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羽的手指深深嵌入掌心，绷带下的伤口再次渗出血丝。
“阻止她？”玄天前辈冷笑。
“你以为无极圣地三峰联手是为什么？月神之力强大无比，一旦觉醒，这世间无人能挡。”
屋内再次陷入沉寂，楚楚紧咬嘴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她低下头，语气尽是哭腔。
“一定有办法。”牧羽的声音依旧嘶哑：“凌雪她……一定还记得我！”
玄天前辈长叹一声，从怀中取出一枚古朴的令牌。
“实不相瞒，我就是玄天宗长老。”
听到这句话，牧羽瞳孔顿时收缩，惊讶之色溢于言表。
“玄天宗……难道是那个可窥天机，预知未来的宗门吗？”
玄天前辈摇了摇头：“世人将我玄天宗过于神化，天机哪是如此轻易窥探的。”
他将令牌交给牧羽，严肃的盯着他的双眼。
“此物能让你在玄天宗内畅通无阻，你去找我宗主，说不定能寻得一线转机。”
看到希望的牧羽感激万分，他艰难挪动身体朝着玄天前辈拱手道谢。
“多谢前辈，还问前辈尊姓大名。”
“没齿之恩，我永生难忘！”
玄天前辈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我姓甚名谁并不重要，你先养好伤，这方世界的重担便交给你了。”
说罢，他便踱步离开了屋子。
“咳咳！”
牧羽再次吐出一口黑血，方才的剧烈活动让他的身体实属吃不消。
楚楚突然抓住他的手臂：“师尊！你的伤口又裂开了。”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求你先养好伤，我们在想办法好不好。”
牧羽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绷带又渗出大片鲜血，疼痛后知后觉的袭来，让他眼前一阵发黑。
他强撑着不让自己的身体倒下，却听见玄天前辈的声音传来。
“逞强只会害死你自己，还有关心你的人。”
这句话像冷水一样浇在了牧羽的头上，他看向楚楚红肿的眼睛和憔悴的面容，愧疚如潮水般袭来。
这个他偶然救下的少女，如今却为他担惊受怕。
“抱歉。”牧羽终于松开了握紧的拳头：“我会好好养伤的。”
楚楚这才放下心来，此时的玄天前辈拿着药箱和新的绷带走了进来。
“楚楚，你去烧点热水来。”
楚楚如获大赦，匆匆跑向屋后的灶房。
等他的脚步声渐远，玄天前辈压低声音开口。
“小子，我不管你和月神之间有什么来往，但是你必须要知道，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了。”
牧羽并未回答，任由老者给自己换药。
药膏接触伤口的刺痛如同钝刀割肉一般让他的额头渗出冷汗，却比不上他心中的刺痛。
“我知道。”许久后他才开口：“但我不能放弃她。”
说着，他看向屋外楚楚忙碌的身影。
“就像楚楚没有放弃我一样。”
玄天前辈的时候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痴儿……”他低声感叹，却没再劝阻。
十日之后，黑月大殿。
狂风呼啸，天空乌云密布，昏暗的天空压的人喘不过气。
此时的殿前广场，数万名黑月宗弟子整装待发。
天色逐渐暗淡，圆月渐渐从乌云中显现了出来。
月圆之夜，正是宣战之时。
沈凌雪迈出黑月大殿，纤细的身影披上黑色披风，绝美的脸庞面无表情，黑白双色瞳孔月光流转，不怒自威。
“月神大人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万名弟子集结完毕，随时听从调遣。”
此刻的莫无涯身着黑色长袍，半张脸被面具遮挡，单膝跪在沈凌雪旁边。
夜幕降临，血色的圆月高高挂在天空。
月光照在沈凌雪身上，绝美的容颜染上一抹神秘之色。
她缓缓抬起手臂，银白色的光芒从她掌心涌现。
月神之力将在场的所有人笼罩，霎时间，每个人都感觉自己仿佛有了无尽的力量。
“出发吧。”她的声音依旧冷淡，但其中却蕴含着深不可测的力量。
“遵从月神大人指示！”黑月宗弟子们异口同声，殿前广场声涛骇浪。
下一刻，万人腾空而起，遮天蔽日。
他们的目标，正是天极圣地。
另一边，玄天前辈家中。
经过数日疗伤，此时的牧羽行动不成问题，但是体内依旧有暗伤隐隐作痛。
玄天前辈手捧龟甲，看着天空，眼中若有所思。
“时间到了。”他喃喃自语。
“前辈。”
此时的牧羽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前来告别。
“要出发了吗。”
牧羽点了点头：“多谢前辈这些天的照顾，我永世难忘。”
玄天前辈摆了摆手，随后从怀中掏出一个木匣子。
“这个给你。”
牧羽打开匣子，里面是一把通体银白的小剑，剑身刻着星辰的纹路，在月光之下散发出阵阵寒气。
“此剑名为星云，是我多年心血。”玄天前辈轻轻抚摸着剑身，仿佛在看一个老朋友一样。
“他或许没有你的剑强大，却可以通过意念操控打出意想不到的效果。”
牧羽小心翼翼的抚摸着星云剑，感受着其蕴含的奇异力量。
“前辈您……为何如此帮我。”
玄天前辈长舒一口气：“因为我也曾经像你一样，眼睁睁的看着心爱之人堕入深渊。”
“不过当时的我没有力量，面对困难无能为力。”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牧羽已经明白了，两人沉默的站在月光下，各自怀揣着无法诉说的往事。
“师尊！可以出发了！”
远处的楚楚骑在阿雪身上向他招手。
玄天前辈拍了拍他的肩膀：“楚楚是个好姑娘，你一定要好好对她。”
牧羽有些惊讶，下意识开口说道。
“我和她只是师……”
话未说完，玄天前辈便伸手将其打断，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屋子。
牧羽将星云剑小心收入怀中，冰凉的触感透过衣料传来，仿佛在提醒他肩负的重任。
他最后看了一眼玄天前辈的屋门，头也不回的走向楚楚。
阿雪在月光下疾驰，宛若一道流星。
无论前方如何凶险，他们都必须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