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内再次变得喧闹,“舰队兵”成了笑柄,粗声大笑取代了音乐节拍。空中氛围从热闹变成了一场阶级冲突的聚会,陆战队士兵用“铁血实战”与“步兵淫威”反击,却被舰队人员那拧巴的沉默反噬。
这时,舰队中尉兰达起身走向吧台,语气不高却足够让场面安静:
“陆战的朋友们,不管咱们的兵种区别多大,咱们都在打同一个仗,为了守护后方的家园。”
她抬头,声音带着几分疲惫与倔强,“没有我们协同的指令,炮兵和装甲打得也像没脑子;没有你们前线的血肉保障,我们受不了就撤不下去。”
说完,她转向海若雪和站在一旁的同行船员,举起杯子:
“敬你们。愿咱们都活着,和炮弹跳舞那天,还是各自开炮、并肩杀出去。”
吧内响起一阵冰冷的掌声。有人迟疑有人认同。
气氛在短暂对峙之后缓缓缓和。
工程师咳嗽着:“同一个战场,谁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咱都做补给线的一环。”
伊拉斯沉声:“别把职业当成人格标签。前线死不了,我们也活不了。”
就在这时,服务员上前,放下三杯“螃蟹调饮臭火酒”,目光扫过众人:“来吧,别吵了。战争不是接力赛,是全体跑到终点。喝一口再说。”
海若雪抿了抿酒,小声问兰达:
“舰队真的……他们练实弹吗?”
兰达叹口气:“我们最大的武器是轨道打击和远程制空,但前线需要你们。没你们他们压不下来。”
阿多米沉默了半响,仰头把酒一饮而尽,啤酒瓶砰地一声放回桌上:
“也就在你说得那么点意思。舰队兵,知道该敬。”
酒吧一下子安静,人们低头默饮,仿佛在消化这份承认。
“揍他妈的!”
陆战队中不知哪位军士嘶吼着冲了出去,像一枚装满怒火的炮弹般撞入舰队人群之中。
酒吧里的空气仿佛骤然燃烧了起来。栗色与咖啡色的军服在跳动的霓虹灯下撞向一片片黑色的舰队制服,酒瓶、餐盘、半满的金属高脚杯在空中飞舞成一道混乱的流星雨。
第一记拳头落下时还带着节制,第二拳时便已是全力施为。第三拳之后,便是火山爆发般的乱斗局面。
一个陆战队士兵大吼着扑向一名舰队士官,两人撞倒了高脚凳,整个人仿佛栽进了烈酒桶中。酒液泼溅,洒在他的军服上,仿佛火焰在熊熊燃烧。那舰队士官挣扎着挥舞一根电磁战术手电,但还没打开电源就被一拳击中下巴,重重摔倒在地板上。
琳达·赫特,一个刚完成机甲维护任务的陆战队女技师,拔下系在腰上的重工具袋,当做流星锤般砸向一位看似只想逃开的舰队导航兵。对方被砸得一个踉跄,撞翻了吧台前的高脚椅,发出一声惨叫。
吧台前,一名皮肤黝黑的舰队战术协调员发疯一样抓起桌上的胡椒粉罐和餐叉,胡乱挥舞抵挡扑来的陆战士兵。他躲闪不及,脸上被餐叉擦破皮,鲜血混着酒水流了下来。
地板上,数人已扭打成一团,踩倒的餐具与零食袋碎屑堆满整块区域,溅起一阵阵碎响。“你这该死的下水道老鼠!”一名舰队士兵骂道,被一脚踹翻,撞向不远处那根合金酒柱,头盔“咣”的一声磕出火花。
巨大的野兽头颅在墙上摇晃,仿佛也在对这一场混乱战斗发出咆哮。挂在墙上的一把老式冷兵器短剑被打落,一位舰队新兵试图捡起,却被一脚踢得滑到吧台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