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李老点头道。
“这家医馆的主人是我一位老友,家里出了点事,急等着用钱。
所以才会打算把这里卖掉。
不然这么好的位置,就算租出去一年都有不少租金。”
这话确实不假,徐安平点了点头。
两人继续往里走。
医馆很大,占地足有一千余平,前面是几间诊室和药房,中间是院子和八间病室,再后面则是四间住房。
只是越往里越破旧,不仅墙壁斑驳不堪,地上也是坑坑洼洼,几处角落还结着蜘蛛网。
徐安平心想,这里就算买下来,恐怕也得好好再装修一遍了。
这家医馆似乎还开着,只是门庭冷清,除了几个大爷大妈,并没有多少人在这里看病。
他们见到李老和徐安平进来,目光之中也都有些诧异,这里除了住在附近的街坊邻居,已经很少有生人会来这里看病了。
李老扫视了一圈,客气的对他们问道:“老夏在吗?”
“找老夏啊!”
一个提着保温杯的老大爷迎上前,满脸笑意的说道:
“老夏再后面呢,你们去那里找他。”
他给两人指着后院的方向。
“谢谢老哥哥了!”
李老道了声谢,随后便带着徐安平往里走去。
路上,他给大概解释了一下:
“这回春堂也算是中海的老字号了,传承四代,百年的金字招牌,比之鹤年堂也不相上下。
老夏是鬼门十三针的传人,医术极其高明,当年来找他求医的人是络绎不绝。
用一句门庭若市来形容,也不足为过。
可惜啊!”李老说到这叹了口气。
“你也知道近几十年来西医普及,对我们传统的中医造成了极大的冲击,甚至一度被污为巫术!
老夏几年前因为一次误诊,把人家的病情给耽误了,后来家属来闹,花了好大代价才把事情平息。
这事还上了报纸,回春堂的招牌也算是在那一次彻底毁了。
在加那段时间老夏的儿子出车祸去世,他整个人也日渐消沉。
回春堂从那时候就没落了!”
两人边走边聊,徐安平问道:“所以他才会把这里卖掉吗?”
“不是这个原因。”李老摇了摇头讲道:
“毕竟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基业,不到万不得已,谁会卖呢!
半年前,老夏唯一的孙女夏颜,双腿突然出现肌肉萎缩硬化。
去医院一检查才发现是坏死性脊髓病变。
这种是癌性神经肌病,严重的可能会导致死亡。
老夏自己治不好,国内的医院也没办法,打听来打听去,知道西方有这方面的药剂能治。
但是一剂要一千多万,以老夏孙女的病情,起码要打上三剂以上。
所以他才会卖这间祖传的医馆,然后拿这笔钱去国外买药。”
两人说着说着,便来到了后院。
后院虽也有些破旧,但建的颇为古典,小桥流水,假山亭台,有几分苏州园林的味道。
可想而知,当年建造此处院子时,这里的主人家是何等的富贵。
此时院子里的石桌石凳上,正坐着一个山羊胡的老头,他正闭眼给一个病人把脉,身旁还围着几个病人。
这老头七十来岁的样子,胡子拉碴,神情憔悴,皱纹堆累的脸上布满愁容。
李老见了此人,高兴的喊了声:“老夏!”
“小声点,没看见我正在给人瞧病吗?”
老头睁开有些昏花的眼,略带一丝不满的说道。
“唉,你看这……
我这不是带人来买你这处院子了嘛!”
李老挠了挠头,表情有些尴尬。
“你说什么?”
老头脸色一变,看着李老皱眉问道:
“你带人来买?
你之前不是说是你自己买吗?”
“这不是一样的嘛!”李老打了个哈哈,随后拉着徐安平介绍道:
“这位是夏五洲夏先生。”
“夏先生好!”徐安平拱手打了声招呼。
夏五洲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口中哼道:“就是你要买我这间医馆?”
“不错。”徐安平点头应道:“晚辈买来也是开医馆的,还请夏先生开个价吧。”
说实话,徐安平看了这间医馆还是挺喜欢的。
第一地方大,第二地段好。
尤其是这个后院,完全可以自己来住,以后把冬冬姐母女接过来,也不愁没地方安置。
夏五洲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说道:“你要买也可以,十个亿。”
十个亿?
徐安平眼睛眯起。
中海房价高是不错,但这里是商业用地,价格绝对没有这么贵。
“老夏,我们之前说的可不是这样的。
不是说好一个亿的,怎么突然又变十个亿了?”
李老脸色有些不好看,他虽然同情夏五洲的遭遇,但绝不允许他这么坐地起价。
“一个亿,那是给你的价格。
这小子想买,就得十个亿!”
夏五洲冰冷冷的说道,然后就扭过脸不再看他二人,专心给手里的病人搭脉。
这位病人是个大妈,捂着胸口不停咳嗽,还时不时往旁边草丛吐痰,吐出的痰又黄又稠,带着隐隐的血丝,看着十分恶心。
李老声音一冷,“老夏,你这可不是做买卖的态度,难道你不想治你孙女的病了?”
“少废话,十个亿没商量!”
夏五洲态度很不耐烦,“爱买买,不买滚蛋!”
“你……”李老也是被气的够呛。
“李老,别生气。”
徐安平微微一笑,“夏先生这是看我年轻,对我的医术没信心,怕我在这里开医馆会辱没回春堂的名声。
所以才故意用十个亿来吓走我。”
李老闻言一怔,随后若有所思。
“小子,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不想把这间医馆卖给你。”
夏五洲一副你能拿我怎样的样子,哼了一声说道:“所以你还是赶紧走吧,别在这里耽误我看病了!”
他把手从大妈的腕上拿来,随后拿起笔开方子。
李老这回是真的火了,他什么都能忍,唯独不能容忍别人说徐安平医术不行。
徐安平是医仙门的掌门,这关乎到医仙门的脸面问题。
“夏五洲,你这是有眼无珠,你知道他是谁吗?”李老气道。
“我不管他是谁。”
夏五洲冷笑道:“就算他是天王老子投胎,手底下没真工夫,我也不会卖给他!”
“你你你……”李老气的浑身直哆嗦,正要说出徐安平的身份。
这时徐安平却突然拦住了他,笑着说道:
“夏先生,如果我没看错的话。
这位病人应该是脉象濡数,舌苔黄腻,咽喉干痛,鼻出热气,咳出的痰黄稠腥臭,还伴有血丝。
所以你诊断她是痰热之证吧?”
夏五洲的动作明显停滞,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徐安平。
这小子都没看过病人,竟然还能说的一丝不差?
就连那位大妈都连连点头,“小伙子,还真让你说对了,我这几天确实喉咙痛的难受,又痒又干,鼻子里跟冒了团火似的。”
夏五洲摸了摸山羊胡,不屑的说道:“被你说准了又如何?
这又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你在旁边看了这么久了,说对了也没什么稀奇。”
“呵呵,是吗?”
徐安平不在意的笑了笑,继续说道:
“那我还知道你开的是清金化痰汤。
黄芩、山栀子各12克,知母、桑白皮、瓜蒌仁各15克……
用水半升,煎至七成,一日三剂,连服七天。
我说的对不对?”
这几句话一出口,夏五洲的脸上瞬间僵硬。
因为徐安平所说,无论是药方还是剂量,就连煎服方法,都跟他开的一模一样。
几个病人看到夏五洲这个脸色,便知道徐安平所说不差,心中纷纷对徐安平的身份好奇起来。
这是哪来的小伙子,医术竟然如此高明!
李老冷笑道:“怎么样老夏,这回你该相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