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阙,你怎么了?”
鬼面大惊失色,连忙扶住金阙。
“主人,求你救金阙性命!她这几日,先是受刑,又是颠沛流离,再经连番苦战,想来现在身体已经大损了!”
鹿棉伸出纤纤玉指,刚一搭上金阙的脉搏,就是一惊。
但是还没等她说话,金阙已经醒转了过来,他涨红了脸,用无比复杂的眼光看了鬼面一眼,随即纵身跃上一匹骏马,一言不发,打马而去。
“啊!这心碎的眼神!金阙为何突然如此伤心?”
鬼面望向金阙纵马狂奔的方向,不明白这几日一直乖巧懂事的金阙,为何会突然暴走。
“唉!女人的心思,还真是难猜呢!”
女人要哄的道理,鬼面也是知道的。
只是这时,自己的两位主人都在面前,他们不顾安危来救自己,自己把他们晾在这儿不管了,去追自己的小娇妻,似乎也说不过去。
鬼面简要叙述了这几天的经过,包括自己和金阙的情感纠葛,以及昨夜的生死相许,也都毫不隐瞒地说了。
然后就见刘铭和鹿棉都是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
怎么说呢?鹿棉主人神采飞扬,双眼亮晶晶的,好像吃到了一个大甜瓜。而刘铭的表情……更像吃了一坨屎。
然后,鬼面再度跪地,求刘铭放过金阙。
刘铭一想,凉王府此次棋高一招,金吾卫抓住的六个高丽隐杀门的死士,已被他们尽数杀了。
金阙又是鬼面的心头肉,自己也不好拿他的脑袋当升官发财的垫脚石。
加上人间尤物姜南珠的苦苦哀求……
“面呀,咱俩谁跟谁,你都这么说了,我当然按你说的办!
可是,你跟金阙的这段感情,很可能不被这世间所容啊……”
“主人,大将军,我跟金阙已经筹划好了。经此一事,金阙已经放弃了复兴故国的执念。等到过一阵,感业寺一事的风头过去,她便要禀明凉王府大世子妃姜南珠。我也将弃官归隐,与金阙迁居蜀中成都,她养菊来我浇水,我磨豆腐她卖钱,我俩好比鸳鸯鸟,比翼双飞在人间……”
“啊……”
鹿棉手动安上了自己脱落的下巴。
“可金阙是个……”
刘铭赶紧捂住了鹿棉的嘴。
鬼面狐疑地说道:
“主人,你刚才说金阙是什么?”
刘铭赶紧接口道:
“哈哈,哈哈,还能是什么呢,无非是个古道热肠的女子罢了……”
“大将军,金阙一人孤身离去,莫不是生了我的气?我要去找她!”
眼看鬼面执迷不悟,刘铭只得温言劝慰道:
“面啊,你知道金阙为什么生了你的气,会不告而别吗?”
“属下愚钝,请大将军明白示下!”
“这件事解释起来有点困难,这样吧,你先随我回京师,我介绍两位朋友清儿、婉儿给你认识,只消一晚,你就明白金阙跟你生的是哪门子气了!”
眼见金阙骑着快马已经走得远了,鬼面也只得答应。
这一战,金吾卫在刘铭的带领下取得完胜,但也有20余人受了枪伤箭伤。
幸亏刘铭提前请来了神医鹿棉,鹿棉当即打开药箱,细心地给众人敷药裹伤。众人无不心中感动、交口称赞,看得叶惊鸿眼底寒意更盛。
而刘铭更是当场拿出银票,赏赐参战的弟兄们每人百贯,伤者每人二百贯。众军兴高采烈,登时忘了身上的疲惫和伤痛,没受伤的恨不得拔出刀来,在自己身上划上两下,人人齐声高呼“愿为大将军效死!”声震山谷。
金吾卫休整半日后,便重新开拔,大家揣着银票,哼着小曲,兴冲冲地向京师的方向缓缓而行。
回程的路上,叶惊鸿一见刘铭跟鹿棉两人兴高采烈、有说有笑,活脱脱像是一对来春游的少年情侣,不由得眼底寒意大盛,数次几乎忍不住要拿蟠龙枪捅死这对狗男女。
尤其是当天晚上,一行人又宿在华山脚下。
叶惊鸿一看,刘铭将自己单独安排在了一个小帐逢里,他却跟鹿棉钻进了一个帐篷。
叶惊鸿再也按捺不住,当下一掀帐帘,闯进了他们的帐篷之中。
刘铭还没说什么,鹿棉的眼里先闪过了一丝兴奋的光。
“叶姑娘,你是来破坏我们的,还是来加入……”
“哎?”
刘铭有点意外地看向了鹿棉。
你干嘛?哎哟哟!
怪不得你跟玉瑶大宝贝和塞雅大宝贝都处得如此亲密无间,甚至没有发生本大将军最担心的狗血宅斗场面。
现在破案了。难道你想在我的后宫里开后宫?
唉,怪不得!你上辈子在蜀中学医,这脾气禀性多少受到了一些影响。
叶惊鸿眼底一寒,抬枪向鹿棉便刺。
“卧槽?”
刘铭赶紧一记无形气鞭,击开了叶惊鸿的枪尖。
鹿棉也吓得嘤咛一声,躲在了刘铭的身后。
“你一时无法接受三个人的电影,可以好好商量嘛!闹着玩儿抠眼珠子,这是什么毛病?”
刘铭喝道。
“刘铭!你要还想要你的孩子,就给我杀了这贱婢!”
说着,叶惊鸿拔出腰间的护身短刀,抛给了刘铭。
“孩子?”
鹿棉似乎猜到了什么。她美目流转,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叶惊鸿。
“叶姑娘,你是说,你已经有了身孕,是刘铭的孩子?”
叶惊鸿将长枪向地上一杵,声音不怒自威,努力地想让自己体现出主母的霸气。
“正是!我是刘铭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娶来的正妻!我的孩子,便是大将军府未来的嫡子!
刘铭,你如还想要你的孩子活,今天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靠,你深更半夜发什么疯?
什么条件,你说说看!老子看在孩子的份上,可以尽量满足你!”
叶惊鸿心中得意。
“没错,所有男人最关心的问题就是子嗣。只要捏住了孩子,便是捏住了他的命脉!”
叶惊鸿朗声道:
“我要你杀了鹿棉这贱婢!”
刘铭险些没背过气过去。他掏出一张银票。
“去你妹的!鹿棉,给她开个堕胎的方子,加上这一千贯误工费,你给我马不停蹄地滚吧!你敢动我鹿棉大宝贝一根手指头,你看我把你下不下到金吾卫大狱就完了!”
叶惊鸿见刘铭前夜刚跟自己坐了摇摇车,共享人世繁华,今夜就如此袒护鹿棉这个贱人,不由得眼圈一红。
“你竟然要把我吓到金吾卫大狱……好好好!你不杀小贱人,那也可以,我要你从今以后,与鹿棉、陈玉瑶、塞雅公主这些不清不白的女人断绝关系,从今以后,大将军府除了粗使婢女,只能有我一个女子!”
“呵呵,你怎么不说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呢?我数十个数,你给我滚出去,别耽误我跟鹿棉大宝贝坐摇摇车!否则你看我用无形气鞭抽不抽你就完了!”
“啊……他前夜跟我那般甜蜜,今夜有了鹿棉这小贱人,就对我如此无情!是了!是了!他一定是用鹿棉在气我!他这般如此,都是做给我看的!
算了,既如此,我就再退让一步,在这小贱人面前给他留个面子!”
叶惊鸿冷笑道:
“那我便再退一步,这可真的是我的底线了—— 我要重做将军府主母,执掌大将军府中匮!
你要向圣上请旨,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十里红妆重新迎我入府!
你的这些女人,在我面前,永远只能为妾为婢!”
刘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
“这还差不多……”
叶惊鸿喜道:
“真的?”
“……只是有一点要稍作修改。”
“什么?”
“我赐你一乘小轿,在月黑风高之夜,从后门溜着墙根入府。入府后向本大将军和婆母奉茶,说一声‘夫君我错了!’‘婆母我错了!’然后移居偏院,位同二等贱妾!你见了鹿棉、玉瑶和塞雅,都要万福叫声‘姐姐’。你的孩子,生下来后由鹿棉滴血验亲, 证实了是我的血脉,才能做我大将军府的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