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手挺狠。”沈书砚评论道,“为什么呢?”
问完,沈书砚就觉得不该提,八成就是那些事儿。
但吃饭的时候聊天,可不就挺随意的么。
说着说着,就很容易走偏。
贺山南嗤笑道:“那你去问问他。”
沈书砚低头吃饭,只说:“感觉青菜都是辣的……”
话题转换得真的挺快。
“你口味现在挺淡。”
“做了手术之后……”
沈书砚觉得她今天可能在贺山南的雷点上反复蹦迪,她生生地收住后半句话,端起桌上的水杯咕噜咕噜地灌水。
她以为贺山南会挺不愉快的,然后一言不发,然后气氛僵死。
对面的男人却问:“我好像还没问过你,手术过后的后遗症。”
沈书砚拿着水杯的手,颤了一下。
一来是因为贺山南这突如其来的询问,还有便是肌肉记忆。
就算已经过去那么久,但是只要提起来,身体就会抽抽儿的疼。
明明已经痊愈,明明已经不需要再怎么吃药。
她把杯子里剩下一半的水全部喝光,才问他:“你想补偿我啊?”
他没说话,不知道算不算是默认。
沈书砚觉得可能是。
她想了想,又说:“那你给我钱吧,很多很多钱,就当是补偿了。”
“多少?”
“几个亿吧,十几个几十个也行。”
“你去梦吧。”
“做梦的话我可能会要得更多,几百几千个亿都行。一辈子衣食无忧,没有任何烦恼。”
贺山南淡淡地说:“普通人,几千万就能一辈子衣食无忧没有烦恼。”
“那你要给我吗?”她问。
“不给。”贺山南没什么犹豫地说。
沈书砚略显失望,“真小气。”
贺山南并未反驳沈书砚对他的评价,只说:“钱给你了,转头就走。沈书砚,你当我是周尤呢?”
“周尤知道你这么说他,会生气的。”沈书砚非常诚恳地说。
但他好像说得没有问题,所以他那天给她的那张卡里,只有五十万。
贺山南这个人,做事真严谨啊。
贺山南却说:“你再给我提一句周尤试试?”
“还不是你先说的……”
沈书砚最终也没弄明白贺山南为什么会在年三十的时候跟家里人吵架,还动手了。
不过似乎也不是她该关心的事情。
初一这天他俩就一直在酒店,也没出去。
初二早上她没弄他,只小声地在他耳边说要出去看她哥。
贺山南被扰了清梦,眉头微拧地转了个身背对着她。
沈书砚就当他是应了下来,便轻声从房间里面出去。
他这一觉睡得还挺沉的,快到中午的时候才醒过来,还是电话给他吵醒的。
伸手摸了电话,没看来电就接了起来。
“哥,你人在哪儿呢。”
是贺山南的妹妹贺水北打来的,他清醒了许多。
从床上坐了起来,床上只有他一个人,不知道沈书砚去哪儿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嗯了一声。
“是问你在哪儿,消息也不回,你家也没人。”
贺山南想起来沈书砚说她今天去看她那个疯掉的哥哥。
他轻咳一声,说:“在外面,怎么了?”
“这不是年三十你跟爸吵了一架么,想着你什么时候回趟家,爸妈还给你准备了红包呢,在我这儿。那天晚上就给你发消息了,一直没回。”
“忘记了。”的确是忘记回了。
过年的时候不少人发来祝贺的微信,他都懒得看,估计贺水北的信息也被夹在其中。
“那你回来吗?”
“回头再说吧,你们安心过年,别惦记我了。”贺山南起身从床上起来。
那头沉默片刻,才说:“哥,那你新年快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