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雪在月光下疾驰，银色的毛发随风飘扬，宛若一道流星。
楚楚将虚弱的牧羽紧紧抱在怀里，脸上尽是担忧之色。
“师尊，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
牧羽刚想回应，却只咳出一嘴鲜血，溅落在雪兔洁银白的毛发上，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黑月大殿。
沈凌雪坐在黑月大殿中，黑白异瞳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黑袍男子走到他身边，毕恭毕敬的献上一张星盘。
此刻，他正是黑月大殿新晋大长老——莫无涯。
“月神大人，此图正是千年前风衣您的星轨。”他指向星盘中那道血色红线：“当年天极圣地三峰联手，以二十八星宿为引，将您的神格一分为二。”
沈凌雪伸出纤细的手指触碰那道血线，无数记忆碎片瞬间涌入脑海。
像是打开了什么尘封已久的宝箱一般，一幕幕回忆像是走马灯一般在她眼前经过。
“啊！”她突然抱头痛叫，月神之力瞬间暴走，大殿内的温度瞬间降到了极点。
莫无涯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根手链，悄无声息的戴在她的手腕上。
手链上的符文亮起微光，沈凌雪眼中的痛苦逐渐平复，就在走马灯即将消失之际，一道模糊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
“牧……羽……”她喃喃自语，好像想起了什么。
莫无涯瞳孔骤然收缩，赶忙握住了沈凌雪的手。
霎时间，手链金光大盛，将这段记忆彻底封印。
“啪！”
沈凌雪下意识挥出一掌，直接将莫无涯扇出殿外。
“谁允许你碰我了？”她的声音宛如坠入冰窖，绝美的脸上尽是威严之色。
莫无涯跪着爬了过来，嘴角带着一丝鲜血，态度依旧恭敬。
“感谢月神大人赏赐！”
说着，他迅速爬到沈凌雪的脚边。
“十日之后便是月圆之夜，届时天轨逆转，您的力量将会达到顶峰！”
他抬头看向沈凌雪绝美的容颜，眼中流过一丝贪婪。
“届时，便是向无极圣地宣战的大好时机。”
未等沈凌雪回应，莫无涯跪在地上朝她伸出双臂，眼中尽是狂热与崇拜。
“无极圣地便是您迈向世界顶峰的第一步！”
沈凌雪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眼中的光芒又黯淡了几分。
“牧羽……是谁？”
她在心里默默的想。
隔日。
晨光透过茅草屋顶的缝隙洒落在屋内，牧羽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简易的木板床上，身上缠满了绷带
“你这小丫头，哭什么哭！”就在此时，一个沙哑的老者声音突然响起。
“这小子命硬的很，死不了！”
牧羽试图起身，五脏六腑随之牵动，引起一阵剧痛，忍不住闷哼一声。
门帘立刻被掀开，处处顶着红肿的眼睛扑到床边。
“师尊！你终于醒了！”她刚想触碰牧羽，却又畏畏缩缩的收回了手。
“我……我去叫玄天前辈！”
话音未落，一个老者缓缓走了进来。
他那深邃的眸子紧紧盯住牧羽，神情不怒自威。
“灵海翻腾，肋骨寸断，经脉瘀堵。”玄天前辈冷哼一声：“你小子还真是福大命大，这么重的伤都没死。”
他将手放在牧羽丹田之处，一股柔和的灵力流入他的四肢百骸。
“为了一个女人伤成这样，愚蠢！”
牧羽的喉咙滚动了一下，勉强吐出两个字。
“你是？”
一旁的楚楚赶忙接话：“这是玄天前辈！先前他救了我一命。”
她的声音顿了顿，眼眶又红了起来。
“我被黑月宗的人扔在了一处荒野，到处都是凶猛的灵兽，若不是玄天前辈，我恐怕就再也见不到师尊了。”
一旁的老者并未回应，他看向牧羽。
“月神重生了？”
牧羽微微点头。
玄天前辈叹了一口气，他看向窗外，眼中若有所思。
“难怪昨日天动异象，这世界，恐怕要被她搅个天翻地覆。”
“她不是……自愿的。”牧羽的声音沙哑至极，强忍着疼痛开口。
“你和月神是什么关系？”玄天前辈问道。
“她是……”牧羽刚想开口，却被嘴边的话语噎住。
他和沈凌雪究竟是什么关系？
师徒？
她已经完全忘了他，他们之间还能算是师徒吗。
朋友？
很显然也不是。
“她是我的一个故人。”
看着他踌躇不展的样子，玄天前辈似乎明白了什么，并没有多问，而是将一颗丹药喂进他的嘴里。
“你的伤极其严重，少说也得卧床十日。”
他从怀中掏出一块龟甲，龟甲上刻着古老的星图。
“十日之后，月圆之夜，天轨逆转。”
“如果我猜的不错，那时候的月神之力将会达到顶峰。”
楚楚倒吸一口凉气：“那沈姐姐……”
玄天老者微微叹气，眼中尽是愁容。
“要变天了。”
牧羽猛的撑起身子，强忍着刺骨的疼痛，绷带下渗出鲜血。
他一把抓住玄天老者的衣袖，眼中尽是决绝之色。
“告诉我阻止她的办法。”
黑月宗地牢深处。
莫无涯站在血池前，池中漂浮着数具鲜血淋漓的尸体。
他摇起一杯鲜血一饮而尽，眸中猩红之光绽放。
“你确定能控制她？”黑暗处传来一阵女声。
莫无涯露出诡异的微笑：“请宗主放心，我办事向来稳妥。”
他晃了晃手腕上的手链：“缚神索加上黑月秘法，月神之力再强大，也不过是我们的傀儡。”
“牧羽呢？”黑暗之处再次发问。
“不足为惧。”莫无涯转身走向地牢大门。
“若是再碰到他，杀掉就好了。”
脚步声渐远，血池之中，一双猩红色的眸子突然亮起。
正是月清寒。
诡异的是，此时的她只有一具头颅泡在血池之中，脖颈之下空无一物。
下一刻，池中血液忽然沸腾，猩红色的血气仿佛受到了召唤一般争先恐后的朝她流去。
是的，她没死。
被沈凌雪捏碎肉体之后，她的一缕精魂回到了这血池之中。
“月神……”月清寒喃喃自语。
“待到我重塑肉身，必将报仇雪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