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认真回想起来,我对养父一直都缺乏了解。
虽然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很多年,从他那里学到了不少东西。
可关于养父的过去,我却茫然无知。
养父也从来不肯告诉我,他这一身本事究竟是从哪里学到手的。
“算了,想不通就不要想。”我甩甩头,坚信养父不会害我。
既然他做出了这些安排,肯定有他自己的考虑。
回过神,我看见窗外天色已经蒙蒙亮,正准备抓紧时间补个觉。
窗户忽然被一双爪子掀开,我看见狈精灰溜溜地从外面钻进来,模样惨兮兮的,脑门上还鼓起了一个大包。
我脸一黑,“你丫是不是又出去闯祸了?”
我早就警告过狈精,进了城市要安分点,没事别到处蹿,万一吓到附近的居民就不好了。
狈精揉着脑门上的包,跳起来说,“丫丫个呸的,城市里没几个好人,我刚才被人用弹弓打了。”
我惊讶道,“好端端的,人家干嘛用弹弓打你?”
它抽出身后的女人罩罩,好像在炫耀战利品,“可能是因为发现我正在偷他老婆内衣吧。”
“……”
我哭笑不得,怎么没打死你个祸害。
我实在搞不懂,狈精干嘛那么热衷于偷女人内衣?
它是公的,根本用不上。
狈精理直气壮地叉腰,“谁还能没点爱好?”
得,我是真服了。
早知道它这么贱,我就不该答应带狈精下包子山。
见我不搭理自己,狈精竟然跳到床上,可劲地钻我被窝,“你先起开,让我躲一躲。”
我马上揪住它耳朵,“谁让你上床的,分不清大小王了是吧?”
狈精讨好说,“哥,你就让我在床上躲一会吧,刚偷内衣的时候被人发现了,楼下那个人在到处找我。”
啥?
我吓一跳,赶紧把它偷来的内衣藏好。
这要是被人发现了可了不得,说不定人家以为我是变态,专门养宠物搜集女人内衣呢。
刚把内衣藏起来,我就听到外面传来砰砰的砸门声。
狈精一个猛子钻进被窝,用床单盖住脸,露出两个绿豆小眼,
“万一有人问起我,你就说不认识。”
尼玛……
我气得牙疼,硬着头皮去开门。
大门一开,我被吓一跳。
只见一个肥腰肥臀,长得特别带劲的女人,正怒气冲冲站在门外。
女人大概三十几岁,个子很高挑,皮肤白皙,长了一双水润的桃花眼。
虽然上了年纪,但皮肤保养很到位。
尤其是胸口那起伏跌宕的纬度,差点没得晃瞎我的钛合金狗眼。
我去,这是吃了多少奶白……脑白金才补成这样?
女人见开门的是我,同样愣了一下,表情稍微有所收敛,“他呢?”
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真是狈精偷了人家内衣,对方找上门兴师问罪来了。
我一脸心虚,直摇头,“谁呀,家里就我一个人。”
没看出,这女人长得如花似玉,却是个大嗓门,“你少给老娘装,王奎在哪儿,赶紧让他死出来见我!”
原来她找的人是王奎。
我暗暗松口气,扭头狠瞪了一眼狈精藏起来的地方,“王奎在店里住,他把出租屋让给我了。”
女人一愣,不依不饶道,“你是他什么人,为什么会代替他住在这里?”
“我是他堂叔……哦,不对,他远房堂弟。”
女人听完后气消了一半,对我的态度反倒热情起来,“原来是堂弟啊,哎哟,姐刚才心情不好,吓到你没?”
我很懵,这女人变脸的速度怎么比翻书还快。
我诧异地问她是干啥的。
女人点了一支女士香烟,吐着眼圈说,“我叫柳芳,是这栋房子的业主。”
我恍然大悟,笑着说,“原来是房东大姐,不好意思,我临时搬来住几天,忘了跟你打招呼……”
柳芳说,“叫房东多见外,你以后就叫我姐吧,反正也不是外人。”
她边说边扭着水蛇腰走进客厅。
我生怕被她发现藏在床底的内衣,赶紧挡在卧室前面说,“姐,你过来有事?”
“没什么,随便看看,咦,怎么你还养了只宠物?”
柳芳发现了躲在卧室门背后的狈精,马上朝它拍手,好像发现了新大陆,“这是什么品种的土狗,养得这么肥?”
“姐,你别靠近它,危险。”
我正要阻止,不料狈精居然用脑袋拱开大门,贱兮兮地跑到柳芳脚边卖萌讨好。
“不就是一条土狗吗,哪里危险了?”
柳芳不以为意,蹲下去抚摸狈精的脑袋。
这孙子马上把脑袋凑到她胸前,使劲乱拱,逗得柳芳咯咯笑。
我全程黑脸。
望着躺在柳芳胸口撒欢的狈精,心里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
造孽啊,那种地方,连我都没去过……
“姐你有事快说,我待会还出门呢。”为了防止狈精占人家便宜,我揪着它耳朵往卧室里拽。
柳芳说,“没啥事,我最近刚旅游回来,就想确认下王奎在不在。”
这回答让我感觉怪怪的,但还是答应了,等遇上王奎的时候,会把柳芳回来的事情转告对方。
“弟弟真乖,下次姐一定给你带礼物!”
柳芳对我眨了眨眼,临走时提醒我别忘了带话给王奎。
刚好我也打算去店里,简单整理下房间,便带上狈精去了杂货铺。
见到王奎后,我把女房东找他的事情一说。
没想到王奎居然吓得蹦起来,二话不说,转身去关铺子,“活见鬼,她怎么又找回来了?”
我很纳闷,感觉柳芳除了年纪大点,要身材有身材、要长相有长相,王奎没理由这么害怕才对。
“你个毛头小子,有些事你根本不明白。”
王奎皱紧眉头,提醒我以后别搭理那女人,过几天他就找地方帮我搬家。
我更不解了,住得好好的干嘛要搬。
他脸色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你还记不记得上个礼拜,我们帮黄家女儿治病的事?”
我说当然记得,买药的钱还是黄老板给的呢。
王奎神色凝重道,“这件事处理得太草率,后遗症发作了。”
我心里顿时一咯噔。
记得狈精说过,黄家的事,多半是御兽宗的人在搞鬼。
这票人很不好惹。
发现邪术被人破除,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王奎喝了口水说,“昨天深夜,黄家又出了事,两口子大半夜听到门外有人哭丧,推门一看差点没吓死。”
门口堆放着好多花花绿绿的纸人,还有一叠没烧完的纸钱和寿衣。
“他们没有直接动手,反倒留下这些烧给死人的东西。”
这是送战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