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真是顺拐了。

    被夏既白之烫得那一下让我乱了心神。

    可如今他提醒我的这一句,让我彻底乱了,越是努力地想要把顺拐拐过来,就越是拐不过来,身体还变得僵硬起来,就连脚步都显得格外笨拙。

    这次,不用夏既白笑我,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可笑,脸颊上像是被人放了一把火,烫得惊人。

    我甚至不敢回头再去看夏既白那双含笑的慵懒的狐狸眸,就这么僵硬着笨拙的脚步,一路匆匆进了住院部,直到确定自己躲开那束目光,我才稍稍放松。

    真是奇怪,也不是第一次与夏既白见面,怎么就成这样子了?

    而且后来与他的每一次见面,我似乎都越来越害羞,一整个不对劲。

    幸亏我及时回了病房,因为刘女士已经带着做好的鸡蛋面回来了,正在到处找我,一看到我就着急:“你这孩子跑哪儿去了,手机也不带,吓死妈了。”

    “你担心我想不开跳楼?”刚才下楼我确实忘带了手机,我看着眉间蹙着紧张的刘女士,跟她开了个玩笑,“放心,我不会的。”

    不过是丈夫出轨婆婆嫌弃,不过是没等我办完离婚手续小三就要进门做太太,不过是八年爱恋一场空,仅此而已。

    不值当的,我不会跳楼的。

    刘女士拆筷子的动作顿了一下,直接用筷子敲在我脑门上:“你敢跳楼,老娘打断你的腿。”

    “那估计不用你打断,我跳下去自己会断。”我又笑着来了一句。

    刘女士气得眼睛都瞪圆了:“沈弦月!”

    “好好好。”我赶紧投降,尝了一口面,由衷地感慨一句,“好吃,真香。”

    “喜欢吃的话,以后妈再给你做。”刘女士在我旁边用温柔的目光看着我吃饭,语调也变得前所未有的柔和,“月月,妈刚才做饭的时候想过了,人呢,知足常乐,虽然妈以后很难找得到纪女婿这样优秀的女婿了,但是换个角度想,起码咱们得到了那么多的钱和房产,十位数,咱们搞点投资什么的,日子也能过……”

    原来是这么个知足常乐法。

    我咽下口中的面,轻声打断她的话:“没有钱,也没有房产。”

    “什么?”

    “我什么都没要,只要了自由。”我迎着刘女士那双讶异的眸子,认真说道,“先前纪云州拿出来的那份离婚协议作废了,我签的是我婆婆重新拟定的那份。”

    刘女士似乎被我的话惊呆了,就那么瞪圆了眼睛盯着我,足足怔了半分钟才反应过来。

    “徐玉兰这个精明过头的,她能跟你分什么好东西?沈弦月你怎么这么蠢,离婚归离婚,你什么东西都不要,以后咱们怎么活?你做这个麻醉师一个月才挣几个子儿?你就算是不为自己想想,你也得为你爸为你妹想想啊,你怎么能这么任性呢!”

    刘女士的反应在我的预料之中,我默不作声,任由她骂。

    但刘女士很快就抓起包走人了:“这事不能这么算了,我必须找徐玉兰!”

    找也没用,我和纪云州都已经在那份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了,协议生效,刘女士再闹也闹不出什么浪花。

    但是我理解她的心情,谁丢了十位数的财富都会急眼的,就由她去闹吧,情绪闹完了她会回来的。

    我继续低头吃面,手机却在此时响了起来。

    居然是婆婆来的电话。

    我接起电话时,心中还在疑惑,刘女士杀到纪家老宅还需要时间呢,怎么婆婆这么快就打电话过来兴师问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