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进度
“放心，不用你来动手，找几个外地来的亡命徒，事成之后给钱让他们滚蛋，手脚干净点。”
他顿了顿，继续用充满诱惑的语气说道：“事成之后，我给你一百万。并且，这件事，我会让所有人都以为是赵明琛干的。”
一百万！
还有人背锅！
蝎子心中的恐惧瞬间被贪婪所取代，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黎少，您说……把人绑到哪儿去？”
“城郊，西山路那家废弃的水泥厂。我记得，那块地皮是赵家的产业吧？”
“是，是的！黎少高明！”蝎子恍然大悟，语气里充满了谄媚。
把人绑到赵家的地盘上，再放出风声说是赵明琛因爱生恨，报复苏清寒……这简直是天衣无缝的计划！
到时候警察只会去查远在国外的赵明琛，谁会怀疑到他黎昊天的头上？
“记住，手脚利索点，不要伤到人，我只要她安安分分地待在那里。”
“等我的信儿，再把风声递给林默。”
“收到！黎少，您请好吧！”
通话被黎昊天粗暴地掐断。
手机脱手，在副驾的真皮座椅上砸出一声闷响，又无力地弹了一下。
地下车库顶棚惨白的灯管垂直照射下来，把他的影子在水泥地上拖拽得瘦长、诡异。
他背靠着冰冷的车门。
起初只是肩头无法抑制地抽搐。
紧接着，喉咙深处，有某种压抑已久的气流在滚动，挤压出嗬嗬的、破碎的声响。
那声音逐渐挣脱束缚，从小变大。
最终，化为尖锐、狂放的笑声，在这片空旷死寂的水泥盒子里反复冲撞、回荡。
像要把五脏六腑都从胸腔里笑出来。
林默。
苏清寒。
一个都跑不了。
……
林默迈进公司大门的那一刻，就被一层几乎凝固的沉默给攫住了。
一种不属于周一上午九点的，被刻意压制过的沉默。
走廊上，与他擦肩而过的同事，脚步会骤然停顿。
他们脸上混杂着敬畏与某种无法言说的狂热，嘴巴张了又合，最终只是把千言万语都憋回去，化为一个用力的、近乎滑稽的点头。
平时喧闹得如同证券交易所的办公区，今天静得能听见中央空调送风的微弱气流声。
他面无表情地走着。
又是什么麻烦？
他没停，径直走向自己办公室，手刚搭上门把，门就从里面被猛地拉开。
秦悦和陈宇，果然都在。
两人看见他，噌地一声就弹了起来。
“林总！”
秦悦的嗓门高亢得像要掀翻天花板，那股子兴奋劲儿在她脸上燃烧。
旁边的陈宇扶了扶快要从鼻梁上震下来的眼镜，用一种近乎朝圣的眼神看着他，拼命点头。
林默反手将门带上。
“砰”的一声，把门外所有黏稠的视线和窃窃私语彻底隔绝。
他脱下外套，随手搭在椅背上。
“怎么了？”
他走到办公桌后，整个人陷进宽大的椅子里，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没睡醒的沙哑。
“公司集体中了五千万？”
“比那个刺激一万倍！林总，您昨天……昨天简直不是在开新闻发布会，您是在执行一场外科手术式的斩首！”
秦悦激动得脸颊通红，往前跨了一大步。
林默的眉梢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真的，林总！”秦悦见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急得差点跺脚。
“那个控场的能力！还有最后那几句话的停顿！天呐，我们守着直播，公司群的服务器都差点被刷爆了！”
陈宇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他的声音要沉稳许多，但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崇拜却丝毫不减。
“林总，现在整个公司，再没有任何杂音了。所有人都没想到，您能用这种方式，让赵明琛……就这么彻底地出局。他们私下里都说，您简直是……降维打击。”
林默紧绷了一路的肩线，此刻才终于有了片刻的松弛。
他抬手，用力按了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
“我还以为又出了什么纰漏。”
他低声笑了笑，那笑意里透着一股显而易见的疲惫，“最近这些事，搞得我脑子里有根弦一直在嗡嗡响。”
这副举重若轻的姿态，看得秦悦眼睛里几乎要冒出星星。
“林总，您就别凡尔赛了行不行！”她又凑近了些。
“陈宇都跟我复盘了！我的天，我听得下巴都要脱臼了！那可是市长啊！您就那么几句话…就把整个局势给撬动了？这比任何商业大片都夸张！”
他被秦悦这副没见过大世面的样子逗乐了，有些无奈地摆了摆手。
“行了，收敛点。”
他脸上的笑意褪去，声音重新沉稳下来：“出去传个话，让大家把心放回肚子里，好好工作。后面的项目奖金和福利，只会比他们想象的更多。”
秦悦几乎要原地起跳，两只手兴奋地搓着：“收到！林总！我保证他们听完会嗷嗷叫着去干活！”
“嗯。”他点了点头，在她转身欲走时又叫住她，“清水河的项目正式启动，你亲自去盯。所有需要跟政府对接的流程文件，一个字一个标点都不能出错。还有，生态修复的备选方案，尽快组织专家团队进行二次评估。速度要快，但质量必须是第一位。”
“是！林总放心！”秦悦瞬间切换到工作状态，眼神锐利，重重点了下头，像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办公室里只剩下林默和陈宇。
“陈宇，”他的目光转向他，“我让你准备的技术引进方案，什么进度了？”
陈宇立刻从随身携带的文件夹里抽出一份报告，递到他面前，条理清晰地开始汇报：“林总，按照您的指示，我们已经和德国的‘Aqua-Puritas’以及‘GrünTech’两家公司取得了初步联系，这是他们发来的技术参数和初步报价……”
一进入专业领域，陈宇就像换了个人，自信而专注。
他安静地听着，偶尔抛出一两个问题，每个问题都精准地落在方案最脆弱的节点上。
十几分钟后，汇报结束。
“可以，继续跟进。”他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