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的这一番嚣张言语,好悬没把湖畔边的封无涯气个倒撅,刚要大喊一句‘庶子安敢辱我’就听身后传来一阵骚动,结果回头一看脸都绿了。
只见一名白衣女弟子背着自己的宝贝徒儿火急火燎的穿过人群朝码头这边飞奔而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扛着超大包裹的弟子。
“弟子……弟子拜见阁主!”
从山上一路飞奔而至早已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画剑背着陆童给封无涯简单的施了一个礼。
眼瞅着最疼爱的徒弟都已经收拾好行李要跟人家跑路了,封无涯的内心是崩溃的,有心想耍赖制止这场无人见证的赌约,但眼角余光瞥见那满目疮痍的湖畔后又生生掐灭了这个心思,因为他不确定一旦耍赖后船上那个疯子会不会继续发飙。
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一下激荡的气血后,封无涯努力挤出一副和蔼的表情问陆童,“你确定了,确定要跟那臭小子走?”
“回师尊话,为了宗门,同时也是为了我自己,我确定!” 陆童严肃且认真的回答道。
“唉!”
封无涯轻叹一声,“这一步走出去,你会失去很多很多,覆水难收再想回头可就千难万难了,你真的确定要放弃这一切吗?”
“画剑,放我下来……”
闻言,侍女将陆童轻轻放下并扶着她跪在封无涯面前。
陆童不做犹豫,一个响头便磕在了地上,“启禀师尊,徒儿此生无悔!”
一瞬间,本就苍老的封无涯脸上又凭添了几道岁月的忧伤,嘴唇蠕动半晌却又不知说什么是好,最后无奈化作一声长叹,
“走吧,最后这一程为师送你过去。”
就在封无涯这边准备送徒弟远行的时候,一艘四海商社的快船靠在了高阳的商船边,一个水手打扮长相异常凶悍的年轻人翻身上船后直接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左字头营长左小左参见少爷!”
高阳见状脸一拉,没好气的指着聂小七问左小左,“这是你们字头的人?咋教的?有点本事就不知道咋嘚瑟好了呗?”
左小左被这莫名其妙的一通喷搞得有些懵逼,探寻的眼神迷茫的看向聂小七,不知这家伙是哪里得罪了自家少爷。
“你瞅他干鸡毛?我问你,是哪个大聪明教你在生死搏杀之际抓活口的?他们的命值几个钱我不知道,但你们的命值多少钱你们自己心里没个逼数吗?我记得给你们的生存手册里是不是有特别强调,对待这种炮灰级的小卡拉米就要像对待蝼蚁一样,不要浪费时间不要浪费精力,直接弄死就完了。你说你们逞鸡毛英雄,知不知道抓活口对你们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危险指数直线上升,意味着你们随时都有受伤的可能,就这环境、就这条件、我就问你,一旦感染了怎么办?”
左小左一听是因为这事儿,顿时心下大定,知道自家少爷这是在恨铁不成钢。虽被喷的体无完肤,还是感恩的俯首认错,“报告,是属下教导无方,请少爷责罚。”
高阳知道这家伙虽然嘴上说的恭敬,实则心里根本不在乎这点小事,没办法,时代的局限性造就了认知上的偏差。这帮家伙从来不觉得受点伤算什么,几天就将养好的事何必那么在意。
可高阳知道,在这个缺医少药的古代,在自己系统还没解禁的这个阶段,一个小小的破伤风就会很轻易的带走他们的命。
虽然这个时代人命如草芥,根本不值钱,可特么四海这帮人不一样啊,这帮家伙的命那真是拿他的钱拿别人的命堆出来的,为了培养这支划时代的铁血军团,花多少银子就不用提了,光是大浪淘沙每年淘汰下去的那些不合格人员就足以坐实高阳那活阎王的名头了。
而与那些累死病死在选拔阶段的孤儿想比,这些熬出来的精英队员要真是因为一时大意让破伤风给嘎了,高阳能特么哭死。
“行了行了,都起来吧,下不为例。”
左小左起来了,但聂小七没敢动,而是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嬉皮笑脸问高阳,“少爷,那这俩活口您是留还是不留啊?”
“操,留着你管饭呐?赶紧哪来的扔哪去,别搁这儿碍眼。”
“得嘞少爷,保证不碍您的眼。”
聂小七说完便抽出三棱军刺,一脸阴森的朝那两个活着的金刚走去。
这下可把二人吓坏了,因为之前这些人的对话他俩可是听的一清二楚,总结一句话就是根本没拿他们当人。眼下这情况不用寻思也是上路的前兆了。
强烈的求生欲让二人拼命挣扎,奈何嘴巴被堵上了啥也说不出来,只能拼命磕头,祈求那个看起来就不像好人的纨绔少爷能给一个表现的机会。
“砰砰砰”的磕头声吵得高阳心烦,鬼使神差下竟顺嘴问了一句,“这俩逼是不是有话要说?”
结果不问倒好,这一问那俩人把头磕的更响了,脑门子哗哗淌血的那种。
高阳瞪了左小左一眼,意思话我都扔出来了,你还杵这儿干鸡毛呢,不赶紧过去问问有没有什么重要情报啥的。
左小左也是愣神三秒后才反应过来,狠狠锤了一下自己的榆木脑袋后急忙跑了过去,扯开一人嘴里的破布恶狠狠的恐吓道,
“你只有一句话的机会,能不能活命就看你说啥了。”
本想表忠心求饶命的那位俘虏瞬间将已经到嘴边的恭维话又咽了回去,心念电转间眼神突然一亮道:
“我们寨主……,呸呸呸……,是李三刀一脉在洞庭水寨底下修有一间密室,据我所知里面光是银子就有上百万两之巨,具体多少不清楚,但密室位置在哪我知道。”
一句话说完,这位水寨里的金刚便把所有希望全都寄托在高阳身上,一双充满希冀的眼神淋漓尽致的反映出他对生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