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我什么都可以做的
中央有一个小小的活水池，几尾色彩斑斓的锦鲤在其中悠然游弋。
墙壁上悬挂着笔墨淋漓的山水字画，意境悠远。角落里摆放着造型别致的香炉，青烟袅袅升起。
整个空间的设计极尽巧思，将现代的奢华与东方的雅致完美融合。
没有金碧辉煌的俗气，只有低调内敛的贵气。
跟在后面的学生们彻底呆住了。
先前还在低声议论、拍马屁的声音瞬间消失，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倒吸凉气声。
“这……这是揽月阁？”
“天呐，我以为包厢就已经够豪华了……这里简直是……”
他们再看向走在最前方的林默，眼神已经不再是先前的惊讶和巴结，而是彻底的敬畏。
能来这种地方，而且看起来是这里的常客……这已经不是用“有钱”两个字就能简单概括的了。
林默踏入揽月阁的这一刻，心神微微一动。
这地方，有品位。
他在心里默默赞许，这份欣赏并非来自炫耀或攀比，而是纯粹对美的感知。
但他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讶或赞叹。
他知道身后那群同学正用何等震撼的眼神看着他，看着眼前的一切。
所以，他只是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圈。没有停步，径直走向那张摆放在中央区域的桌子。
在他身后，那些还在惊叹的学生们也回过神来，在经理的引导下，小心翼翼地找位置坐下，眼神却仍忍不住往他身上瞟。
而林默，已经拿起了筷子开始用餐。
对于那些或恭维或试探的话语，他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偶尔只是轻轻“嗯”一声，或者连“嗯”都没有。
这种无声的回应，或者说不回应，比任何斥责都更能打击这些同学的巴结心态。
他们渐渐地不敢再开口说话，只是小心翼翼地吃饭。
整个空间又安静下来，只剩下餐具细微的碰撞声和咀嚼食物的声音。
他吃完盘子里最后一口饭，用餐巾擦了擦嘴。
周围那群先前还鼻孔朝天、现在却围着他转的同学，依旧在那儿捧着林默。
林默平静地站起身，对候在一旁的餐厅经理微点了下头，然后迈步朝餐厅门口走去。
那些同学的奉承声戛然而止，脸上写满了尴尬。
就在林默快要迈出餐厅大门时，身后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林、林默哥……”
林默顿住脚步，回过头。小学妹田雪低着头，脸颊有点红，正快步朝他走来，手里还攥着手机。
“有事？”林默声音温和。
田雪在他面前站定，不敢抬头看他。
“那个……林默哥……谢谢你、谢谢你刚才帮我。要不是你，我可能……可能就没工作了……”
林默笑了笑：“小事，顺手而已。”
“那个……”田雪声音更小了：“我、我可以加你个微信吗？以后……以后我想谢谢你……”
说完这话，她整张脸都快埋到领口里去了。
在她这种普通学生看来，主动要一个男生的联系方式，尤其还是林默这种背景深不可测、又刚帮了自己大忙的人，简直是鼓足了平生最大的勇气。
林默稍稍一顿，随即明白了。加个微信，以后说不定还能帮衬她一下，那系统的奖励不就……
再说，这小学妹瞧着也挺实在，加个微信没什么。
“行啊。”林默爽快地应了，掏出手机，“扫吧。”
田雪惊喜地迅速抬头瞥了他一眼，赶紧手忙脚乱地点开微信扫一扫，对着林默的二维码扫了一下。
加上好友后，她又紧张地垂下了头。
“好了，我先走了，你忙你的。”林默收起手机，对田雪说。
他转过身，迈步走出餐厅。身后的那些同学还在原地磨蹭，望着林默离开的背影，表情复杂。
林默走出餐厅，却发现田雪竟然还跟在他身后。
她保持着几步的距离，低着头，有些犹豫，但还是默默的跟着。
林默走到酒店门口，停下，转身看她。
“田雪，你还有事？”
田雪被他一叫，吓了一跳，赶紧站住。她抬头看了林默一眼，又飞快地垂下眼帘，手指绞在一起，更显局促。
“那个……林默哥……”她支支吾吾了半天。
“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如果、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我什么都可以做的……”
这话一出口，林默立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表情有些微妙，哭笑不得。
这小学妹，脑子里都装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真当这是什么霸总小说情节了？
英雄救美，然后灰姑娘以身相许？
他轻咳一声，无奈的笑了。
“哎，你这丫头，想太多了。”林默轻笑着说：“别胡思乱想，我帮你可不是图你什么。”
他上前一步，离她近了些，田雪更紧张了。但他只是坦荡的看着她。
“我就是看不惯夏婉柔那种人，明白吗？那种仗着家里有点小钱小势，就到处欺负人的德性，看着就来气。”
林默解释道，“今天换了是别人被她那么欺负，我碰上了，可能也会管。不是单单因为你，更不是对你有什么别的念头。”
他顿了顿，语气认真起来：“你好好工作，勤工俭学挺辛苦的，但也挺光荣，一点不丢人。别因为别人怎么看，就自己瞧不起自己。”
田雪听着林默的话，先前因为误会而产生的紧张和羞窘渐渐散去。
原来是自己想岔了，林默哥竟然这么正直，这么坦荡！
他帮自己，竟然只是因为看不惯不平事，只是出于善良！
而且他还鼓励自己，让自己不要因为勤工俭学而自卑。
她的眼眶又有些湿了，声音带着点哽咽：“谢谢、谢谢林默哥……我……我明白了……你……你真是个好人……”
“好人？”林默挑了挑眉，这词儿跟他现在干的事，好像不太沾边。
不过，被一个心思单纯的小学妹这么夸，倒也让他心里泛起一点点暖。
“行了，快回去忙吧。”林默笑着对她说道，“我得走了。”
他没再多言，转身朝着停车场走去。
田雪站在酒店门口，目送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拐角。
他真的跟那些有钱的纨绔子弟不一样，他是个真正的君子！
林默走到停车场，找到了自己的那辆迈巴赫。
他拉开车门，坐进宽敞舒适的驾驶座，发动引擎。
车子平稳地驶出酒店停车场，汇入夜色中的车流。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铃声突兀地划破了车厢内的安静。
林默瞥了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几不可察地紧了紧。
——苏清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