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得多
而且还被对方用一种碾压式的姿态，狠狠地踩在了脚下。
她的脸颊火辣辣地疼，从苍白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全球年产量不足五百瓶……”
“凤毛麟角……”
“我这辈子竟然能亲眼见到真品……”
骗子！
都是骗子！
秦月华死死地咬着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她不相信，她绝不相信！一个靠着她女儿上位的穷小子，一个连像样西装都买不起的废物，怎么可能拿得出这种连她丈夫都要费尽心力才能求得一见的绝世珍品？！
可事实就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
人群彻底炸开了锅。
“我的天，罗曼尼·康帝！活的！我今天居然见到活的罗曼-尼·康帝了！”
“林先生，林先生真是深藏不露啊！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自罚三杯！”
“是啊是啊，林先生这才是真正的大手笔！跟林先生的康帝一比，什么拉菲、柏图斯，简直就是漱口水！”
“太般配了！林先生和苏总站在一起，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什么叫郎才女貌，什么叫金童玉女，今天我算是亲眼见识到了！”
墙头草们见风使舵的本事发挥到了极致。
前一秒还在夸赞秦月华有眼光、有品位，下一秒就将她贬得一文不值，转而将所有的溢美之词都堆砌到了林默身上。
“林先生！鄙人王海，搞新能源的！”
一个微胖的男人硬是从人堆里挤了出来，手里的名片被汗浸得有些发软，还是执着地递到林默面前。
“以后，您多提携，多提携！”
这句话像是一个开关。
“林先生，我们公司有个文旅项目，前景非常好，您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
“林先生，您和苏总这婚事打算什么时候办？可得请我们喝杯喜酒啊！”
无数张热情洋溢的脸孔，无数只递过来的手和名片，几乎要将林默淹没。
空气中满是昂贵的香水和更加昂贵的奉承。
苏清寒就站在他身侧，被这股人潮的热浪推得微微后仰。
她对钱的概念很清晰，但此刻林默拿出的东西，已经不是钱能衡量的范畴。
那更像是一把钥匙，一把连她父亲苏城，都要费些周折才能握住的钥匙。
而他，就这么随随便便地放在了桌上。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她看着被人群簇拥的林默，他没有半分被吹捧的飘飘然，还是那副样子，从容地应付着每一个人的搭讪。
这份镇定，让苏清寒的心跳漏了一拍。
“咳！”
一声并不算响亮的咳嗽，却比任何命令都管用。
宴会厅瞬间安静下来，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通路。
苏城走了过来。
他甚至没有朝自己妻子所在的方向看上一眼。
秦月华被那无声的忽略刺得浑身发僵，下意识地垂下了头。
苏城走到长桌前，拿起那瓶罗曼尼·康帝，对着林默点了下头。
“小默，有心了。”
他亲自拿过开瓶器，动作利落地拔出了木塞。
“啵”的一声轻响。
一股无法形容的香气，混合着玫瑰、浆果与陈年橡木的复杂芬芳，瞬间俘获了所有人的嗅觉。
“好酒！”王董闭着眼睛，满脸都是吸嗨了的陶醉表情。
苏城没有让侍者代劳，亲自给每位重要的宾客都倒了浅浅小半杯。
最后，他才为自己、林默和苏清寒满上。
他举起杯，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全场。
“今天，庆祝我们苏家，找到了一个好女婿。”
他看向林默。
“来，大家敬小默一杯！”
“敬林先生！”
“敬林先生和苏总，新婚快乐，早生贵子！”
清脆的碰杯声和热烈的祝贺声，将宴会的气氛彻底点燃。
秦月华站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那些声音像潮水，将她最后一点可怜的自尊彻底拍碎。
她输了，输得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
宴会厅的灯光暗了大半，人已经散尽。
空气里还残留着酒香和食物的混合气息，佣人们正在轻手轻脚地收拾着残局。
秦月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上了楼，把自己锁进了房间。
苏城从楼上走下来，手里拿着一个厚实的牛皮纸文件袋。
他径直走到林默面前。
“小默，来我书房一趟。”
他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爸。”
苏清寒立刻站到了林默身前，挡住了她父亲的去路。
苏城看了她一眼，语气平淡。
“清寒，你先上楼休息。”
是通知，不是商量。
林默轻轻拉了下苏清寒的手臂，示意她安心。
“没事，我陪伯父聊聊。”
苏清寒望着他沉静的侧脸，紧绷的身体才略微放松。
她退后一步，轻声说：“那我等你。”
书房的门在身后合上。
一股老旧书卷与檀木混合的味道扑面而来。
苏城没有走向那张宽大的书桌，反而在待客的沙发区坐下，亲自提起紫砂壶，给林默冲了一杯茶。
“今晚，很好。”他将茶杯推到林默面前。
“您过奖了。”林默双手接过，杯壁温热。
他摸不清对方的路数。
苏城看着他，那双在商海里浸yin多年的眼睛，能剥开一切伪装。
“不用谦虚，也别紧张。”
他把手边的牛皮纸袋放在茶几上，轻轻推了过去。
“我找人，查了查你。”
一句平淡的话，让书房内檀香的味道都凝固了。
林默端着茶杯的手纹丝不动，指尖的骨瓷却在飞速抽走掌心的温度。
血液似乎在这一刻都冲回了心脏，耳边是自己沉重的心跳声。
他垂下眼，拿起茶壶，为苏城续上茶水。
滚烫的水流注入杯中，升腾起的热气，恰好遮住了他。
“伯父……您这是？”
苏城没有立刻回答，端起茶杯，吹开茶叶，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
每一秒钟都被拉长。
终于，茶杯落回桌面，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得多。”
苏城的手指，在那个牛皮纸袋上，不轻不重地敲了敲。
“我查到，你用个人名义成立了一个慈善基金，并且很巧妙地将它和江州大学的校友资源，以及一些官方的扶持项目捆绑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