劲,要找一个农村小寡妇乐和乐和时,不小心踹了那个死丫头片子一脚吗?
又不是多大的事!
关键是青云白瓷、秀山沈玉楼,这两个能帮上刘远东人,都得灰溜溜的败走天东。
刘远东本人,更是被刘家登报逐出了家门,会被踹出队伍。
而我林刚不但是青云林家的唯一希望,亲叔叔林世海,更是青云市长。
我就算真踢死这个死丫头片子,也就是多花点钱的事。
再说了——
呵呵!
林刚心中狞笑,转身看着慌忙快步走过来察看孩子的温玲。
满脸的愤怒,说:“温书记,我来这儿是想问问,薛柔什么时候才能搬出去。可她竟然趁着我们孤男寡女的,对我发骚勾引我。呵呵!我身为清水镇长,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她以为我是刘远东呢?能被她一个农村小寡妇,所迷惑?我断然拒绝!她却死缠烂打!我愤怒至极,抬脚要把她踢开时,这个孩子却刚好跑过来。”
完美!
林刚这颠倒黑白的话,可谓是完美。
反正事发时,现场除了他和薛柔之外,就是个啥都不懂的桃桃了。
况且确实出身“尊贵”,看不上薛柔这个农村小寡妇,也是很正常的。
他要薛柔搬家的事,更是连清水镇的狗都知道。
最关键的是。
地球人都知道薛柔,恬不知耻纠缠刘远东的事。
现在刘远东要完了,薛柔马上抛弃他,想纠缠清水镇的新镇长,好像也很正常。
总之。
林刚说出这番话后,连他自己都信了。
温玲信吗?
信个鬼!
抱着桃桃拼命摇晃的薛柔,更是猛地抬头,冲他嘶声大叫:“放屁!你颠倒黑白,我他妈的杀了你。”
薛柔的泼妇劲儿上来了。
也不管桃桃了,把她放在地上后,连滚带爬的就去拿那把菜刀,
要剁死林刚。
“薛柔,冷静。”
温玲连忙阻拦,跑过去抱起孩子:“先救孩子!救孩子,才是最关键的!快,快给黄开山打电话。搞不好得去县、甚至得去市医院抢救。我看孩子的脸,已经开始发青了。快点啊!你这是要让孩子去死吗?”
在温玲的厉声中,薛柔只能眼睁睁看着林刚,慌忙逃出了家门口。
哭着冲进了客厅,拿起电话呼叫黄开山。
今晚刚好在所里值班的黄开山,接到消息后大吃一惊。
连忙冲出了办公室,吆喝了一嗓子,跳上了面包车。
林刚也跑回了自己的住处。
他意识到今晚的事,做的过于草率,必须得赶紧给林世海打电话。
以免事情闹大后,自己搞不定了。
“二叔,我是林刚。”
“我这边出了点意外。”
“是这样的。”
不得不说林刚是有几分急智的,而且口才相当不错。
在给林世海汇报这边的意外时,以他对温玲说的那些为中心思想,再添枝加叶,把事情描述的更加完美。
也更加的合理。
最后。
林刚说:“二叔,我知道您可能怀疑,我在对您撒谎。但我来清水镇这么多天了,始终按照您的吩咐,低调做人,高调做事。可我真没想到,那个薛柔意识到刘远东要完了后,会打我的主意。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您只需派人来清水镇打听下就知道了。绝对是,人尽可夫!都怪我,情急之下想踹开她时,不小心踢到了那个孩子。”
林世海听完。
眉头紧皱,先问:“孩子怎么样了?有没有生命危险?林刚!你赶紧回去看看!把别的事,先放一边。如果孩子的情况很严重,马上给我打电话。我联系市里的医院,必须得确保孩子的声明安全。”
从他先关心孩子这一点来看,就能看出林世海,是个合格的人。
“好,好,我马上回去看看。”
林刚结束通话后,只是微微冷笑,却没着急出门。
这时候去现场,鬼知道那个不识好歹的臭婊子,会不会真拿刀砍死他。
沉住气。
反正就是一个乡下的贱丫头罢了。
就算真被一脚踢死,林刚大不了写个检讨,再多赔几个钱。
谁让那个臭婊子发骚,非得要强行非礼林镇长了?
呜啦——
凄厉的警笛声,随着清水镇派出所的车子,疾驰出镇子,迅速消失在了月色下。
几分钟之后。
养猪场的李壮和杨金凤俩人,就带着几万块的现金,同乘一辆摩托车,轰隆隆的驶出了镇子。
镇卫生院的值班人员,一看桃桃的样子,就慌忙建议温玲等人,赶紧把孩子送到县医院、甚至是市医院。
镇卫生院,没有丝毫的把握,能保住孩子。
黄开山当机立断,从哭的稀里哗啦的薛柔怀中,抱过孩子冲上了警车。
此时小拖鞋不知道跑哪儿了去的薛柔,踩着一双脚丫子,哭着追了上去。
温玲没有去。
因为她必须得留在家里,善后。
先给李壮打电话,让他带着现金速速赶去县医院。
又给马文静和王中木、王林等人先后打了电话,赶紧来刘远东的家里。
接连打了七八个电话后。
温玲最后呼叫秀山县长沈玉楼:“沈县,我是温玲!今晚,我们这儿出事了。”
“什么事?”
那会儿刚和晏老二打完电话的沈玉楼,正在琢磨着,是不是暗中给那个又大、又丑更可怕的家伙,支援个三五百万的?
反正她娘家有钱!
刘远东要搞什么小酷山地了,被他牢牢“钉在耻辱柱”上,今生都无法逃脱的小楼姐,肯定不能无动于衷。
却不料温玲打来了电话。
“沈县,具体情况我还没搞清楚。但我相信是林刚,趁着酒劲去非礼薛柔。遭到薛柔的反抗后,林刚羞恼成怒下,对孩子吓了狠手。”
温玲用最简练的讲述方式,把她亲眼所见的和分析,飞快的讲述了一遍。
“该死的。”
听温玲说完后,沈玉楼低声骂了句。
吩咐:“至于事情究竟怎么回事,先放一放!当前最主要的,就是先救孩子。我现在马上去县医院,希望能来得及!哦,对了。这件事,先不要告诉刘远东。”
温玲愣了下:“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他吗?”
“不能。”
沈玉楼冷冷地说:“他现在所承受的压力,我们谁都想不到。关键是,他现在暂且不能离开燕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