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在季青棠第三次干呕后,谢呈渊坐不住了,想起身去找乘务员找医生给她看看,她却一把拉住他:“你别走呀,太臭了。”

谢呈渊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薄荷味,她趴在他身上拿他当口罩使,他一走,外面那股味和绿皮火车的味道就往她鼻子里窜,难受得她快死掉了。

无奈,谢呈渊只好把外套脱下来盖在她头上,慢慢和她说着话,转移她的注意力。

“我们离开的时候,叶云一直哭,也不知道他现在的眼睛是不是肿得跟核桃一样丑了……家里也交代过林婶了,玻璃房上的雪厚了她就过来帮忙扫。”

“黑虎和英英,肉丸都交给军犬基地了,走的时候我们留了那么多零嘴,够它们吃上一个月了,还有叶云父母也安排好了……”

叶云父母换地方住的事是谢呈渊找本地的战友,托人去找大队长说了情,说清楚叶父的身份,又弄了点肥料给大队,才换了一个破房子住。

不过破房子怎么也比住牛棚好,好歹有个能烧火的炕。

因为这件事,叶星每每看见谢呈渊和季青棠都会红眼睛,恨不得为他们上刀山下火海。

小杜在家也不敢说季青棠的不好了,也不敢拿叶星和谢呈渊比了,但凡她说一句,叶星都会跟她发火。

小杜被怒吼了一次后,有点害怕叶星,现在安安静静地养胎,连家门都不出了。

外人的事,季青棠都懒得在意,现在身体又难受,更加没精力去想别人的事。

坐了好几天的火车上,两人刚下车,就看见谢父谢母,谢青呈和谢青夙站在火车外面等。

京市还没下雪,气温却也冷冰冰的,一出火车站那冷风凉飕飕地往衣领里钻。

好在谢呈渊上车前给季青棠带够了衣服和围巾,将她围得严严实实,冷到是不冷,但她一下车就呕,吓得谢母急急上前扶。

“这是怎么了?晕火车?”

谢家人开了车,穿着打扮既干净又笔挺,个个身姿挺直,一看就知道全家人都是当兵的。

谢母最近心情不好,原本绷着一张冷脸,却在看见季青棠的那一刻,换上喜悦的表情,最后又被担忧代替。

一双眼光顾着看季青棠了,连谢呈渊瘦没瘦都没看上一眼,不止谢母这样,谢父和谢青呈,谢青夙也担心地望向季青棠,不好上手扶人,只能干看着。

“等会儿去医院看看,一上火车就吐,好几天了。”

谢呈渊扶起呕完的季青棠,地上干干净净,她什么也没吐,纯粹是在干呕。

外面风大又冷,季青棠眼睛微红,长而浓密的眼睫毛被泪水打湿,整张脸都冷冰冰的,鼻尖和眼尾冻红了,被白嫩的肌肤一衬,简直就像刚哭完鼻子。

“先上车,爸你开车带嫂嫂去医院,我和大哥坐车回去,顺便去买菜,晚上给嫂嫂做好吃的。”

谢青夙和谢青呈两兄弟长得很相似,谢呈渊也一样,不过他专挑父母的优点长,比大哥和弟弟要高大英俊很多。

谢青夙虽比季青棠大一点,但小时候被她使唤多了,经常被逼着喊大小姐,现在喊她嫂嫂也异常顺口。

关上车门时,谢青夙忍不住歪头去看好几年没见的嫂嫂,笑嘻嘻地问:“嫂嫂晚上想吃什么呀?”

谢青夙长得好看,肤色比谢呈渊要白一些,秀气一些,属于精致漂亮那一挂的。

季青棠看着许久不见的谢青夙,反胃感忽然好了很多,身体好了,胃口就上来了。

“我想喝鸽子粥,烤鸭。”

她和谢家人都很熟悉,小时候谢青夙更是她的头号跟班,是以她想客气都客气不起来,直接点了菜。

“好,我和大哥去买,你们先去医院挂号看看。”

谢青夙和大哥谢青呈离开后,谢父开车,谢呈渊赶谢母去副驾驶坐,自己钻到后座给季青棠当人肉垫子。

“睡会儿,医院要半个小时才到。”

“嗯。”

看见谢家人,季青棠心里也高兴,迷迷糊糊地和谢母说了几句话,便睡着了。

靠在怀里的女人睡深后,谢父开车的速度慢了不少,谢母扭头去看后座上的小夫妻。

谢母想问些什么,碍着丈夫还在旁边不好问,又扭回头,安静等车开到医院。

季青棠被谢呈渊喊醒时,谢母都帮她挂好号了。

谢母跟军医院的人熟,有个好朋友在军医院当医生,一到医院就先去找朋友,简单说了症状就挂了号。

季青棠看着手里的妇产科小单子,呆了:“妈,我不是肠胃不舒服么,怎么挂这个科,挂错了吧?”

谢呈渊拿过去看了一眼,也皱眉:“妈,挂错了,我去换一个。”

说着就要去找医生换,脚刚迈出去,后背就挨了谢母一巴掌,谢母瞪了谢父一眼,谢父挠挠后脑勺,主动走远了些。

见谢父走远,谢母心里想问的话,终于有机会说出口了,“棠棠,你小日子有段时间没来了吧?听妈的,先挂这个。”

说到这个,季青棠下意识望向谢呈渊,她大姨妈一向准时,不过每个月的时间都是男人在记,她没怎么上心,等男人提醒了她才注意那几天来没来。

闻言,谢呈渊沉默下来,快速地计算,然后呆了,真的是呆了,整个人傻愣愣站在原地,宛若灵魂出窍。

季青棠和谢呈渊平时都很注意措施,他们没打算要孩子那么快,但是季青棠看着谢呈渊那恍惚的样子,心道:完了呀!

“嘿,傻小子,你倒是说话啊。”见到小夫妻两人都沉默,把一向冷静的谢母气到,又拍了谢呈渊的后背一巴掌。

冬天穿得多,谢呈渊皮糙肉厚,不觉得疼,却也回神了,他支支吾吾地看了季青棠一眼,小声道:“差差不多两个月了……”

这下轮到季青棠瞪眼了,但她心里却没火发,忐忑不安地揪住谢呈渊的衣角,似乎有点吓到了。

“怎么办?”

不管是在哪方面都很优秀镇定冷漠的谢团长也迷茫了,动了动嘴,想说话却说不出,紧张得人都快站不稳了。

最后还是经验多的谢母带着紧张不安又害怕的小夫妻去做了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