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车子刚刚驶出东流镇,到镇外时,负责开车的刘能,突然就感觉一阵尿意袭来。
憋都憋不住那种。
“我……我就把车停在了路边,想着下车去撒泡尿,完事在去县衙门。”
“也不耽误什么事。”
“可……可就在我下车跑去路对面树丛里头撒 尿的时候,我……我……我突然看到路上有个女孩撑着一把……一把黑伞走了过来。”
“是黑色的油纸伞、跟电影里头一样。”
“然后……然后那个撑着黑色油纸伞的女孩,突然……突然就不见了。”
“我正……正纳闷的时候,就看到那女孩站在车里头,还撑着那把黑色油纸伞。”
“是华华!那女孩是华华!”
“车……车子就……就滚下山坡了!”
说到这儿的时候,明明下午时分、太阳正烈温度正高的时候,刘能却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头似的,浑身跟打摆子一样抖个不停。
额头上的冷汗珠子,更像是不要钱似的,哗啦啦往下滚。
之后刘能缓过劲来,连滚带爬跑回了镇子里头,把这事告诉了大家伙。
等到刘荣组织了人手带着工具赶到事发地,栓了绳子下到山坡下面一看。
一车人、除了下车撒 尿的刘能之外,全都死光了。
东流镇四面环山、不管是进镇子里头、还是从镇子里头离开。
都是盘山公路。
路两边全都是山坡。
虽然大部分路段都安装了防护栏,但也有很多地方没有防护栏。
开车进出东流镇的时候,要是不小心,车子很容易会滑下山坡。
刘能停车的地方,那段路就恰恰没有防护栏。
但那处山坡,其实不算陡峭,之前也有人开车滑下去过,人也没事。
同样的地方,这次却是死了一车人。
其实那车子滚下山坡以后,并不算严重。
然而跟着山坡上那些之前连续下大雨,都没滑坡的石头,一股脑滚了下去。
全砸在了车上。
整辆车,都砸的完全变了形,几乎是成了铁饼。
车里头那些欺负过刘华华的畜生,也几乎全被砸成肉饼。
紧跟着原本不容易起火的油车,竟然像是动作大片里头那样,起了火。
连带着山坡下面一片林子,也给点着了。
到现在大火还没熄灭,一出镇子就能够看到滚滚浓烟、就能闻到那股子皮肉烧焦的味道。
火势很大,镇子上也没人敢去救火。
等到大火熄灭,只怕那一车人,已经烧成炭。
“许师傅……您……您今早不是说没事了吗?”
“不是崔红母女已经摆平了吗?”
“怎么……怎么又出事了。”
“是啊,你这怎么办的事,这不诚心坑我们大家伙吗?”
“刘华华一下子杀了那么多人,今晚在找我们怎么办!”
“是啊,我们可从没欺负过她们母女啊!”
……
一下子场面乱成了一锅粥,所有人七嘴八舌嚷嚷着、质问着。
一个个脸上也都写满了惶恐不安。
生怕今晚崔红母女在找上他们。
至于车子滚下山坡死了的那一车人的家属,倒是没有一个人敢吭声。
更加别提,有人敢质问我了。
因为这事已经很清楚明了了。
死的那一车人,全都是欺负过刘华华的畜生。
用一句话来说,那就是报应。
“都给老子闭嘴!”
“我可从来没说过没事了、更没保证过不会在出事。”
“冤有头债有主,那一车人死了也活该。”
“至于你们,既然都说没欺负过崔红母女,身正不怕影子斜。”
“等刘华华遗体送回来,按我说的给母女两人风光大葬,自然不用担心被鬼敲门。”
“要是还在这咋咋呼呼、担惊受怕,只能说明心里头有鬼。”
“既然心里有鬼,回头被崔红母女找上,那也是报应。”
被我这一通狗血淋头的骂完之后,在场的没有一个人在敢叽叽歪歪。
“给我准备一些香烛纸钱、在准备一只公鸡。”
“今晚没事的,别去崔红家附近瞎溜达。”
扔下这两句话后,我转身进了屋,砰一声给门关上,到头躺倒床上继续闷头大睡。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天黑,等我醒过来,洗了一把脸穿好鞋子出门。
刘荣已经把香烛纸钱、公鸡准备好了,还给我送来了晚饭。
睡了一天,我也早就是饥肠辘辘,也没客气端起碗筷,便开始大快朵颐。
刘荣站在旁边,几次想要开口说话、却又一直在看我脸色,反正就显得很是踌躇不安。
“冤有头债有主,只要没做过亏心事,往后自然也不用担心被鬼叫门。”
“回去吧,记住我交代的事,等刘华华遗体送回来以后,给人母女风光大葬。”
听完这两句话后,刘荣拧成一条绳的眉头,瞬间舒展了开来,紧绷的脸庞也松缓了下来。
我没明说,但刘荣也不是傻子。
岂会听不出来我那两句话的弦外之音。
欺负过崔红母女的那些畜生,死了也是冤有头债有主。
镇子上其他人,只要三天后按我说的给崔红母女风光大葬,自然也不会在被缠上。
“谢谢……谢谢许师傅,您是我们东流镇的大恩人!”
“要没您的话,天知道这次我们东流镇要死多少人!”
我有些不大耐烦的挥了挥手,刘荣这才一边鞠躬致谢、一边面朝我退了出去。
刘荣这些人,的确没有欺负过崔红母女。
但因为崔红母女这事,我对东流镇上任何一个人,都没什么好感。
就像我之前进一步参透因果二字之时说过的那般。
刘荣这些人虽然没有欺负过崔红母女,但他们一样在这因果之中。
因为冷漠、袖手旁观本身也是恶因的一部分。
所以刘荣这些人,一样要承受这恶果业报。
唯一的区别不过是刘荣这些人,没有真正意义上欺负过崔红母女,所以在我设局解开刘华华心结之后。
刘华华答应我冤有头债有主,不会去杀刘荣这些人。
他们能活下来。
但因为崔红母女这事,东流镇水脉被钉死。
以后人丁不旺、财运衰落,包括崔红母女这事传出去以后,整个东流镇的人,都会沦为十里八乡的笑话。
被人指指点点、被人诟病。
是东流镇上每一个人,都逃脱不了的恶果业报。
只是这些恶果业报,在刘荣那些人眼里头,跟被崔红母女索命比起来,算不得什么。
甚至于他们也不会感觉到,这些其实也是崔红母女这事的恶果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