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
秦黛黛唤出声的时候,声音的尾巴还带着清楚的颤意。
这一刻,裴行弃的眼中多了丝丝的魇足,他第一次疯狂的想,他想和秦氏,至死方休。
罗帐内,秦黛黛眼圈通红,她的指尖,划过男人的胸膛,留下一道道伤痕,他受伤了,可男人却好似没有察觉。
接着,他勾起她的下巴,指尖重重碾着她的粉唇上,眼中罕见多了一份占有欲。
这里……旁的野男人……可有碰过?
他开始思考一件事,裴行策和秦氏,是如何认识的?
可思来想去,他都没有想到什么,毕竟,他从不关心这些琐事。
不过,今晚过后,秦氏眼中,心中,身体内,都只能是他。
“秦氏,你看清楚。”
“我是谁?”
“今晚,与你共入罗帐的人,是谁?”
裴行弃捏着她的下巴,眸光带着隐隐的期待和凶狠。
秦氏她最好将他看清楚了!日后若是认错了人,可别怪他翻脸。
“夫君。”
她只唤了这两个字。
裴行弃却不满意,“哪个夫君?”
亡夫?还是他这个新夫婿?
秦黛黛被迫看他,她已经很困了,还要被他这些问题折磨。
真烦!
裴行弃怎么那么多问题?之前她怎么没发现他那么爱说废话?
“裴行弃。”
虽然不耐烦,但她还是回应了他。
裴行弃还是不满意,眉头紧皱。
她竟连名带姓喊他?
喊别人就是顾筠哥哥郎君,喊他就是全名?
男人不开心,他又吻住了她。
秦黛黛:“……”。
她拒绝不了,只能委屈巴巴承受这一切,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她才攀着男人的脖子说了自己想说的话:“夫君昨晚尽兴,可否应了黛黛一个条件?”
怕人不答应,她特意主动凑上前去吻了男人一下。
她会的可多了,她生怕他觉得不够,又低头啃咬了一下他的喉结。
裴行弃:“……”。
男人瞬间浑身僵硬住,麻意从脊背开始往上窜,他的指尖攥紧又松开,许久,他盯着她看,眼睛未曾移开半分。
谁教她这样的?
她怎么能……随便亲男子的……喉结?
她是不是……也对裴行策这般过?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男人的气息略微不稳,不过,很快,他就将心底的一切情绪稳住了,好似他一点都不在意。
秦黛黛见人一直盯着她看不停,她有些发怵。
难道,他不喜欢这样?
可话本明明说了,男子都喜欢这样的。
就在少女还在思考什么的时候,裴行弃已然起身,此刻,他正在整理自己的衣服。
他背对着她。
秦黛黛看着这个健硕的身影,嘴角弯弯,下一刻,她也下床,打算帮他系腰带。
寻常夫妻都是这样的,这好像就是夫妻情趣?
可不等她下床,她整个人又缩回了床内,差点忘记了,她还没穿戴整齐。
想到这里,她有些懊恼,她忙看了一眼地上,却发现自己的衣裳成了一块又一块的碎片。
昨晚发生的一切在她的脑中过了一遍,她瞬间红了脸。
她到底也觉得羞耻。
两辈子,这还是她第一次经人事,感觉一点都不好,很累,还很困,但她还不能睡,裴行弃还没有答应她一个条件。
“夫君可以帮我拿身衣裳来吗?”
“还要一件红色的小衣。”
为了哄人,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两句:“夫君喜欢红色的小衣。”
“日后黛黛就一直穿红色的好了。”
她说完,一脸娇羞。
裴行弃已经整理完了自己的衣裳,修长的素手抚了抚有些皱巴巴的衣领,这里,秦氏昨日抓得厉害,都皱了。
若不是这里不是他的院子,他必不会再穿这一身旧衣。
就在秦黛黛期待人替她拿来衣服的时候,男人只淡漠的看了她一眼,这一会的他,和昨晚的他根本就不同。
昨晚的他,热情似火,就像变了一个人。
现在的他,又清冷无比,宛如不会动情的神祗。
“秦氏,谨言慎行。”
什么叫他喜欢红色的小衣?简直胡言乱语,胡说八道。
还有,床帏之事,她日后不许常挂嘴边。
裴行弃语气清冷无比,秦黛黛愣了愣,他怎么下了床就变了?
昨晚是谁缠着她的?是谁咬着小衣不松口的?
不过,她到底还是没和人生气翻脸。
想了想,她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光着身子便光着身子,反正,昨晚什么都发生了。
可裴行弃预判了她的预判,先她一步压住了被子。
秦氏她想做什么?
她竟然要下来?她忘了自己没穿衣裳?
“夫君这是何意?”
他不是什么都见过了?
“秦氏!”
她怎能如此大胆?
这是他们亲密过后裴行弃第二次喊她秦氏,一点都亲密。
秦黛黛听着皱眉,她是真的太讨厌这个称呼了。
昨晚不是喊她黛黛的吗?怎么又变了?
“等着。”
裴行弃最后还是妥协了,他抬步往箱笼走去。
放衣服的箱笼就放在角落处,并不占地方。
“夫君,小衣在第一个箱笼,衣裳在第二个箱笼,莫找错了。”
秦黛黛抱着被子捂住胸口,眼睛随着男人走动移动。
裴行弃没回应她,他径直走到第一个箱笼,打开,露出了里面各色各样的小衣。
看着这些小衣,他头一次犯了难。
那么多红色的,他该拿哪一件?
后来,裴行弃看见了一件和昨晚一样的小衣,他指尖微动,直接拿了那一条。
很快,他又打开了第二个箱笼,随便拿了一套衣裳。
等所有东西都放在秦黛黛床上之后,他便要转身出去。
可不等他走半步,他的胳膊就被少女拉住了。
“夫君……你得留下帮帮我。”
这会,她喊夫君喊得异常顺口。
裴行弃听着这甜腻的嗓音,心中顿时又升起了一股燥热,他的眼中,又染上了不该有的情欲。
他的脑中不禁又闪过昨晚两人缠绕的画面,呼吸更是粗重了许多。
秦黛黛就是故意的,她不断靠近人,直接抱住了他的胳膊。
她的肌肤隔着衣袖摩擦着他的胳膊,裴行弃浑身更是躁动了。
很快,他抽出了自己的胳膊,推开了她。
男人克制的偏开了头,他并不看她,说出来的话,也比以前还要冰冷:“秦氏。”
“如今你虽已是兼祧妻,但你莫要忘了。”
“等来日你有了身孕,便可自立门户。”
等她有了身孕,二房便有了后,他们自也不必往来了。
说完,他看向她,眼中再无半点温情,仿佛昨晚的一切,他不过在尽自己该尽的责任。
秦黛黛:“……”。
怎么办?她突然起了一种想将裴行弃勾到手然后再狠狠甩开他的想法。
看他那张嘴,是不是还这么能说?
“我只是想要夫君……帮忙系一下带子。
秦黛黛一脸委屈,她暂时不想反驳他。
他是未来太子,她忍!为了父兄,她忍。
等来年父兄安好,她便收拾包袱离开这里。
哼!混蛋男人。
裴行弃听完,目光落在了她的小衣上。
女子的小衣确实要系两根带子,单女子一个人,确实很难系。
如此,他到底……没拒绝。
秦黛黛没想到他肯同意,忙背过身去。
“夫君快来。”
她让他过来。
后者静默了好一会才上前,他半弯腰,替她系好了脖子那根,再之后是腰间。
“好了。”
男子的声音低沉好听,他离她极近,温热的呼吸喷薄在少女的耳后,她顿时觉得耳朵痒痒的。
“多谢夫君。”
说完,她打了一个哈欠,她看起来,真的很困。
“夫君真好。”
她夸赞他,男人却依旧面不改色。
秦黛黛都要聊不下去了,他怎么一点都不接她的话?
“夫君要离开了?”
她穿好亵衣之后,见人要走,忙下床,她再一次握住他的胳膊。
裴行弃脚步顿住,见她腿软要摔倒,忙扣住她的细腰往自己怀中带。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丝古怪,她怎么还要……摔了?
还有,她夜间不是说困?如今他放过她了,她还不睡?
就这么舍不得他离开?
想到这里,裴行弃喉结微滚,心想,他又不是不回来了。
秦氏,怎的这般粘人?
“都怪夫君。”
害得她走路都不稳当了。
秦黛黛也没想到自己会腿软,她脸色微红。
“夫君须得补偿我。”
她忙开口,控诉他。
“你想要什么?”
裴行弃想,秦氏不过一个小姑娘,如今又是他的妻,她想要什么,他都给得起。
“暂时没想好,夫君先欠着我一个承诺可好?”
她笑得开心,心中想的却是自己的父兄。
未来的太子殿下欠她一个承诺,父兄一定有救。
“嗯。”
他到底应了她,鼻腔溢出一个音字。
少女顿时更开心了,裴行弃心底又溢出了丝丝躁意,昨晚的一切又在脑中闪现,他很想要亲……她。
到底初尝人事,裴行弃这次没克制住。
他掐着少女的细腰,将她禁锢在椅子和自己的方寸之间,他半弯腰,低头,她坐着,这样的姿态,他仿佛在向她臣服。
“夫……”
她刚要开口,却被人吻住。
秦黛黛:“……”。
她更要疯了。
也不知道刚刚是谁让她谨言慎行的?可偏偏他更过分。
一吻毕,天大亮,裴行弃该走了。
临走前,他突然说了一句:“秦氏,莫要妄想什么成婚礼。”
他不会和她成婚。
他绝无可能娶裴行策的妻子。
能和她生一个孩子,已是她之幸。
裴行弃说完就走了,独独留下秦黛黛一个人生闷气。
谁说要嫁给他了?
她刚刚又没提成婚。
他该不会以为她要的承诺,就是希望他给她办一场成婚礼吧?
真是要气笑她了。
裴行弃从暖阁离开,明明他一晚上没休息,可他看起来就是很精神,气色也不错。
幽蛇跟在身后,一脸震惊,主子竟然到了天亮才出来,还好他事先替主子告了假。
“爷……”
他刚刚要上前说告假的事情,却听见裴行弃吩咐他:“将库房里的浮光锦拿出来,送到夫人那去,让她自行处置。”
做衣裳也好,做小衣也好,随便她折腾。
幽蛇惊愕,这浮光锦值千金,天下能寻来的浮光锦也不过几匹,主子库房那三匹,就这样送给二少夫人了?
“将暗三调回来。”
“让她跟着夫人。”
裴行弃一股脑吩咐了许多,幽蛇越听越震惊。
主子这是打算将自己的底都掀给二少夫人看吗?
“是,属下立即去办。”
他不敢耽误半分,临走的时候,他心中还在想:日后这二少夫人,该不会真的是他的当家主母了吧?
裴行弃吩咐完之后才回了自己的屋子重新沐浴换衣。
想到秦黛黛的时候,他的眼中多了丝丝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柔,他嘴角弯了弯。
等裴行弃察觉到自己想了秦黛黛许久之后,他又冷了脸。
他和秦氏在一起,不过看她守寡可怜,才不是因为旁的什么东西,至于情爱?他并不需要这种东西。
这个世上根本就没人会真正待另一个人好,夫妻?更是只有虚情假意,情爱这种东西,更是没用。
裴父和他的生母是夫妻,可那又如何?裴父只有对她只有虚情假意。
就连老祖宗,都不是真心待他好,裴行弃从始至终都知道,老祖宗只是在利用他,不过是想要他光耀裴家门楣。
感情都是掺杂利益的。
裴行弃看向窗外的树,眼中藏着冰冷,从来都不会有人真心待他,他这样的煞星,谁会真心对他好?
微风吹过,将男人身上的燥热吹散了许多。
他不禁又想,此刻或许对秦氏有了些许情动,没关系,等他厌烦腻了,他和她,便不再有任何干系。
裴行弃到现在都不认为自己爱上了秦黛黛,他不通情爱,也不需情爱,兼祧两房这段时日,便当作一场放纵吧!
他和秦氏,也不过互相利用,互相成全。
另一边的秦黛黛一躺下就睡熟了,期间谷雨进来看过一次,见她还睡着,她也没打扰她,只默默将地上的烂衣裳收拾出去。
……
作者话:求看三个小广告~求好评~现在的裴行弃:腻了就没关系。亡夫回来后:要我还是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