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贵为难地皱了皱眉,对于希月把持着家里的银钱,感到有些不痛快。

    谁家的大男人,兜里竟连几两银子都拿不出来的?

    也就只有她这么小家子气,把家里的银钱管得死死的。

    屋子外面,希月只觉得浑身发冷。

    听着屋子里大贵和余冬玉的对话,有种如坠冰窖的错觉。

    原来相公说那五百文钱,他拿去和二贵一起吃喝花光了,竟都是骗她的。

    他分明趁着上次来镇子,到顾宅来看望过余冬玉,还拿给她五百文钱。

    那半两银子,是她让他去买了抹额,赔给余家大嫂子洪氏的。

    他不仅擅自把银子给了余冬玉,还从头至尾都在哄骗她。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回前面屋子的,只是下意识的用双手捂住小腹,感受着那个还没有动静的小生命。

    “儿啊!”

    “你去看过姑爷了没有?夫妻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

    “有些话,你得趁早跟他说开来,千万别让他在心里留下疙瘩。”

    方氏轻轻地拍着女儿的手,见她脸色不大对劲,不由得开口劝道。

    做女人的刚新婚的时候,或许相公还比较体贴,在生活上多有照顾。

    可时间一长

    又哪里还有那么多的恩爱如初?

    “娘你别担心,我都知道的。”

    “相公他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其实我不是太在意。”

    希月紧咬着嘴唇,想到大贵哥和余冬玉说的那番话,手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掌心。

    “哎呀!我滴儿啊!”

    “你这是怎么啦?快松开!快松开呀!”

    “别咬了快别咬啦!”

    方氏看着女儿的嘴唇,不住地渗出血来,顿时惊讶地大叫出声。

    她的闺女这是遭了什么罪啊!竟然摊上这等破事?

    “是不是姑爷?”

    “是不是姑爷他不肯听你解释?”

    方氏焦急地握住女儿的手,心里大胆地猜测着。

    希月松开嘴唇,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他就是个骗子”

    两滴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无声地滑落,滴在方氏的手背上,烫得她心头一痛。

    她可怜的好女儿,分明长得如此出众,却无奈命运坎坷。

    “我滴儿啊!”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姑爷他骗你什么了?”

    看着女儿的泪水,一滴滴地不住滚落,方氏的整颗心都揪做一团。

    “娘咱们收拾东西吧,你不必担心我跟相公的事。”

    “等大小姐过来,带着我们去县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希月不愿再多说什么,反过来安慰起自己的娘亲来。

    方氏不住地叹着气,看向女儿的眼里,含着满满的担忧。

    无奈闺女就像是铁了心一般,什么都不肯再多说。

    反倒是拉起方氏的手,母女二人一起将行李包袱打开来。

    “娘咱们或许要在这边住几天,总要拿几身换洗的衣裳出来。”

    “另外还有肖嬷嬷那边,相公和小叔子过来,带的衣服不多。”

    “是不是能跟她说说,先给他们两个,一人发两套穿着。”

    她像个没事人似的,细细碎碎地念叨。

    看在方氏的眼里,只觉得她是在强撑故作镇定,一颗心都碎成七八片。

    一行人在长北镇的顾家大宅里安心地住下。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院角的大树上,院子里晾晒着的粗布衣裳,随着微风轻轻摇摆。

    这个看似一片安静祥和的宅院,此刻背地里却暗潮汹涌。

    肖嬷嬷的脸色忽明忽暗地看向身旁的干闺女,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用手指,点了点她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