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暖洋洋地洒在张起灵脸上。他几乎是瞬间睁眼，第一反应就是低头看向怀里。
林见微蜷在他臂弯里，睡得小脸红扑扑，呼吸均匀绵长，昨晚的惨白和痛楚早已消失无踪，看起来好了很多。张起灵紧绷了一夜的神经，这才微微松弛下来。小心翼翼地想抽回被压得有些发麻的手臂……
“嗯……”怀里的人儿不满地哼唧一声，非但没松手，又往他怀里拱了拱，小手无意识地搭在了他……结实平坦的腰腹上。
张起灵身体瞬间僵硬，昨晚揉肚子是情势所迫，而且隔着衣服，现在这……这……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他屏住呼吸，试图在不惊醒她的情况下，把那只不安分的小爪子挪开。
林见微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刚睡醒的大眼睛水雾迷蒙，视线聚焦在张起灵近在咫尺的俊脸上，然后……她露出了一个灿烂得有点过分的笑容。
“小哥~早呀！”，声音甜得像刚化开的蜜糖。
张起灵心中警铃大作，这笑容……和昨天骗冰淇淋零食时一模一样。
果然，林见微完全无视了他身体的僵硬，搭在他腹肌上的小手不仅没挪开，反而得寸进尺地……摸！了！两！下！
紧实、温热、Q弹，线条分明，壁垒清晰。
“哇……”，林见微发出赞叹，眼睛亮得惊人，“小哥，你的腹肌手感好好哦，比以前还结实！” 她一边说，一边又好奇地戳了戳，甚至还试图用指尖勾勒一下那清晰的轮廓线。
张起灵：“！！！”
他差点没原地弹起来，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才勉强压下那声几乎脱口而出的闷哼。
“林、见、微！”他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三个字，一把抓住她作乱的手腕。
“嘶——疼！”，林见微小脸立刻皱起来，大眼睛瞬间蒙上一层水光，委屈巴巴地看着他，“你干嘛呀小哥？以前……以前你早上都让我摸摸的……”
她小嘴一瘪，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你说……这是专属叫醒服务……还说练出来就是给我摸的……”
张起灵：“……”
他感觉自己像被架在火上烤。理智告诉他这绝对不可能，他怎么会允许别人……尤其是一个小姑娘……大清早摸他的腹肌？还叫醒服务？这像话吗？
可是……
她手腕那么细，被他捏红了。
眼睛水汪汪的，委屈得像是被全世界欺负了。
她说的……好像又那么“理直气壮”？
一股强烈的、名为“负罪感”的浪潮瞬间淹没了那点可怜的理智和羞耻心。
张起灵身体僵硬地往后挪了挪，试图拉开距离，但床就那么大。
最终，他认命般地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摸。”
“嘻嘻，小哥最好啦！”林见微瞬间多云转晴，破涕为笑，哪里还有半点委屈？小手再次欢快地贴了上去，甚至还变本加厉地捏了捏，小脸上满是得逞的餍足。
张起灵闭着眼，努力把自己想象成一尊没有知觉的雕像。可身体的感受却无比清晰，每一次移动都像在他紧绷的神经上跳舞，挑战着他岌岌可危的定力。
这该死的……肌肉记忆……到底还记了多少乱七八糟的东西！
早饭过后，林见微的“新要求”并没有停止。
“小哥小哥！”她蹦蹦跳跳地跑到正在院子里擦拭黑金古刀的张起灵面前，眼睛亮晶晶的，“我们来玩个新姿势好不好？”
张起灵擦拭的动作一顿，心头警铃再次拉响：“……什么姿势？” 他警惕地问，总觉得这“姿势”不是什么好词。
“就是……这样！”，林见微突然张开双臂，像只小树袋熊一样，整个人往他身上一跳！
张起灵完全是条件反射，手臂下意识地一捞，稳稳地托住了她的腿弯和后背，将她整个人牢牢地抱在了怀里，标准的“树袋熊抱”。
林见微顺势搂住他的脖子，双腿环住他的腰，小脸贴在他颈窝处蹭了蹭，发出满足的喟叹：“哇！果然这样抱着好舒服！视野都变高了！”
张起灵：“……”
他像个大型人形抱架，僵立在原地。怀里温香软玉，鼻尖萦绕着少女清甜的气息，颈窝处是她温热的脸颊……这姿势……太超过了！
“下来。”他声音干涩。
“不要嘛~”林见微搂得更紧了，在他怀里扭了扭，声音又软又糯，“以前……以前我走累了或者想撒娇的时候，你都这样抱我的呀……你说这样抱着最稳当，我还能在你肩膀上打盹儿呢……” 她说着，还真的把小脑袋往他肩膀上歪了歪，做出一副要睡觉的样子。
张起灵：“……”
走累了？她在他肩膀上打盹儿？？
这画面光是想象一下，就让他觉得匪夷所思。这完全不符合他的人设，这小姑娘嘴里说的那个“张起灵”，怕不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夺舍了吧？
可是……
她抱着他的脖子，依赖得像只小动物。
她语气那么自然笃定，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他抱着她的手臂……好像确实很稳当？仿佛练习过无数次？
拒绝的话在舌尖滚了又滚，最终在看到她微微撅起的嘴和那双写满“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控诉眼神时，彻底溃不成军。
“……只、能、一、会、儿。”张起灵几乎是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地妥协。他认命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坐得更稳当些，感觉自己像个被设定好程序的……人形载具。
“耶！小哥最棒啦！”林见微欢呼，在他怀里晃悠着小腿，得意地朝葡萄架方向瞥了一眼。
果然，黑瞎子正猫在那里，一边嗑瓜子一边看戏，笑得肩膀一耸一耸，无声地用口型对着张起灵说：“人！形！座！驾！”
哑巴张，底线呢？被狗吃啦？哦不，是被小姑奶奶当橡皮泥捏没啦，哈哈哈哈。
张起灵额角青筋跳了跳，选择性地无视了那个噪音源，抱着怀里这个笑得像偷腥小猫的小未婚妻，僵硬地在院子里……开始“散步”。
树袋熊抱……举高高……摸腹肌……
这些……都是他允许的？
他失忆前……到底是个什么品种的冤种未婚夫？？？
张起灵低头，看着林见微惬意地趴在他肩膀上，阳光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投下细密的阴影。
他深深叹了口气，认命地继续当他的“人形座驾”。
底线？
那是什么东西？
在这位小姑奶奶面前，他的底线好像从一开始……就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