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到最后,裴行弃还是让幽蛇带着大夫去了暖阁。
罢了,他只是不想秦氏死在裴府,脏了地。
幽蛇带着人到的时候,秦黛黛正在一边吃葡萄一边看话本。
“小姐,让他进来吗?”
谷雨拿不准主意,凑近询问。
秦黛黛不解,幽蛇带着人来她这里做什么?他主子又不在这里。
“小姐,奴婢看着那人拿着一个药箱子,像是大夫。”
会不会是大公子让大夫来的?
大公子这是在关心小姐?
“让他们进来吧。”
察觉到有这个可能,秦黛黛瞬间坐直身体。
裴行弃真的在关心她?那日后,她的父兄就有救了。
少女有些欢喜,然,等幽蛇禀明来意,她直接气坏了。
“你再说一遍。”
她觉得自己听错了。
“主子让属下带着大夫来给您瞧瞧身体。”
“主子说……”
幽蛇犹豫,他一点都不想再说一次了。
可不说,便是违背了主子的意思,顿了顿,他还是继续开口:“主子说,免得您死在裴府,脏了地。”
秦黛黛听完,指尖攥紧,气坏了。
好好好,好得很,裴行弃居然咒她死!
这个狗男人,坏得很。
“不必了。”
他的大夫,她才不要领情。
“出去。”
她冷脸,直接下令赶人。
秦黛黛虽然是二房夫人,是主子,但未来整个裴家不出意外都是裴行弃掌权,他的话就是令。
幽蛇没走,他给了大夫一个眼色,后者上前。
“还请夫人伸手。”
今日,她不看也得看。
秦黛黛:“……”。
最后,她还是伸手了。
大夫看完之后,眉头紧皱。
“夫人身体看起来虽强健,但底子到底有些弱。”
“日后怕是……”
怕是子嗣艰难。
除非从现在开始调理身子,不然,一年半载,怕是要不得孩子。
“怕是什么?”
秦黛黛见他这般迟疑,都有些害怕了。
这大夫,到底要说什么?能不能一次性说完?难不成?她重病在身?
“没什么。”
“夫人身体并无大碍,只是要注意少吃寒凉之物。”
大夫说完,开始收拾药箱。
幽蛇见状,也告辞离开了,这任务总算完成了。
谷雨见他们走了才上前:“小姐,奴婢怎么觉得那大夫话里有话?”
该不会小姐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吧?
“不知道。”
“改日让哥哥寻神医来看看身子吧!”
事关性命,她不敢有半点掉以轻心。
“奴婢待会就传信给公子。”
谷雨应下,秦黛黛继续吃葡萄看话本。
另一边的裴行弃自从幽蛇带着大夫去了暖阁之后,他的心神就一直不在书里,他此刻就站在窗口处,望眼欲穿,他满脑子都是,秦氏为何会身子不适?
等看见幽蛇和大夫的身影之后,他才假装无事坐回案桌前,神色冰冷。
“爷。”
幽蛇示意大夫开始说,后者刚刚才得了赏银,嘴角笑意还没下来。
“二少夫人的底子有些虚,恐难有身孕。”
“此次腹痛,只是妇道人家的一些小毛病。”
大夫没说太明白,裴行弃没听懂,他的脸色冰冷了许多,当然,他这样不止是因为没听白,更因为大夫口中对秦黛黛的称呼。
什么二少夫人?
秦氏何曾成了二少夫人?他不喜欢这个称呼。
幽蛇跟了裴行弃的时间最久,立马知道人在不开心什么。
他瞬间朝大夫开口:“什么小毛病?”
主子要知道具体!
大夫此刻也被裴行弃的眼神吓到了。
他记得他刚刚诊治的那位妇人是裴家二公子的新妇,怎么这大公子如此关心那二少夫人?
大夫觉得自己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
“二少夫人她……”
“她只是来了癸水。”
“女子在这段时间,身子好些的,就与寻常无二。”
“身子不好的,便会脸色惨白,腹痛难忍,整日提不起精气神。”
大夫刚刚说完,裴行弃就开口了:“如何根治?”
他的脑中下意识又闪过了秦黛黛一张脸惨白的样子,顿时有些……心疼。
那是心疼吗?
他有些不确定,只是觉得自己的心不上不下的,有些难受。
很快,大夫就写了几张方子。
“照方子吃,日后疼痛会减轻。”
“这张是调理身子的方子。”
调理好了,日后才能有子嗣。
不过,整个京城谁不知道,裴家二少公子战死沙场,二少夫人嫁给的是牌位,就算身子调理好了又如何?如何有孕?
总不能和牌位做些有违常理的事情?
话尽,幽蛇立马将大夫带走。
很快,书房内只剩下裴行弃一个人沉思着。
秦氏身子竟然这般弱?难有子嗣?那她还想给亡夫留一个后,该如何?
裴行弃突然觉得她难有子嗣也好,他本来就不喜欢孩子。
不过,该调理身子,还是得调理。
裴行弃立马就下令了,让人在秦黛黛每日的膳食中加药材做成药膳。
下完令之后,男人脸色冰冷。
他才想,他才不是关心秦氏。
他只是不想要秦氏死在这里,脏。
想到这里,男人的指尖攥紧,气息不稳。
秦氏不要他,他也根本就不想要她!!!
……
秦黛黛的月事到第七天才走干净,又过了三日,这一日,她神清气爽,肚子不疼了,人也有力气了。
“我们出府。”
好多天没出去逛逛了,她想要去找哥哥。
哥哥一定也很想她了,她得出去和他见一面。
“那奴婢现在就让人去备马车。”
谷雨听到出府也开心,能出府,就意味着有好吃的。
府外的美食很多,小姐时常都会买些给她吃。
“快去,我换身衣服。”
她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不需要谷雨服侍。
只是,在穿衣的时候她还是犹豫了,她该穿哪一套呢?
这些裙子都穿过了,她有些不喜欢。
哪个姑娘家不喜欢穿漂亮又没穿过的裙子呢?
秦黛黛暗自想,过两天得重新去买些浮光锦制衣了。
挑来挑去,最后她选择了一身鹅黄色的齐胸襦裙。
北齐之地,衣服裙子样式多样,一般都是流行什么姑娘家就都会穿什么。
这齐胸襦裙在前朝盛行,今世倒是无人再穿,毕竟不搭内衬的话,有些显身材,败坏风俗,久而久之,姑娘家都不穿了。
可秦黛黛偏偏很喜欢这样的裙子,她未出嫁的时候,府中都是这样的齐胸襦裙。
“小姐……”
谷雨回来之后看见她这身装扮,有些犹豫。
小姐怎么能这样穿?
这……
这齐胸襦裙从前朝开始就被打上不端庄的称谓,小姐怎么还穿?
“我就喜欢。”
秦黛黛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才不在意。
她打扮,是为了自己的好看。
“马车备好了吗?”
她问,又往自己头上别了一只绒花。
“备好了。”
谷雨见她意已决,便也不再开口。
小姐开心就好了。
很快,主仆二人便出门了。
秦黛黛刚走不久,在大理寺的裴行弃就得到消息了。
“日后她的消息,不必汇报。”
男人一脸不想知道的样子。
幽蛇只低头应是,不过,该打听的消息他还是会打听的。
他知道,主子明明就很想知道二少夫人的消息。
他真的没打听了,主子怕是更生气。
果不其然,没一会,裴行弃又问:“她在哪里?”
她出府,又要做什么?
去了哪里?又做了什么?
她是不是要去私会外男?
想到这里,男人的指尖瞬间攥紧。
等裴行弃听到秦黛黛去了之前的那处宅子时,他的气息都不对了。
她去找那个野男人?
幽蛇禀告完,本来打算下去,没想到,他再一次见到自家主子出门了。
而且,走路速度怎么还比之前快了那么多?主子从前根本就没走这么快过。
主子要去哪?
后来他就知道了,主子要去找二少夫人。
马车一路往秦黛黛所在的方向去,彼时少女正在和温顾筠聊天。
不知道怎么的,她才来不久,她哥又离开了。
她都觉得奇怪了,怎么她每一次来,哥哥都肚子不舒服?
“哥哥真是奇怪。”
她忍不住和温顾筠抱怨起来。
温顾筠看着她,满眼温柔,他给她倒茶水。
“黛黛好些天没来了?”
这些日子,可有人为难她?不让她出府?
“这些天有些忙。”
秦黛黛随便找了个借口糊弄过去了。
温顾筠见她不想说,也就不逼她了。
“黛黛和……”
他想问她和裴行弃如何了?
不是要兼祧两房吗?他们进展到何种地步了?
想到这里,温顾筠的指尖微蜷,他的心微疼。
黛黛今日很美丽。
少女吃着蜜饯,摇头。
“没进展。”
能有什么进展?
她连裴行弃的身体都没有见过。
“黛黛可有想过……”
温顾筠掩饰性地喝了一口水,他喉结微滚。
她为何不直接离开裴家?回到秦家?
她为什么,不考虑考虑他?
“嗯?”
“想过什么?”
秦黛黛看他,有些不明白,她不明白他的欲言又止。
温顾筠最后还是摇头:“没什么。”
“黛黛还需要我帮忙吗?”
他愿意帮她,只要她能开心。
“暂时不需要。”
秦黛黛摇头,她又多吃了两颗蜜饯。
哥哥再不回来,她就回去了。
好在没过多久,秦晏生回来了。
“哥,你的身体是不是太弱了?”
怎么每次她一来,他就肚子疼?
秦晏生看着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很快,他又看向了温顾筠,更是生气。
他不是喜欢黛黛吗?
为什么不和她说?他每次都给他们制造机会了,偏偏他总不和她说。
气死。
“弱又怎么了?”
“你哥的身体好得很。”
秦晏生屈起指尖敲她的额头,恨不得让她清醒清醒。
没多久,他突然察觉到什么,小声开口:“有人来了。”
这里是他的地盘,谁会来这里?还偷偷摸摸的?
秦黛黛却突然亮了眼眸,“哥,你快走。”
“我和顾筠哥哥有点事。”
她猜,来者是裴行弃。
“走什么走?”
万一那人是刺客呢?
“哥,你就先走。”
秦黛黛缠着人,她示意温顾筠帮她说话。
“晏生兄。”
他也出声了。
秦晏生不明白他们在搞什么,恰好手下过来要禀告事情,他便先走了。
“保护好黛黛。”
这话是对温顾筠说的。
等秦晏生走了之后,秦黛黛才立即开口:“顾筠哥哥。”
这次,她需要他的帮忙了。
这次顺利的话,她就要和裴行弃洞房啦。
“黛黛需要我怎么做?”
他依旧一副温润的模样,他仿佛永远都是这样。
“嗯……”
少女沉吟。
温顾筠见她这般,很想摸摸她的头,这样的黛黛,太可爱了,不过,他到底没动手,小的时候,男女还不需要大防,摸头这样的动作还不算出格,现在不行了,黛黛已经嫁人了,即使,她嫁的是一个死人。
更重要的是,黛黛不喜欢他,他要尊她。
“黛黛,我有法子。”
这次,温顾筠有了死心,既是帮她,也是帮自己。
“嗯?”
很快,温顾筠就从屋内拿了纸鸢出来,小的时候,她最爱放纸鸢了,这纸鸢,他早就备好了。
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
温顾筠故意将纸鸢放在树上,之后,他蹲下身。
他本意是要背她去拿纸鸢,谁知道秦黛黛误会了他的意思,她竟然双腿跨开,就要坐在他的脖子上。
裴行弃就是这个时候来的,他在看见秦黛黛穿着齐胸襦裙的时候,浑身都暴躁了。
她穿成这般,竟还总弯腰,还要坐在野男人的脖子上!
成何体统。
这一次,裴行弃手快过大脑,他直接将人扯到身边,而后在秦黛黛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带着她上了马车。
马车之上,铺天盖地的吻落下,她的齐胸襦裙,一扯就暴露开了,她下意识要捂住胸口,裴行弃却直接扣住她的手。
“秦氏,你当真就那么不知廉耻?”
穿成这样私会外男,还毫无分寸,要骑在一个野男人的脖子上!
她很厉害是吗?
“秦氏。”
他气炸了,醋疯了。
裴行弃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他要让秦氏哭!
要她只能属于她,他的指尖,瞬间掐住她的细腰。
下一刻,他低声:“秦氏,骑我脖子上。”
野男人有什么好的?
他更健硕,也更厉害,坐他脖子上,岂不是更高?
……
作者话:我还以为得加更了,一看没几个人看广告送小礼物【委屈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