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原本平静的水面忽然沸腾了起来，银灰色的鱼群，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他们几乎快要探出水面，鳞片在阳光下，特别显眼。
所有鱼，都停在了许诺的面前。
几个钓鱼佬开始询问。
“不是，大哥你这是什么鱼食？这么一拿出来鱼就围了过来，怎么调配的？告诉我呗！”
大哥也惊了，“老弟们啊！你看看俺那鱼箱都是空的，我能有这水平？”
“哈？总不会这些鱼是被那老妹叫过来的吧？有这种事？”
几个警察看到这一幕，大张着嘴，惊呆了。
“我勒个，我说咱们局里怎么请她来当顾问，这实力……”
“你们说，我要是有这水平，那我不就成了现实版柯南了？”
“就你？家里没有镜子，你去那湖边照照看看。”
“你欠揍吗？”
程诺听着他们的打闹声，低声训斥，“局里不是让你们过来八卦的！”
“是！程哥！”
他的视线，却无意识落在了许诺的身上。
她正低着头看湖面，高马尾随着动作轻晃动。
阳光洒下，为发尾镀了一层光。
程诺顿在原地，直到身旁的警察重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程哥你干嘛呢？叫你好几遍了你都不搭理我。”
“没……没什么。”他声音有些哑。
许诺垂头看着脚边翻滚的鱼群，将一半鱼食撒了下去。
“小鱼们，三天前，你们有没有看见人把那边那辆车，推进了湖里？或者是开进湖里？”
他们吃食的动作同时顿住，看了过去。
“哗啦啦——”（不是叫声，是尾巴拍水的声音。）
【我在水里看见了！但是没看见岸上有没有人。】
【我没注意！】
【我不知道，我刚从上游游过来。】
【那辆车掉下来的时候，差点砸中我儿子！讨厌死了！】
有戏。
许诺眼睛一下就亮了，“那你当时有注意岸上的情况吗？”
【那倒没有，我光注意我儿子了。】
【我看见了！】
【我也看见了！我也看见了！】
“你们都看见什么了？可以告诉我吗？”顿了顿她又撒了一把鱼食，“耽误你们时间了！我问他们两个就可以了！”
“哗啦啦——”
【没事的姐姐！以后有什么事，你随时可以找我们。】
【没错！没错！随时为姐姐服务！】
“谢谢你们！你们都是善良的好鱼。”她唇角勾起。
话音刚落，鱼散去了，只有两条留下了。
许诺蹲下，给他们各抓了一把鱼食，放到了他们面前的水里。
俩鱼挺大个了，看上去得有个二三十斤。
他们吃得很开心。
“哗啦啦——”
【姐姐！那天我看见有五个男人，鬼鬼祟祟的，一开始我还以为他们是来偷我们的！结果他们把那个车推下来以后就走了，可吓死我了！还以为自己也要变成一盘菜了！】
【对！那五个人看着就不像好人！他们的身上没有姐姐你这种善良的味道。】
善良的味道？
是什么味道？
许诺垂头闻了一下衣服，除了洗衣液味，没有别的味。
算了，原本小动物的嗅觉，就比他们人类要灵敏，不纠结这个问题了。
“他们有没有什么特点？”
“哗啦啦——”
【特点？其中有一个男人的腿不太好，走路一瘸一拐的，我都怕他从岸上掉下来把我砸死！】
这鱼，还是个搞笑鱼。
【腿不好的那个人，我也看见了！他是最矮的了！听声音，他年龄也是最大的！】
最矮的？
最大的？
许诺回头看了一眼草丛，走了过去，比划道，“这些草，到他们的哪里啊？”
两只鱼在水里转圈圈思考，良久才开口。
【大概到他们的腰那个地方！】
腰？
许诺垂头看了一眼，随即拍了拍自己的腰，问道，“是这里吗？”
【对！就是这里！】
【那个腿脚不好的人，跟姐姐你差不多。】
差不多？
许诺一米七，那这么说，其中有一个男人，在一米七左右，剩下的人就比较高了。
“谢谢你们！你们先去忙吧！”说着她把剩下的鱼食都扔到了两只鱼跟前。
【谢谢姐姐！你真是个好人！】
【姐姐，以后有什么事还可以找我们！我们就先走了！】
“谢谢你们，善良的鱼鱼们！”
等鱼游远了，许诺忙开口，“张哥，快拿尺子过来！要测量身高的那种。”
张继平高声道，“程诺！测身高的尺子拿过来！”
“好！”他匆匆跑了过来。
许诺将刚才鱼说的话，跟他们复述了一遍。
程诺和张继平对视一眼，转身开始测量。
“按照刚才鱼说的，个子高的那几个人，大概有一米八五左右，那个腿脚不便的人，大概有一米七左右。”
程诺一脸严肃点了点头，“这倒也符合他们所说的，一个年纪大，四个年轻人。”
“对，虽然他们是北方人，但一米八五的身高，可不算多见，不过现在的年轻人，个子都要高些，倒也符合。”
许诺沉默着，忽然开口，“如果是这样的话，咱们的侦查目标可能出了错。”
程诺和她对上视线。
“你的意思是？也许他们不是从外地来务工的人？”
“至少，那四个人不是。”她眉头紧皱，“年龄小，对高科技有一定的了解，北方人。”
她灵光一闪，“你们说，他们有没有可能是来云城念书的人？这种可能性有多大？”
程诺眯了眯眼，“倒也不是没有可能，我按照这个方向调查一下。”
“好。”许诺微微颔首，揉了揉酸涩的脖子。
警察这活，还真不是一般人干的了的。
这案子来了，就是熬，跑现场，找线索，找人证。
她感觉自己这会，只要一躺在床上，三秒就能睡着了。
程诺视线扫过她，“这事我要回去跟郑局长汇报一下，你好几天没休息了，我送你回去，你好好休息休息。”
“不用，我……”
“行了，不用什么不用，等有线索的时候我再找你，小顾问。”
许诺瞪了他一眼，“你就比我大三岁，谁小了？”
“好好好！”他伸手接过她手中的盒子，“你先上车，我去帮你还给他们。”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