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梦望着某个方向出神,连杨淑芬在一旁说了什么都没听进去。

直到后者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妹子,回魂啦!”

“干嘛呢,一副愣神的样子,你看到啥了?”

杨淑芬攒了好多天的八卦,正想着今天跟季如梦一吐为快,聊个天昏地暗的。

结果才说了不到三分之一,身边人走神了,让她极度没有成就感。

季如梦收起思绪道,“淑芬姐,我刚看到芳芳走过去,看她的精神状态不太好,失神落魄的,就像霜打过的白菜似的,脸色也青白交加。”

“你说不会出啥事吧?”

不提还好,一说起来,季如梦心里还真有股不太好的预感。

她告诫自己,再怎么样都是别人家的事,别想太多,更别多管闲事。

顶多是跟杨淑芬随口说两句。

杨淑芬一听,眼珠子睁大了几分,“哎哟,我刚刚跟你说的话,你是一点都没听进去啊!”

她拍了拍大腿,“翠英妹子这回是下定决心要把朱芳芳送走了,我早就说过,给不相干的人牵线介绍,都比给家里那些个亲戚介绍好。

成了外人能记你的好,不成也会念你帮忙的情分,换成那些个拎不清的亲戚,成了觉得是你应该做的,没成还会怨你怪你不尽心,纯粹吃力不讨好。”

“之前她就是心太软,或许是生一次病,才看清了是非,这样也好,省的家里麻烦。”

当初朱芳芳来的时候,朱翠英和高明伟还买了建材,自己动手在家里多建了一个房间。

费那老大劲。

季如梦心下大致猜到了朱芳芳精神那么差的原因。

像朱芳芳这样的人,一般心里有什么想法,或多或少都会露几分出来。

“你说得对,送回去也好,家里能清净一些。”

杨淑芬像是长了两张嘴,嗑瓜子聊天两把抓,一个都没落下。

咔吧咔吧的没一会儿,脚边就多了一堆小山似的瓜子皮。

她赶紧回家拿了扫帚,打扫干净后又继续磕。

季如梦手里的毛衣经过这段时间的坚持作战,终于快大功告成了。

杨淑芬提起来仔细看了看,半天都没认出衣服上的图是个啥。

冥思苦想一会儿,眼睛突然亮了一下,“嘿!妹子,你这大公鸡弄得挺不错啊,像水墨画里的一样,虽然外形随意了点,但颇有神韵。”

季如梦:……

小梦发呆,小梦囧架架。

“淑芬姐……有没有一种可能,我织的是老鹰?”

“啥?!”

杨淑芬嘴巴登时张开比灯泡还大。

神色尴尬的看了看季如梦,又瞟两眼毛衣上‘雄赳赳气昂昂’的老鹰。

她讪讪的笑了两声,“嘿、嘿嘿,你知道的,人上了年纪,容易眼神不好,尤其是看多了我家建国写的狗爬字,每次我都得研究半天,害的我都快老花眼了,一时……看岔了。”

季如梦气馁的叹了口气,“唉,可能是我真的没有这方面天赋吧,学了那么久,织出个这玩意儿,看都看不出来。”

要不还是算了,拿回去塞箱底里收起来吧。

免得给裴铮野穿出去,要被人笑掉大牙了。

再怎么滴也是个威严的领导,在外面还是给他留点面子吧。

嘴上这么说,季如梦还是不死心的自己认真打量起来。

杨淑芬真想抽自己嘴巴几下,脑子根本跟不上嘴皮子!

她妹子不会被她打击到自信心了吧?

“其实哈,你第一次织,能把毛衣织出来就已经很不错了,多少人第一次连个手套都织不明白。”

“织图案这种事儿得慢慢来,你还是有天赋的。”

“而且刚刚我是没看清楚, 现在仔细瞅瞅,真挺像的,这大翅膀,这大爪子,多威风!”

季如梦:……

为什么被安慰却感觉更难受了?

“淑芬姐,你还是别安慰我了。”

杨淑芬看实在找补不回来了,赶紧转移话题,将季如梦的思绪引向其他地方。

……

朱芳芳鬼使神差的远远跟着周扬。

其实她很早就注意到这个男人了。

毕竟周扬的自身条件摆在那,虽说前段时间原来的潘团长被处置了,他也受到一点影响,但那些都只是暂时的。

等风头过去,依旧有无限的上升空间。

偶尔在路上碰过几次,她都会紧张羞涩,既希望周扬能注意到自己,又担心自己当时的形象不够好。

每每她都想鼓起勇气,去跟周扬打招呼。

却始终迈不出那一步。

原本朱芳芳是想,让朱翠英出面去给自己说一说。

再怎么样,周扬肯定要给高明伟和朱翠英这个面子的。

只要两人有相处的机会,朱芳芳觉得自己一定能拿下对方。

可是现在,她已经没时间了。

眼睁睁看着周扬的身影越来越远,朱芳芳焦急的跟被架在锅里烤一样。

突然间,她脑海中灵光一闪。

看向河水缓慢流动的三姑河。

有办法了……

周扬今天带士兵训练完后,手头工作很快就忙完了。

难得清闲半日,他去了家属院看战友,约好了晚上一起吃个饭。

虽然是去别人家里吃饭,但他不能空着手去白吃白喝。

刚好今天是大集,他便想着去镇上看看买点什么。

几公里的距离,对他来说轻轻松松,所以连自行车都没骑。

腿着来回都要比普通人快很多。

从镇上买完东西,往回走的时候,刚好碰到了战友黄友德。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往家属院里回去。

“哎,这两天周围的村子在组织捕鱼,咱往码头那边去看看,说不定还能赶上买点河鲜,要是运气好买到点河虾,拿回去炒韭菜,喷香喷香嘞!”

黄友德心里就念着这一口呢。

周扬打趣的笑道,“你小子,一辈子改不掉这嘴馋的毛病了。”

“嗐,我媳妇老让我减肥,其实我也不算重了,而且身上都是腱子肉,哪肥了?以前过得苦啥都不舍得吃,现在我只认一句话,该吃吃该喝喝,啥事别往心里搁,减肥?减个屁啊,等以后黄土一埋,几十年后就瘦的只剩下几斤了。”

两人笑闹着往村子里的小码头走,其实算不上正式的码头,就是村民们自己建造的,用来暂时停放渔船的地方。

“有人跳河了!谁会游泳,快救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