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法动,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院外,有廷杖打在肉体上的声音,还有朝槿无法自控的闷哼声。

    皇帝心情转好,吩咐下去:“把大皇子抱去延福宫,交给陈贵妃养着。

    她才是亲娘,对大皇子更上心。坤宁宫不安全,有些人心思比鬼还要毒。”

    郑皇后几乎晕过去。

    皇帝看向太后:“母后,您先回宫吧,别劳累了您。”

    太后点点头:“皇帝也去歇了。一场闹剧,着实可笑。幸好关在内廷,要是闹到了朝堂上,着实令百官不齿。”

    他们母子俩的闲谈,一句比一句刺心。

    众人走出坤宁宫。

    杖刑还没有结束,太后与皇帝走了,骆宁和萧怀沣也走了。

    各自回去。

    太后回到了寿成宫,心中忍不住有些轻松。

    “阿宁一定是带福的。”

    骆宁这是第几次为太后解决难题了?

    好几次的动荡,都是骆宁小小伸一下手,就悄然解决。

    立储与过继一事,最近被郑家闹得朝局动荡。逼迫之下,皇帝都无力招架。

    再闹下去,会有更大的动乱。

    太后好几次在心里想,要是抓郑皇后一个错处,把大皇子挪出来,就能一把按住郑家,叫他们消停几分。

    偏郑皇后也这么想。她想利用骆宁,逼得太后和皇帝拿出筹码来保骆宁性命。

    要是骆宁懵懂,脑子稍微慢一些,入了郑皇后这精密布置的局,现在太后与雍王就必须对郑皇后妥协。

    为了保骆宁,会把大皇子寄养在皇后名下、立储。

    不答应,骆宁就要死,郑皇后下次还可以继续找机会。

    这件事成功,郑氏就可以抗衡皇权了,从此萧家做郑家的傀儡。

    骆宁如此关键。

    太后在那个瞬间都想好了,她要保骆宁。

    先让郑氏嚣张一阵子,往后再说。

    可她没想到,骆宁才是那个黄雀在后、运筹帷幄的人。

    太后看着骆宁镇定,再看布局的郑玉姮惨败,心里别提多痛快。

    皇帝也高兴,郑家估计再也不敢催他立储了,朝堂上要安静几分,他可以喘口气。

    “阿宁不单单是萧氏之福,也是苍生之幸。”太后想。

    回程马车上,萧怀沣牢牢抱着骆宁。

    他又轻柔抚摸她的头顶,将她护在怀里。

    “你可难受?”他问。

    骆宁:“董太医说了,毒要入腹才会发作。我很小心的,没有沾到毒。”

    萧怀沣:“阿宁,你受苦了,是本王没有处置好这些事。”

    骆宁忙道:“怎么怪王爷?与王爷无关。”

    萧怀沣很想说,若他权威更重,也许郑氏忌惮,就不会朝骆宁伸手。他已经极力替骆宁立威,还是不够。

    他心中愤怒,夹杂着心疼。

    郑皇后如此算计骆宁,却只是折损了一个女官,对萧怀沣而言也是远远不够的。

    他必须做点什么,叫郑皇后也痛彻心扉。

    “……王爷,我私以为朝局就像天气,风和丽日正常、风雨霜雪也正常。出了事,应对便是了。”骆宁道,“王爷不要自责。”

    萧怀沣手臂微微用力箍了一下她:“阿宁,你应对得极好。”

    “其实我也紧张,后背全是汗。不信,王爷摸一摸。”骆宁笑道。

    萧怀沣:“……”

    瞧见了她眼底一抹促狭,他说,“你当我不敢?”

    “王爷不会。”骆宁笑道。

    她信任他。

    萧怀沣需要的,就是这种细微处的信任。

    信任从不是个大框架,它就是日常中积累的。唯有小信任累积够多,才会在大事上下意识相信对方。

    比如说,方才在坤宁宫,骆宁一个眼神,太后与萧怀沣就在心里明白,她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