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黛黛走了多久,裴行弃就发了多久的呆,他在思考一个问题,刚刚,她是生气了吗?
她为什么要生气?
他让她抄经书,也是为她好,抄经书能修身养性,也能驱除心中的爱恨嗔痴欲,对身子只有益处并无害处
毕竟,夜里她总哭着求饶,白日却又盯着他看不停,白日宣淫,这种行为不好。
屋外的幽蛇见二少夫人离开,他满心疑问。
怎么走了?
他还以为自己能休息一会呢!
“幽蛇。”
就在幽蛇思考什么的时候,屋内传来了男人清冷的声音。
“属下在。”
他立马进去。
裴行弃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直接将一本经书放下:“将这个送到暖阁去。”
“让秦氏抄……五遍。”
十遍她生气,那五遍呢?
想到秦黛黛刚刚生气的模样,男人的心中一闪而过的痒意,不知为何,他倒觉得秦黛黛气得嘴角抿紧的模样甚是……有趣可爱。
他竟还想再看一次。
“是。”
幽蛇立马拿着经书往暖阁去,一路上,他看着经书,福至心灵,他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二少夫人为什么生气了。
主子为何要让二少夫人抄书?
这对于不爱读书看书抄书的人,不就是一种折磨?难怪二少夫人会离开。
他怎么有种主子以后要完的感觉?
想到这里,幽蛇突然觉得背后阴凉凉的,毕竟主子完蛋,他也得跟着完蛋。
很快,他就到了暖阁。
彼时秦黛黛正在梳妆,她打算换身衣裳出门,她要去见哥哥,她已有几日未曾见过哥哥。
“小姐,大公子的小厮来了。”
谷雨第一个注意到等候在门外的幽蛇,忙提醒她一声。
“他来做什么?”
秦黛黛听见有关于裴行弃的人和事,她都不耐烦。
没事最好不要来烦她!
不过,她最后还是让人进来回话,谷雨忙去领人。
“属下见过夫人。”
幽蛇忙给她见礼,秦黛黛一眼就看见他手中的东西,经书?
“属下奉主子之令,给夫人送东西。”
他将经书奉上,最后才低声说了一句:“主子说了,要夫人抄五遍。”
秦黛黛:“……”。
别人的夫君不是给自己妻子送布匹就是金银首饰,裴行弃倒好,给她送经书。
果然,名不正言不顺便是如此。
少女再一次庆幸,还好她不喜欢裴行弃,不然,迟早得被他气死。
“放着吧。”
她收下了,但抄不抄,何时抄,看她心情。
幽蛇立马就退下回去复命。
裴行弃听完秦黛黛将经书收下,心中闪过一丝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遗憾。
她就这样收下?不气呼呼回来将经书甩他脸上?
男人指尖轻碾,心中情绪横生,面上却毫无波澜:“退下。”
他想,今晚,他就去看看她抄完了没?
如此想着,他所有思绪都在秦黛黛那,卷轴,那是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他头一次觉得时间怎么过得那么慢?
天……怎么还没黑?
………
另一边的秦黛黛将经书收下之后看都不看一眼,直接让谷雨拿去当柴火以后烧了。
“我要穿那套粉色襦裙。”
她还要戴这支桃花簪,这可是哥哥以往送给她的生辰礼,她特别喜欢。
“小姐的头发可要盘起?”
如今,小姐和大公子已在一起,女子成亲后,经人事,都要将头发梳起。
“不要。”
秦黛黛并不喜欢盘起头发,可她上辈子为了裴行策,主动当了寡妇,盘了几年的头发。
谁曾想,他自己在外生儿育女了。
“我们走吧。”
等戴完了耳饰,她才领着人离开。
马车一路往秦晏生的宅子去,差不多小半个小时辰就到了。
“哥哥呢?”
秦黛黛有些失望,哥哥没见到,只见到了哥哥的暗卫。
“少爷去酒楼查账了。”
秦家生意遍布世间,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秦家的酒楼。
“那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她想见哥哥。
“属下不知。”
秦晏生很忙,每天去的地方也不止一个,他一个下属,主子当然不会时时与他汇报行踪。
“那……顾筠哥哥可在?”
温顾筠如今闲散人一个,应该不忙吧?
“温少爷也在。”
暗卫称呼温顾筠为温少爷。
实际上,秦父早有将温顾筠认作养子的打算,毕竟温顾筠和秦晏生交好,又孤寡一人,才学也不错,还曾是探花郎,人品也好,秦父也有惜才之心。
再加上,温顾筠早年间救过秦晏生。
秦家只有秦晏生和秦黛黛两位少主子,两人都有一个共同特点,便是不会凫水。
温顾筠的水性极好,便是他救了年少时即将溺死在水中的秦晏生。
只是可惜,温顾筠一直没松口答应认养父,也不知道他在执着什么?
“好。”
秦晏生不在,她便找顾筠哥哥说说话也好。
反正,她今日就是不愿待在裴府。
“黛黛来了?”
彼时温顾筠正坐在院中喝茶,他的手边放着棋盘,听见脚步声时,他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他太知道黛黛的脚步声了。
“顾筠哥哥。”
秦黛黛让谷雨下去休息,她一个人走去。
“顾筠哥哥这是在做什么?”
她看见了他桌上的桃花酿,眼睛瞬间放光。
“黛黛万不能饮酒。”
她酒性极差,喝一口,人就要变得昏昏沉沉的了。
“喝茶吧,陪我下盘棋。”
温顾筠将桃花酿收起,而后递给她一杯茶水。
秦黛黛瞬间撇嘴,不过,到底没再坚持,她知道自己的酒量。
不过,她喜欢下棋,以往总赢不过温顾筠,这次,她定要赢他一次。
“顾筠哥哥,你可千万不要放水。”
她要堂堂正正打败他。
“好。”
男人笑着点头,眼中一闪而过的宠溺,黛黛还和以前一样天真美好,真好,说明她在裴府没受什么委屈。
然而,第一局很快就结束了,秦黛黛输了。
“不行,再来。”
第二局她一定要赢。
实则不然,这一下,他们就下到了傍晚时分,她输了十几次,赢了十几次。
当然,她赢得不光彩,温顾筠放水了。
“黛黛,你该回府了。”
她已然出嫁,为了不让人诟病,她还是早早回去的好。
秦黛黛这才注意到,天竟然灰蒙蒙的了,要黑了。
“哥哥今日也不知道忙什么。”
她嘟囔了一句,起身了。
她确实该离开了。
“顾筠哥哥不必相送,我自己出去就好。”
临行前,她不禁又打上了桃花酿的主意。
反正天都黑了,待会也要睡觉了,她喝一杯,不碍事?
软磨硬泡好久,温顾筠到底妥协了。
“不过……”
“你不能现在喝,你带回去吧。”
她在自己屋子喝,喝完就算醉了也可以直接睡觉,这样,他才放心。
“好。”
少女接过,谁知,路上她就忍不住喝了一小口。
等温顾筠送她到马车下之时,她已然有了醉意,头晕晕的,人也走得踉跄。
“黛黛。”
温顾筠心中不免担忧,她这般模样,他如何放心让她这样回去?
就在他想着要不要扮成小厮坐在车夫身边送她回去的时候,街上远远的就传来一阵马蹄声。
很快,一道高大的身影就出现在秦黛黛身前。
她指着人,打了一个小小的酒嗝。
就算秦黛黛喝得不算多,可裴行弃的鼻子太灵了,他一下子就闻到了酒味。
知道她吃酒了的那一瞬间,一种暴怒的情绪在他心底暗涌。
他不禁看向了野男人温顾筠,便是他,哄得她饮酒?他要做什么?觊觎秦黛黛?
他们……怎么可以站得这般近?
“秦氏,过来。”
他将怒气压下,眼底似有雷霆要发作,男人藏在袖中的指尖捏紧,他语气听起来却和从前没什么分别。
秦黛黛脑子有些晕,她虽然不知道裴行弃为何知道她在这里,但她还是点头。
他来接她回府吗?那她就勉为其难跟他回去好了。
温顾筠笑着看她走去,裴行弃骤然握住人的手,将她带上马车。
“等等,慢点。”秦黛黛惊呼,生怕自己摔了。
“裴兄……”
温顾筠也有些担心,他立马叫住了裴行弃。
黛黛的头晕,他不可如此粗鲁,步子要慢些,黛黛走不快的。
裴行弃被人叫住,他脚步不停,只是偏头看了人一眼,眼中满是杀意。
野男人!
“裴兄,黛黛她……”
温顾筠刚刚想解释两句,裴行弃却直接打断他的话:“住嘴。”
“我裴家妇的闺名也是你一介外男可以喊的?”
黛黛?喊得倒是亲密?
“滚。”
裴行弃周遭压抑着浓重的阴暗的气息,他讨厌温顾筠。
谁准他如此喊秦氏?他自己都没有喊过几次!
秦黛黛脸上有红晕,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好想睡觉,头真的好晕。
可她被裴行弃扯上马车时,还不忘和温顾筠道别。
“顾筠哥哥,再见。”
“我改日再来。”
她笑着说,眼中满是依依不舍。
裴行弃就坐在她身侧,眼中一闪而过妒意,他气炸了。
“秦氏!”
他捏住她的下巴,语气不善。
“看着我。”
他迫使她抬头看他,将她所有的注意力从野男人那引回来,他逼近她。
“秦氏,好得很。”
他让她抄书,她跑出府!
跑出府就算了,他还不知道!他不知道就算了,见她这般晚没回来,怕她出事,他出去寻她,这便也算了,谁知道会看见她和别的男人说说笑笑的。
她的眼中,除了他,是不是还有别人?
秦氏果然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
裴行弃只要一想到自己这一日什么都干不下去,一心盼着天黑就有些可笑。
秦黛黛太讨厌别人捏她的下巴了,她打开人的手,脸上轻皱,他好烦。
清脆的巴掌声在安静的马车内很响,裴行弃看着还醉乎乎的人,脾气更不好了。
秦氏的胆子真大!
天渐渐黑了下来,马车匀速跑着,裴行弃没再开口,他的目光扫过少女浑身上下。
好好好,好得很。
她出府还专门换了一身衣裳!还是粉色,就连头上戴着的,还是桃花簪!
她想招什么桃花?
裴行弃那双黑眸死死地盯着她,风雨欲来。
“秦氏,你今日,和温顾筠,做了什么?”
他们又说了什么?
裴行弃都想知道,他恨不得现在撬开她的嘴巴,让她全说了。
可少女偏偏不说,她靠在车壁,脸色绯红,嘴角弯弯看着他:“郎君今日便是休沐吗?”
“怎的在外?还来寻我?”
“郎君担心我吗?”
说着,她主动抱住了他。
裴行弃感受着少女浑身的柔软,嘴角紧抿,秦氏怎的如此不端庄?竟然抱住他。
他下意识要推开她,可手刚抬起,他自己又放下了。
他有些……舍不得推开。
罢了,让她抱。
不过,他才不担心她,他永远都不会担心她。
若不是她如今是他的兼祧妻,他定然不会理她半分!
按照北齐律法,她归他所有,她若出事,他会有不小的麻烦。
他讨厌麻烦,这才来寻她,裴行弃如此安抚自己。
“秦氏,为何饮酒?”
她要做什么?需要喝酒壮胆?
若是酒后乱性,她是不是还打算和野男人做什么?
若他来的不及时,她是不是要和人上了榻?
“酒,好喝。”
“喜欢喝。”
她抱着他的脖子,嘴唇嘟起。
裴行弃讨厌酒鬼,更有洁癖,他此刻闻着酒味,想也没想直接推开了人。
“郎君,你推疼我了。”
少女委屈。
裴行弃听着更生气,她还知道疼?呵!酒都敢喝,还怕疼?
马车有一阵子安静,秦黛黛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醉糊涂了,她竟然又缠上了人,她和他亲昵无比。
“郎君,你别生气。”
“别生气,我以后不喝了。”
见人依旧不说话,她不禁换了称呼,想要将人哄好:“行策哥哥,我真的不喝了,你别生气。”
“好不好?行策哥哥?”
“阿策。”
她抱着他的胳膊摇晃,哄着人,就好像回到了从前,她和裴行策还是幽州府人人艳羡的青梅竹马,关系紧密。
她从前也喝醉过一次,裴行策就是这般气她。
……
作者话:求好评和免费小礼物【客官们的支持就是动力】裴行弃:这次真的要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