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躺下睡了没一会儿,我就听到有爪子挠窗户的声音。
坐起来一看,狈精正鬼鬼祟素地扛着一个塑料袋趴在阳台上。
我拉开窗户让它进来,好奇它口袋里装了什么东西,怎么撑得鼓鼓囊囊的。
这孙子当我的面打开了塑料袋。
等我看清楚里面有什么的时候,差点没气笑。
一整只活的老母鸡,被草绳捆得严严实实,正惊恐地看着房间里的一切。
老母鸡头上还盖着一件女人的罩罩。
我惊呼道,“你丫出去一个晚上干嘛了,去哪儿绑的老母鸡?”
狈精人模狗样地直立起身子,伸了个大懒腰,“爷发现了一个宝藏点,里面到处是老母鸡。”
这孙子喜欢吃家禽,一看见老母鸡就走不动道,实在没忍住绑架了一只。
我有些无语了,城市里哪来的宝藏点。
“是真的。”
见我不信,狈精用小爪子指了指窗外,说马路对面就是。
我推窗看了一眼,脸瞬间就黑了。
那特么是菜市场,不用说,狈精肯定去偷小商贩售卖的活鸡了。
我生气地训了它一顿,告诉它这种行为不道德,以后不许这么干了。
狈精会错了意,小眼珠子猥琐地转了两圈,谄媚道,“哥你别生气,我不是只顾自己的妖,还给你带了礼物呢。”
我有了不好的预感,愣神问它什么礼物?
它抓起老母鸡头上的女人罩罩,贱兮兮地递到我面前,“赶紧吸两口吧,原味的。”
我去……
我赶紧拿塑料袋把罩罩装起来,顺手塞床底下,气得差点没抽它。
狈精得意洋洋道,“你要是不满意的话,明儿我换一家给你偷。”
“你丫闭嘴!”
我冲上去掐它脖子,偷别人内衣不道德,我可不想被人当成变态。
“再有下次,当心我宰了你放血!”
它反倒委屈了,蹬着小短腿说,“你这个人真奇怪,这东西是个老爷们都喜欢。”
“你放屁!”
我刚想臭骂它两句,大门传来砰砰的声音。
打开门,王奎站在外面说,“昨晚睡得怎么样?”
“还行吧。”我一脸心虚地挡着卧室门,生怕被他看见狈精的战利品。
好在王奎没发现什么异常,“睡够了就跟我下楼,我先带你填饱肚子,待会儿去个地方。”
听到有吃的,狈精马上跳出来,举着小爪子说它也要去。
去了楼下的肠粉店,王奎帮我点了份大的。
我饿了好久,狼吞虎咽巴不得把筷子都吞下去。
狈精不停用小爪子挠我大腿,当着肠粉店老板的面它不敢说人话,只能用眼神哀求我给它留点。
王奎笑道,“你们这个组合真有意思。”
我翻白眼说什么组合,是它赖着我不肯走。
王奎摆手说,“说正经的,给你治病用的药材很贵,我们得先想办法搞到钱。”
恰好,王奎手头上有一笔业务,搞定了就有钱帮我凑齐药材。
不过必须我和狈精合作帮忙。
我好奇道,“啥业务?”
“快点吃吧,到地方就知道了。”王奎一脸神秘,奸商气十足。
吃饱喝足,他带我和狈精钻进一辆破十八手的面包车。
这破车看起来年纪比我都大,车门到处凹陷,地盘也是松的,坐垫下弹簧露出来,总感觉有双手在托我屁股。
等到了地方我却惊呆了。
眼前是一栋豪华别墅,三进三出,特气派。
门前山水环绕,藏风纳气,尤其小区正中央的花坛,下面更是用圆石搭建,花坛四周布置白象石雕,应该是用来化解穿十字路口心煞用的。
这年头越有钱的人越注重这风水,我一看就知道这家人的风水专门找人布置过。
王奎笑吟吟地看着我说,“怎么样,看出门道了没有?”
我知道他是故意考我,于是正儿八经说,“这家人很讲究风水布局,给自己选了一把‘太师椅’。”
把宅子建在这种地方,后人多半会出大官。
“你说的一点没错,这家祖上确实出了一个大官,不过传到这一代主要是做生意。”
王奎满意地点头,“看来你养父确实教了不少本事。”
我苦笑了声,风水理论我其实并不擅长,养父怕我学太多会忍不住到处卖弄,教我的都是些基础理论。
同时我也猜到了,王奎带我来这个地方,肯定是有这家人遇上什么要紧事。
果然他很快就走进前堂,和一个中年人嘀嘀咕咕说些什么。
我定睛一看,这个中年眼睛微红,面颊有些发青,手指总是不经意间抖动抽,但面相尚可,印堂十分饱满,显然是富贵命。
但不知为何,脸上却呈现出一片衰样。
可中年人打完招呼后,王奎马上示意我过去,介绍道,
“黄老板是我的客户,他女儿最近遇上点麻烦,得了种奇怪的病,医院治不好。”
我心里愣了一下,自己又不是医生,拿什么给人看病?
但转念一想,王奎同样不是医生,黄老板能找到他,说明女儿病症应该不属于普通的疾病。
多半和那方面有关。
就在我沉思的时候,黄老板也看向了我。
可能是嫌我太年轻,他脸上闪过一丝不悦,“老王,你怎么带个年轻人来我家?说好的大师呢。”
王奎马上指了下我,说这位就是大师。
我给他吓一跳,自己什么时候变成大师了。
刚要否认,王奎就轻轻踢了我一脚,装作一本正经地介绍,“黄老板,你还别不信,王安是祖传的走阴人,他老爹特别厉害,属于花钱都请不到那种。”
这话倒是没吹牛啵伊。
养父年轻时可厉害了,十里八乡的人一一谈到他,无一不竖大拇指。
可这特喵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黄老板狐疑地看我一眼,无奈只好说,“行吧,来都来了,就请这位小、小师傅给我女儿看看。”
说完黄老板转身走在前面,我则瞪了王奎一眼,
“不是吧,你来之前怎么不跟我说清楚,上来就让我帮人看病,我可没这么大能耐。”
王奎一脸奸像,指了指我旁边的狈精,“不还有它吗?再说了,你要治病就必须攒够钱。”
“……”
早怎么没看出来,原来养父介绍的人这么不靠谱。
事到如今我也是赶鸭子上架,只能硬着头皮进屋。
刚跨进黄老板女儿房间,我就被狠狠震了一下。
哇靠,黑气萦绕。
这屋子里面的邪气好重!
不知道黄老板的女儿究竟冲撞了什么东西,搞得满屋子晦气。
别说是我了,就连狈精也趴在门槛上用力抽起了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