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兽族强者、冰原族人、人类武者的观察和感知中,局面正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虽然他们也不认为,危机能够就此被解决,但是他们已经看到了希望。
龟老和冰原族族老的观察和感知中,情况同样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顺利。最初是龟老将注意力,转向那上方的大阵,尤其是那片燥热区域同上方大阵之间的联系。
之前不是龟老对此不在意,而是它根本无暇在意,在那片燥热区域逐渐扩大,局面愈发变得难以控制时,它必须要先解决最大的问题。直到在龟老看来,那片燥热的区域,已经不再是心腹大患以后,这才有精力去研究那座大阵。
至于冰原族族老,他不光要更加保守和谨慎一些,同时他对于眼前的情况,始终有些看不太懂。
眼前所见到的一切,依靠阵法对周围感知到的一切,似乎都在告诉他一个事实,那就是天空中那灼热的能量区域受到遏制,最大的威胁和麻烦已经解决。
可是他总感觉,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又好像忽略了什么。所以他始终不敢像龟老那么乐观,不光表现得更加保守,同时也始终没有将更多的注意力,转向天空上的那座大阵。
‘最大的问题应该都解决了才对,为何我总有一种感觉,根本问题并未得到解决。难道说是我疑神疑鬼,真的把事情想地太过复杂和悲观了?’
冰原族族老抬头想要看到天空上的情况,然而当他抬起头以后,才一下子回过神来,自己所处的位置,正好处于观察天空的死角,冰山将自己的视线都给遮蔽了。
不过即便是这样,倒也并不会真的妨碍冰原族族老的观察,主要是他可以通过脚下一众冰原族人构建的阵法,对上方的情况感知到。
而且不仅仅是脚下的阵法,如今族老借助冰原族人,还有人类武者的灵力,催动冰山中的一小部分阵法,借此不光能够对付那些光点,同时也能够感应到天空上的情况。
借助这么多的力量,能够从不同角度获取信息,所有情况都应该了如指掌才对,可即便如此也始终无法消除,他内心之中的那份不安。
在某一个瞬间,冰原族族老突然举目四顾,周围冰原族人一个个喜气洋洋。他们一边通过阵法收集,周围那些人类武者源源不断输送过来的阵力,一边将这些阵力汇聚后送入冰山内,再由族老负责操控,他们配合使用阵力去对付天空上燥热能量覆盖的区域。
明明是在紧张的战斗中,可是那些冰原族人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就好像是那一个个正在收获果实的农户,又好像捕鱼后满载而归的渔民。
族老看到的是,这些族人的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喜悦,却完全没有一丝他想要看到的表情。
随即朝着更远处望去,所看到的表情更加的兴奋,气氛甚至都变得热烈。在这一刻冰原族族老甚至有些恍惚,好像战斗已经结束,他们最终获得了胜利,大家正在兴高采烈地庆祝。
其实一直处于那种极度压抑,以及被死亡威胁的恐惧之下,哪怕只是扭转局面,也还是值得欢欣鼓舞的。也就是用常人的角度去看,不管是那些冰原族人,还是周围的人类武者,他们如今这种反应都是可以理解的。
他们只是高兴,而并没有忘乎所以,更没有停止提供灵气,甚至有些人因处于兴奋的状态,所提供的灵气反而比之前还要多。
可是这些都不是冰原族族老想要看到的,哪怕众多人类武者们,依旧保持着原本的状态,持续全力输送灵气,哪怕他们依旧保持紧张的情绪,都无法缓和族老此时内心的烦躁与阴郁。
对于这样的感觉,冰原族族老并不完全陌生,或者说一些强大的武者,有时会出现相类似的感受。武者会对于一些未曾出现的危险,在没有任何迹象可循的时候,就提前产生警兆。
这种提前预警的反应,往往在那些修为强大的武者身上出现,而且出现的次数非常少。哪怕事后证明那种预感和警兆是正确的,经过一番分析,也依旧很难分析出其中的原因。
冰原族族老曾有过这样的感觉,可是与现在他所面对的感受互相比照一下,他发现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在他那极少数出现过脑中预警的时候,几乎是没有任何可循的线索与痕迹,除了警兆之外什么都没有。他无法判断危险从而何来,也不知道危险会什么时候到来,甚至于有多么危险,等等这些都无法判断。
举个例子来说,当一个人产生警兆的时候,在没有任何经验的情况下,他只会感到烦躁不安,做什么事情都无法专心,有人甚至会将其当做是自己的身体出现问题。有经验的强者,才能够通过这样的反应,判断出这是自己预感到有危险的前兆。
可是这种危险,有可能是走路的时候,突然被树上掉落的果子砸中头部,虽然会有些疼却并无大碍。但是也有可能是从山顶滚落的石头,在砸中的瞬间人就当场死亡。
冰原族族老曾经遭遇过两次生命危险,最后证明都不算是很严重。正因有过以往的经验,现在的冰原族族老,虽然同样感到烦躁与不安,可是他却明白这不是什么毫无来由的预警,反而这预警与自己等人现在的处境和局面有关。
他能感觉到危险与所在的环境有关,与头顶上覆盖苍穹的大阵有关,与那隐藏在暗处的敌人有关,同时也与那正在被破坏收缩中的燥热能量区域有关。
可是他却无法判断,到底会有怎样的危险,变故会在什么时候以怎样的方式出现。这种危险的预感是有迹可循的,因为模模糊糊中好似曾经在传承典籍中,他读到过类似的一些记载。
只不过族中的典籍实在太多,哪怕族老曾经读到过的那些,到现在也都有许多忘记了。况且有许多内容,涉及到的内容非常广,而且还非常的深奥,光是凭借被困在祖地当中,无法到外界去真正观察和了解,即便是看过的内容也搞不懂其中意思。
当初留下来那么多典籍时,冰原族还是一个巨大的的族群,那个时候可不仅仅是一位族老,最多时曾经有二十三位族老。
他们每一个分别管理一部分典籍,同时也负责这部分的传承,同时他们涉及的内容存在交叉,研究的过程中彼此印证,既可以将内容了解地更透彻,也不会出现一名族老出现意外,就导致典籍和传承内容出现断层的情况。
然而就算是当初考虑地再周密,也无法预料到,有一天冰原族竟然会沦落到如今的地步。整个族群缩小了近百倍,族内就只剩下了一名族老。
只剩下一名族老的情况下,能够保护好典籍不遗失,并且掌握了其中至少十分之一的内容,依旧在族内传承,这本身就已经十分难得。再想让所有典籍和传承,依旧能够像曾经那样延续下来根本就不可能。
现在的冰原族能够构建出眼前这座阵法,能够同心协力之下,辅助族老操控阵法,继而运转冰山内的阵法,这已经非常难得。
并且现在还能够对那燥热能量区域,不断地发动攻击进行克制,这让所有强者们都对族老钦佩不已。
可是现在的族老,却并没有其他人那么乐观。天空中覆盖苍穹的大阵,典籍中的确有提到过,可是内容他已经记不清,尤其是记录中的那阵法,涉及到的隐秘更多,有些甚至连冰原族内的典籍都讳莫如深。
本来就没有搞明白的东西,结果记录还不全面,冰原族族老忽略了这部分,也没有谁会怪他。然而族老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真的有一天,会遇到这样一座覆盖苍穹的阵法,而自己现在就被困在阵法中,不得不去正面对抗。
族老绞尽脑汁地去回忆,可是被遗忘许久的内容,并且有好多根本就不理解的内容,又哪里是那么容易被想起来的。
有些事情被遗忘后,可以循着当初记忆时的思路,好像顺藤摸瓜般一点点地去回忆。
现在族老不论如何,都无法记起自己曾经看过的内容,反而越是去努力回忆,他越是心乱如麻。甚至他原本的思路,都被努力回忆打断了。
那些人类武者们一个个兴高采烈,注意力大部分都放在天空上,那正在收缩的灼热能量区域。
只有冰原族人中心细一些的,留意到了族老此时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劲。
“族老,您是不是感觉不舒服?”
“要不就由我们来操控阵法吧,您先休息一会儿!”
“眼下情况都已经好转,您老无须多虑!”
周围族人纷纷出言表示关心,可是族老的面色却没有一丝好转,当他抬起头看向大家的时候,众人这才发现族老那双目之中充满了血丝,整个人都好像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不对……,情况……不对……”
听着族老那干哑的声音,大家脑中不禁感到疑惑,到底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