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这个称呼,本来是源自印度教的说法。
专门指代那些变成美女,诱惑路人的恶鬼和精怪。
在养父给我的那本书上,有一章关于百鬼录的记载,上面记录了不少关于艳罗刹害人的民间传闻。
其实这种鬼很好摆脱,只要你懂得克制自己的欲望,不为色欲和表象迷惑,不跟它干那种事就完了。
只是世界上能够恪守淳朴,保持本心不动摇的人又有几个呢?
听完我的说法,周师傅很慌,哆嗦道,“可是,是她主动诱惑我的啊。”
我翻白眼说,“人家诱惑你就上,干那事的时候,你就没发现她和其他女人有什么不同吗?”
周师傅低头说,“我又没碰过其他女人,谁知道该怎么分辨。”
得,我已经不知该怎么吐槽了。
恰好这时候的门口传来脚步声,是王奎和柳芳回来了。
见店里有客人,王奎赶紧把手从柳芳怀里抽出来,笑眯眯地跑来追问怎么回事。
我指了指周师傅,说他见鬼了,而且遇上的还是比较罕见的艳罗刹。
“怎么会遇上那种东西?”王奎瞪大眼珠,有些难以置信。
普通人见鬼的概率不大,尤其在这种人多到可以踩死鬼的城市里,撞鬼的概率和买彩票中五百万是一样一样的。
尤其周师傅见到的还是艳罗刹,这概率就更低了,比同一天被雷劈两次的概率都小。
“我也觉得不可能,可现在看来,应该是真的。”
周师傅满脸沮丧,委顿在椅子上说出了自己这些天“做梦”的经历。
他说自从拉了那个女人后,每天都要重复做那个梦,有时候大白天开着车都能睡着。
只要一睡熟,梦里就会回到那个地方,跟那女人重新干一件事。
频率最高的时候,甚至能一晚七八次!
一天八次这么离谱?怪不得阳气都快散了。
我听得目瞪口呆,柳芳则狠狠戳了下王奎,说你看看人家!
王奎一脸窘迫,讪笑说,“哥们,你这是病,得抓紧时间早点治。”
周师傅用手抱着脑袋,说自己也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可他控制不住,总不能强撑着不睡觉吧?
我点头说,“就算你强撑着不睡也没用,被艳罗刹盯上的人,十个有九个半都会脱阳而亡。”
“那我不是死定了?”周师傅脸色煞白,蜷缩在座椅上瑟瑟发抖。
王奎则恢复了奸商本性,怪笑一声说,“幸好你及时遇上了我们,会成为那0.5个幸存者。”
周师傅也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赶紧抓着我们求救。
我说,“你别紧张,先跟我去个地方抓点固本培元的草药,把肾气补一补再说。”
随后我让周师傅跟我一起出门,王奎也赶紧拜托柳芳跟上来,表示要跟我一块去。
我纳闷道,“你不陪嫂子了?”
“再陪下去下一个被吸干的就是我了,你不是要带客户去找段叔抓药吗,那方子我也用得着。”王奎苦哈哈地推我上车,一脚地板油,面包车跑得贼快。
去了段叔的药铺,我把周师傅介绍给他认识,顺便说出他的遭遇。
段叔立刻掀开周师傅的眼皮看了看,沉吟着说,“光喝补气汤只能是治标不治本,不管我怎么给他补,他晚上还得泄。”
我说那就分头行事吧,先把客户留在段叔这里,由他负责进补。
我则去那栋楼房看一看,运气好的话应该能遇上艳罗刹,只要降服掉她就没事了。
“那你可得抓点紧,这小子撑不了两天了。”
段叔扭头写了一张药方,我注意到王奎眼珠子一直在药方上瞟,估计是想记下来,抽空也给自己补补。
开完药方后,段叔去后堂熬药了。
趁着天还没黑,王奎则跟周师傅谈好了驱邪的价钱。
本来他想收三万,可周师傅只是个普通的出租车司机,身上没油水,翻遍所有银行卡只能凑齐两万。
还得留一部分,用来支付段叔的汤药费。
本以为王奎会嫌弃这单生意没赚头,可老小子却答应得特别爽快,
“成,你先付一万定金,剩下的钱等以后慢慢给,我们今晚就帮你抓鬼去!”
我很震惊王奎怎么变得这么好说话了,背过身问他,“你现在傍上富婆了,看来已经不那么在乎驱邪利润。”
“放屁!”
王奎没好气道,“我只想给自己找点事做,这样晚上就不用回去陪她了。”
老奶奶钻被窝,给爷整笑了。
看来在王奎眼中,现在的柳芳比鬼还可怕。
玩归玩、闹归闹,不能拿驱邪的事情开玩笑。
艳罗刹不是好惹的,光靠我一个人还是太单薄。
至于王奎,这老小子光懂得一点理论知识,真到了动手时压根派不上用场。
为确保万无一失,我只好去菜市场拎了只老母鸡,邀请狈精跟我一起出发。
这畜牲的能力有了进步,一只鸡快请不动它了,伸出两个小爪子跟我讨价还价。
我气得给了它一脚,“你丫爱吃不吃!”
这一脚把它踹舒服了,总算答应跟我一块出发。
傍晚时分,我们驱车来到了那栋老楼。
这栋楼荒废得很厉害,坐落在拆迁区深处,走过那一片特别荒凉,连个人影都瞧不见。
抬头望去,楼层外墙剥落,爬满了蜘蛛网和裂痕,残破得不成样子。
王奎感觉有点冷,裹紧外套说,“这出租车司机胆儿真肥,大半夜来这里玩野战,不倒霉才怪!”
我白他一眼,问狈精怎么看。
狈精挪着屁股爬到高一点的地方,使劲怂它的狗鼻子。
然后跳下来说,“这是一栋鬼楼,不久前应该发生过凶案。”
我比较认同它的看法,就是不知道这场凶案是不是和艳罗刹有关。
步入鬼楼,里面到处是垃圾和废纸,还有不少流浪猫狗的屎尿。
几乎每座城市的角落都会有这种地方,城市的盲目扩张,导致了这样的荒废区。
到了二楼,里面有不少流浪猫狗的尸体,早就腐烂流脓了,尽管天还没黑,依旧给人一种强烈的阴森感。
狈精在一楼和二楼感应了很久,没发现艳罗刹的气息,我们只好继续往楼上走。
三楼稍微正常点,最起码没有动物粪便和流浪猫狗的尸体,狈精发挥出它的嗅觉优势,贴在墙上到处嗅。
几分钟后,它用小爪子指了指走廊卫生间方向,“那个地方有阴气,也许就是艳罗刹的藏身点。”
王奎有点紧张,咽了口唾沫,“就这样过去?”
“当然不行。”我打开包裹,取出事先准备好的黄香蜡烛,洒上米酒,点燃后搁在了卫生间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