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明白！“毛三又开始兴奋，
“这种剧本我熟！到时候我就说我是打假博主毛三，今天路过绿丹兰美容院，“
我听见他打开某个app的提示音。
“对了，“毛三突然压低声音，“那个小太妹长得怎么样？要是漂亮的话，说不定还能，“
“花蝴蝶。“
我直接报出名字。
“卧槽！“毛三在电话那头直接蹦了起来，“是狂野迪厅那个花蝴蝶？穿黑丝巨浪的那个？“
我听见他手忙脚乱地碰倒了什么东西。
“二皮哥你是我亲哥！“毛三的声音激动得发颤，“这波要是成了，我请你吃一个月火锅！“
我看了眼手表：“两点，别迟到。“
挂断电话，我走到阴事阁后院的石凳旁坐下。
手机屏幕亮起，是花蝴蝶发来的消息：哥，你到哪了？我没回复，把手机调成静音。
下午一点五十，我坐在绿丹兰美容院对面的奶茶店里。
透过玻璃窗，能清楚看到美容院粉色的霓虹招牌。
店员给我做了杯珍珠奶茶，我咬着吸管，眼睛一直盯着门口。
一点五十八分，花蝴蝶出现了。
她今天穿了件紧身红裙，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走起路来腰肢扭动。
她在美容院门口来回踱步，不时看手机。
两点整，毛三骑着共享单车出现在街角。
他今天特意打扮过，头发抹得油光发亮，身上套着件印有自己id的t恤。
我看见他调整了一下胸前的运动相机，然后装作不经意地走向花蝴蝶。
花蝴蝶正低头看手机，毛三在她面前停下，夸张地做了个惊讶的表情。
即使隔着马路，我也能看见花蝴蝶皱眉后退了一步。
但很快，毛三说了什么，她突然眼睛一亮，指着美容院激动地说起来。
我的手机开始震动。
花蝴蝶的来电显示在屏幕上闪烁。
我等到铃声快结束才接起来。
“哥！你在哪？“花蝴蝶的声音又尖又急，“不是说好两点吗？“
“临时有事。“
我吸了口奶茶，“去不了了。“
“什么？！“她的尖叫引得奶茶店店员都往这边看，“你他妈耍我？“
我听见电话那头毛三正在大声嚷嚷：“家人们看啊，这就是黑心美容院，“
“有个博主在帮你。“
我平静地说。
“就这个傻逼？“花蝴蝶咬牙切齿，“他连自拍杆都拿反了！“
我透过窗户看见毛三确实把运动相机装反了，现在正手忙脚乱地调整。
花蝴蝶在一旁翻了个白眼。
“王八蛋！“花蝴蝶突然对着手机吼起来，“装什么正人君子！你就是个阳痿的废物！“
奶茶店里的顾客都转头看我。
我面不改色地咬着吸管。
“我算是看透你了！“花蝴蝶的声音带着哭腔，“以后别让我看见你！“
电话被狠狠挂断。
我看见她用力把手机塞进包里，然后拽着毛三就往美容院里冲。
毛三踉踉跄跄地跟着，还不忘对着相机比了个耶的手势。
我慢慢喝完最后一口奶茶，眼睛始终没离开美容院的大门。
玻璃门开合间，隐约能看见里面有人影晃动。
但直到奶茶见底，我期待的那个人始终没有出现。
店员过来收杯子时，我看了眼时间：两点三十七分。
手机又震动起来，这次是毛三发来的消息：二皮哥！我火了！刚才直播在线人数破万了！
我关掉对话框，把空奶茶杯扔进垃圾桶。
走出奶茶店时，阳光刺得眼睛发疼。
这场戏的主角没上场，但鱼饵已经撒下去了，现在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
事情果然如我所料。
这家美容院能做这么大生意，早就把各种应对方案准备好了。
他们专门养着一批法律顾问，把不合法的套路全都包装成合法合规的样子。
毛三和花蝴蝶在美容院闹了没多久，几个穿着制服的保安就冲了出来。
他们二话不说，架起两人就往门外拖。
毛三像疯了一样拼命挣扎，嘴里还不停地对着手机镜头喊话。
我知道这家伙是想出名想疯了，特别是在花蝴蝶面前，更想表现自己的男子气概。
“家人们看啊！这就是黑店的真面目！“毛三的脸涨得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他们不敢让我继续说下去！“
花蝴蝶的高跟鞋都掉了一只，头发散乱地披在脸上。
她想去抓毛三的胳膊，却被保安一把推开。
突然，毛三弯腰从地上捡起半块砖头。
我看着他举起砖头，心里咯噔一下。
这小子是故意的，他太想火了。
“砰！“
玻璃碎裂的声音特别刺耳。
美容院的大门被砸出一个大洞，碎玻璃哗啦啦掉了一地。
毛三举着手机，对着破洞拍个不停，脸上竟然带着兴奋的笑容。
“值了！值了！“他喘着粗气对花蝴蝶喊，“这波绝对能上热搜！“
警笛声由远及近。
两个穿制服的叔叔快步走来，二话不说就给毛三戴上了手铐。
花蝴蝶吓得直往后退，一个保安凑到叔叔耳边说了几句。
叔叔点点头，只带走了毛三。
我躲在对面咖啡店的角落里，透过玻璃窗看得一清二楚。
这家美容院的后台比想象的还要硬，连叔叔都给他们面子。
花蝴蝶孤零零地站在路边，脸上的妆全花了。
她不停地用手背擦眼泪，肩膀一抽一抽的。
就在这时，一辆白色宝马车缓缓停在她面前。
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个穿着米色风衣的女人。
她先是往美容院方向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又转身走向花蝴蝶。
我眯起眼睛，这个女人走路时腰板挺得笔直，每一步都像量过似的。
“小姑娘，出什么事了？“她的声音传过来，听起来很温柔，但语气太过刻意。
花蝴蝶抬起头，眼泪还在往下掉。
风衣女人从包里掏出纸巾，动作优雅地递过去。
我注意到她的指甲修剪得十分精致，涂着淡粉色的指甲油。
两人说了几句话，风衣女人突然伸手搂住花蝴蝶的肩膀。
这个动作看起来很亲密，但她的手臂明显是僵硬的。
我盯着她看了几秒，确定她是在演戏。
让我意外的是，原本以为会钓到个男人，没想到来的竟是个女的。
风衣女人说了些什么，花蝴蝶渐渐止住了哭泣。
最后，她竟然跟着那个女人又走进了美容院。
大约十五分钟后，两人一起走出来。
花蝴蝶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甚至还露出笑容。
她对着风衣女人深深鞠了一躬，两人交换了微信，挥手道别。
等花蝴蝶走到咖啡店门口时，我推门走了出去。
她看见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呸！“一口唾沫直接吐在我脸上。
花蝴蝶的眼睛里冒着火，“王八蛋！你还有脸出现？“
我抹了把脸，上前一步搂住她的肩膀。
她拼命挣扎，指甲在我手背上抓出几道红印。
“放开我！你这个骗子！“她尖声叫道。
我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我帮你，你也要帮我。
这次是用你当鱼饵，现在目的达到了。“
花蝴蝶的挣扎停了一瞬。
“不就是八万吗？“我继续说，“我帮你还贷款，再给你两万零花钱。“
她转过头，一脸不屑地看着我：“又想耍我？“
我直接掏出手机，给她转了十万。
花蝴蝶看着到账通知，整个人都呆住了。
“跟这些王八蛋讲道理没用。“
我指了指美容院的方向，“他们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