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问了一句:“你是个画家?”
“是。”路易应下,并不知道贺山南忽然问这样的问题是有何意。
贺山南又问:“哪个手用得多。”
“右手。”
路易不自觉地就回答了贺山南的问题,因为这个人带着强大的气场,让人不自觉地就顺着他的问题走。
贺山南哦了一声,给扣着路易的男人一个眼神。
那个男人往客厅的各处看了一眼,似乎并没有找到什么合适的工具,干脆一脚踹在了木凳子上,直接将凳子腿给踹了一下。
彼时,另外一个男人上前来,直接将路易说的右手给拽了出来。
两人合力,把路易的右手摁在了桌上。
贺山南说:“沈书砚是什么样的人,不需要你来告诉我。”
路易说的那些话,贺山南是一个字都不相信。
没等路易再开口给沈书砚泼什么脏水,贺山南冷声道:“但是你今天,必须付出代价。”
贺山南话音落,那些保镖一个捂着路易的嘴,一个扬起棍子照着他的右手就砸了下去。
那一下很用力,本来就不算结实的木棍断成两截,其中一截弹飞出去。
而结结实实挨了那一下的路易因为被人捂着嘴巴,喊不出来。
但剧烈的疼痛让他瞳孔放大,整个人整体僵直。
片刻之后,冷汗直冒,身体是止不住的颤抖。
可偏偏,他被人控制住,完全动不了。
而下达这个命令的男人,目光中没有半点波澜地看着痛苦不堪的路易。
但路易的痛,不及贺山南知道沈书砚发生的事情时的十分之一。
在废了他的作案工具与他的梦想之间,贺山南选择了后者。
因为进屋的时候,看到了挂在各处的画。
路易因为剧烈的疼痛而倒在地上,五官拧着,用他的左手捂着右手臂。
贺山南只是抬脚,手工定制的皮鞋碾在他脆弱不堪的手臂上。
他如撒旦降临一般,居高临下地看着路易,说:“是我的错,没有早点告诉你,沈书砚这个人,你动不得。”
贺山南借着踩在路易手臂上的力道,站了起来。
二次碾压让路易痛苦地直冒冷汗,已经是喊不出来的疼。
但是贺山南没有再看地上的路易一眼,而是吩咐保镖:“处理干净。”
处理干净的意思是,路易这个人的手,是要废在这里。
而且,不会有任何的证据指向贺山南。
不会有人知道是他。
二十八岁的贺山南,已经不会像十八岁那年的他,留下可能威胁到自己的证据。
他从路易的房子里面出去,上了车。
车子没有立刻启动,他透过车窗看房子里面的动静。
保镖在里面收尾,窗边是来回走动的身影,不时传出东西被砸烂的声音。
可这些,贺山南知道好像不能让沈书砚觉得好受一些。
她很难受,他看出来了。
看出她不知如何开口,看出她极力控制情绪又忍不住。
贺山南一开始并不清楚这件事,只在跟沈书砚打电话的时候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电话莫名被挂断,他又打了过去,沈书砚还是给他挂断。
她说了她要处理事情,他虽然有疑惑,但还是听了她的话。
是后来珍妮打电话给他,说沈书砚去了警局。
他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在重要的会议桌上,贺山南第一次不顾合作方,勒令梁朝立刻安排去伦城的航班。
到了伦城没见到沈书砚,也没收到她的回信,一条消息都没有。
他就在公寓楼下等着,等到沈书砚回来。
因为他在想,沈书砚愿不愿意让他知道这件事。所以他没有贸然到医院去找她,出现在她面前。
那种感觉不是去陪伴她支持她,而是将她推到另外一个深渊里面。
他想说他不在意,不是她的错。
可当时的情况看起来,并不是他在不在意比较重要,而是,沈书砚自己会不会在意。
她把浴室里面的沐浴乳洗发液都用光了,好像也没有将身体上的那种恶心感给洗掉。
从心理上厌恶,不被允许的触碰。
片刻之后,保镖从房子里面出来,弯腰对车内的贺山南说:“已经处理干净了,但是我们在他的手机里面发现了他给沈小姐拍的照片,还散播了出去。”
贺山南觉得,废了他的手,都已经是轻的。
“想办法把散播出去的照片全部销毁。”
“是的,明白。”
贺山南关上了车窗,让司机开了车。
他回到沈书砚公寓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
她在画室的懒人沙发上睡得很沉,他走的时候她是什么姿势,她这会儿还是什么姿势。
贺山南将外套脱下来轻声放在旁边,安静地走过去和她一起靠在懒人沙发上。
他的手从沈书砚的脖子下穿过去,另只手扣在她的腰腹上,把人带进了怀里。
沈书砚几乎整个人都被贺山南抱进了怀中。
紧紧地,搂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