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门很大,充斥着三教九流各种势力。
其中名头最响亮的,当属道宗龙虎山、茅山和崂山这三个教派。
号称是华夏道门的顶梁柱,真正顶级的大宗门。
姓罗的要真来自崂山宗,那问题就大了。
我本能地缩回手,后退一步。
罗大师被抽得鼻眼歪斜,装逼本色却依然不改,“嘿嘿,小子你怕了没有?”
我心虚道,“就你,还来自崂山宗?我咋就不信呢。”
嘴上这么说,我已经没有了动手的打算。
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崂山那么大个宗门,灭掉我和狈精跟玩似的。
放个屁都能把人蹦死。
罗大师一脸怨毒,“你完了,打了我,就等于打了崂山的脸,现在可不是磕头赔罪就能了事,我要你一只手!”
“次奥,还崂山宗,崂山的有这么废吗?”
正当我被他气势镇住的时候,狈精却忽然骂了一句。
我转念一想,对呀。
要真是崂山术士,怎么会被我修理得这么惨。
老小子唬我。
我嗤鼻冷笑,“别说你不是崂山宗,就算真是崂山的,小爷也不怕!”
我这辈子,最见不得有人在我面前装啵伊的。
干脆一脚蹬在他肚子上。
罗大师倒地上滚了两圈,灰头土脸爬起来,指着我鼻子叫嚣,
“你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咱俩没完!”
老瘪犊子纯粹就是狗掀门帘子,全靠那张嘴。
见我把拳头捏得咔嚓作响,罗大师有些怕了,拉着叶耀就跑,
“小子你等着,早晚有你哭的时候。”
我没追,感觉这种事很无聊,懒得往心里去。
狈精对我说,“就这么放他走了,要不要我跟上去,在他家门口撒泡尿?”
我摇头算了,一个没什么真本事的江湖神棍,一个纨绔子弟,没必要搭理。
打完这一架,我心头火气消了不少,回屋到头就睡。
林远那边一直没传来关于地珠的消息,我只能耐着性子等。
隔天上午,我照常去杂货铺子守活儿。
尽管最近一直为小妮的事着急上火,可日子总归是要过的。
总不能一直靠借钱度日。
守了一上午,没接到客户。
下午两点多,王奎哆嗦着腿回来了。
柳芳跟他依偎在一起,笑得花枝招展,明媚动人。
反观王奎,脚步虚浮、眼神飘忽,这才两天,眼圈都快黑了,像极了一堆行走的药渣。
果然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
我憋着笑,甜甜地喊了声嫂子。
柳芳笑得花枝乱颤,“乖,想吃什么,嫂子给你做,刚好大奎身子也虚,我想熬汤给他补补。”
王奎发出猪叫,“老子不吃枸杞和大红枣,再吃就吐了!”
“出息,大男人怎么能挑食呢!”
柳芳白了他一眼,笑吟吟地拎了个菜篮子出门,说要买几个猪腰子回来炒。
王奎一个劲哆嗦,好不容易送走柳芳,他哭丧着脸对我说,“看吧,都是你害的!”
我识趣的没搭腔,狈精则笑得没心没肺,用小爪子捋着胸口那撮白毛,嘴贱道,
“看来柳芳克夫不是因为风水问题,奎哥,你得早点考虑立遗嘱的事了。”
“你滚粗!”
王奎气得直哆嗦,我担心他抽过去,赶紧踢了狈精一脚,替王奎拍了拍后背,
“奎哥,要不我明天去找段叔,帮你开个固本培元的方式?”
“拉鸡扒倒吧,补得没有吸得多……”
王奎生无可恋,靠在椅子上问我,“这两天我没在,店里啥情况。”
狈精插嘴说,“没啥特别的,就是昨天有人找事,被我们打回去了。”
王奎愣了下,让我说仔细点。
我就把叶耀的事情说了。
本以为这不是啥大不了的事,同行是冤家,平时没少为了抢生意的事闹矛盾。
不料王奎却紧张得坐起来,“靠,你小子真能替我惹事,怎么又惹了姓罗的?”
我不以为意道,“不就是个半吊子吗,我试过了,他连气感都没有。”
王奎心事重重道,“姓罗的确实很废,但他没说谎,这家伙跟崂山确实沾亲带故。”
啥?
我和狈精对视一眼,二话没说,扭头就要跑回屋打包收拾行李。
王奎无奈地说,“别紧张,崂山远在山东,不会为了这么点破事专程来找你麻烦,这姓罗的也是欠抽,这次打完就算了。”
听他这么说,我才松了口气。
下午柳芳拎着菜篮子回来,里面是满满的一筐食补药材。
像什么牛鞭、驴鞭、鹿茸和虫草之类的,混在锅里煮了好几个小时,热情地邀请我们吃饭。
我愣是吓得没敢动筷。
怕吃了半夜流鼻血。
柳芳不高兴了,白我一眼说,“怎么,嫌嫂子手艺不好?”
我讪笑说,“哪儿能呢,我是年轻人小伙子,火力壮,不需要吃这些,你还是给奎哥吧,他比较欠补。”
柳芳想了想,谁也是,硬给王奎塞了一大碗。
王奎那样子好像要哭了,吃吧,不合口味。
不吃吧,又担心死在床上。
我见柳芳给他盛汤的时候眼神怪怪的,一看手机,都下午七点了,很识趣地站起来,
“奎哥,嫂子,我先回了,你们好好过二人世界吧。”
说完,我带上狈精撒丫子就跑,耳边还回荡着王奎的一声惨叫,“王安,你给老子回来,今晚我和你睡……”
傻子才回去呢。
柳芳不仅是我“堂嫂”,还是我房东。
看在和奎哥的关系上,她一直没找我收过房租。
这种时候我当然得识趣点。
跑到街角,狈精忽然转着眼珠子看我,“这事你干得有点不仗义呀。”
我咬咬牙,“柳芳是个富婆,攀上她对咱有好处。”
为了以后顿顿有肉吃,只能苦一苦奎哥了,骂名我来担。
狈精转身拿屁股对我,骂了句虚伪。
我说你不想吃鸡了?
它小眼珠一转,立马跟我握爪,“爷倒不是为了吃鸡,单纯觉得他俩挺般配。”
那几天日子过得蛮自在。
王奎彻底被柳芳黏上了,没时间打点杂货铺生意。
我和狈精也乐得清闲,餐餐都能吃上柳芳送来的肉和排骨。
只有一点让我不太满意,柳芳炖肉时喜欢大把的加枸杞,没几天我和狈精就吃上火了。
如果可以一辈子都这么清闲就好了。
可惜,我天生就是个劳碌命。
五天后,我正在铺子里研读养父留下的那本老书。
忽然有人找。
找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上星期花三千向我买符的男人。
我抬头一看这家伙的面相,差点没被吓死!
大热的天,这家伙身上穿着一件棉袄,仍旧冷得瑟瑟发抖,蜷缩着身体,脸颊乌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