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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章 父亲为何要杀你

    小筑里灯火昏黄,映衬出顾朝颜苍白如纸的脸颊。

    她走过去,看到床榻边缘被血水染浸的被褥,哽咽着咽了下喉咙。

    裴冽忍着痛,面露微笑,“别听他胡说,柱国公神志不清根本认不得人,又何来杀我之说。”

    顾朝颜行到床边,手足无措。

    许久,“那日密室里,我看到父亲双眼血红的盯着你,盯了好久才从洛风手里夺剑,刺向你。”

    裴冽,“你别多想。”

    “父亲为何要杀你?”若非今晚之事,她权当那日是自己错觉。

    裴冽摇头,“柱国公不是想杀我……”

    “我们只有找到原因,才能破局。”顾朝颜不想裴冽因为照顾她的情绪,失去寻找真相的机会。

    见他还在犹豫,顾朝颜上前,“父亲定有难言之隐,杀你也有可能与永安王相关,裴大人,我们得知道真相。”

    裴冽看向顾朝颜决绝的目光,喉结微微滚去,“我可以肯定柱国公的确想杀我,无论是在密室,还是在刚刚。”

    得到肯定回答,顾朝颜还是忍不住心痛,且愧疚,“大人别怪父亲……”

    “我怎么会怪柱国公。”裴冽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若能找到那日的女人,或许就能知道柱国公为何对我起了杀心。”

    “大人有线索?”

    裴冽摇头,“我想,那个女人或许会来找我。”

    顾朝颜不解,“为什么?”

    “无论柱国公为何要杀我,都说明我与地宫图有关,那女人逼问柱国公有关地宫图的事,想来对地宫图觊觎已久,我若是其中关键,她会不来找我?”

    顾朝颜懂了其中深意,目露忧色,“那大人岂不危险?”

    “就算死,我也要死的明明白白。”

    “大人……”

    裴冽看向顾朝颜,忽而一笑,“放心,我没那么容易死。”

    “我会让楚晏安排,明早把父亲送回国公府。”

    裴冽摇头,“不可。”

    “我怕父亲还会再伤害你……”

    “朝颜。”

    裴冽忽然想到那日苍河的话,“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柱国公现在的状况十分不好。”

    这几日他一直在想用什么样的方式把这件事说出来,才会让顾朝颜好受些,“依着苍河的意思……”

    顾朝颜手指下意识攥紧衣袖,指节微微发白。

    她盯着裴冽紧蹙的眉心,“苍院令什么意思?”

    “柱国公最多只有两年寿数,这两年能不能恢复神志也要看造化……”

    咣当!

    顾朝颜一瞬间眼前发黑,身形不稳,跌撞向床前木柜。

    裴冽想要起身扶她,奈何伤口剧痛。

    “大人别动!”顾朝颜勉强支撑身体,双手叩住床沿艰难坐到木凳上,眼眶已红,声音哽咽,“大人刚刚……刚刚说的是不是真的?”

    纵使看到那双眼中的渴求,他依然选择说出实情,“是真的。”

    顾朝颜突然低下头,叩在床榻边缘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颤抖的肩在烛光下投出破碎的影子。

    泪水如珠子般毫无预兆坠落,晕染在锦被绣工精湛的牡丹上。

    “朝颜……”

    裴冽忍痛,抬起手轻轻握住她肩膀,喉咙发紧,“哭出来好受些。”

    呜呜呜—

    顾朝颜再也支撑不住,匍匐在床榻上恸哭失声……

    深夜,皇宫。

    御书房。

    俞佑庭提着雕花食盒轻手轻脚推门进来,生怕惊扰到里面的人。

    龙案后,齐帝正执朱笔批阅奏折,明黄奏折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却被朱砂划出一道刺目的红。

    “皇上,老奴叫御膳房熬了碗参汤。”俞佑庭将食盒搁到偏桌,从里面端出瓷瓶,毕恭毕敬走过去。

    齐帝阖起奏折,“又是参拱尉司的折子。”

    “自九皇子被封齐王,朝廷里参他的折子似乎多了不少……”

    朱笔落于砚台,齐帝看了眼俞佑庭,“你猜是谁指使他们干的?”

    俞佑庭立时俯身,“老奴不敢。”

    “不敢就别猜了。”

    齐帝端过瓷碗,舀了口参汤,“朕叫你办的事如何?”

    “回皇上,夜鹰鹰首同意了。”

    齐帝对于这个答案并不意外,“他没有说‘不’的余地。”

    “老奴不明白……”

    “说。”

    “与十二魔神相比,夜鹰鹰首似乎在这件事上作用不大。”俞佑庭试探着开口。

    齐帝搁下瓷碗,“所以你的意思,朕应该找玄冥合作?”

    俞佑庭诚惶诚恐,“玄冥是梁国人,皇上自不能与他合作,老奴只是觉得……”

    “觉得朕多此一举?”

    “老奴不敢。”俞佑庭再不敢多言,俯首不语。

    齐帝缓缓吁出一口气,龙目如渊,“朕并不需要他们做什么,只想通过他们的嘴,知道寻找地宫图的进度。”

    俞佑庭微怔,“皇上若想知道进度,大可问齐王……”

    “佑庭啊!”

    齐帝打断俞佑庭,声音里带着些许疲惫,“你我君臣可有二十年了?”

    “回皇上,整二十一年。”

    齐帝点点头,拇指轻轻摩挲着龙椅上雕工精湛的龙头,眼神晦暗不明,“二十一年,都换不来你的真心?”

    闻听此言,俞佑庭扑通跪地,“皇上明鉴,老奴对皇上忠心耿耿!”

    齐帝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并没有叫他起来,“你自然忠心,可忠心的对象真的是朕?”

    俞佑庭浑身一震,森寒凉意自背脊猛然窜至后颈。

    刹那间,俞佑庭脑子飞速旋转,所有可能暴露的细节在他眼前走马灯一样闪过。

    他确定自己与墨重的事没有暴露,“皇上若不信,老奴愿意以死明志!”

    俞佑庭突然起身,正要撞向龙案时听得上方传来声音,“若真忠心,朕为何听不到真话?”

    “皇上,老奴……”

    “当日封裴冽为齐王,朕如何说的?”

    “皇上说既然九皇子有线索,索性就让九皇子继续查,毕竟皇上查了那么多年都没得到任何线索。”俞佑庭匍匐在地,额头抵着冰凉的地砖,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衣衫,心底却暗暗松了一口气。

    “你觉得,朕是那样想的?”

    “老奴……”

    “想好了再说。”

    “皇上是觉得……”

    俞佑庭沉默良久,“地宫图或许跟郁禄有关,只是郁妃已逝,如今郁禄留在这个世上的亲人只有九皇子,让九皇子查地宫图固然是因为九皇子身在拱尉司,此乃拱尉司之职,更重要的是,皇上想让九皇子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