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很快明白了老阴的“生意”模式。
这个邪道专门寻找年轻貌美但家境贫寒的女孩,用金钱诱惑她们参与“骗婚”。
等找到合适的目标。
通常是有一定积蓄的单身男性。
老阴就会让桃子附在女孩身上,利用她的怨灵之力增强魅力。
骗局通常持续几个月。
等男人为“未婚妻”花光积蓄甚至借了高利贷后,老阴就会安排“出国旅游”。
到了境外,等待这些可怜人的不是浪漫的蜜月,男人是摘取器官的地下诊所或者诈骗园区的奴隶工作。
女人则是被送进赌场,成为赚钱工具。
而桃子,被迫成为这一切的帮凶。
每次附身都像被扔进火炉,女孩的阳气灼烧着她的灵魂。
但比起老阴的惩罚,这种痛苦还算轻的。
有一次她试图反抗,老阴用符咒点燃了她的灵体,那种痛苦比死亡可怕百倍。
就这样,桃子成了老阴的“王牌”。
一个接一个的男人被骗得倾家荡产,一个接一个的女孩被送往地狱。
桃子的怨气越来越重,但束缚也越来越强,完全看不到解脱的希望。
讲述完她的遭遇,灵体变得透明了几分,仿佛消耗了太多能量。
“所以老阴用铜铃收了你,”我低声说,“然后强迫你帮他骗婚?”
桃子点点头,半透明的脸上浮现痛苦的表情。
她的手指划过床单,却没能留下任何痕迹。
“每次附身都像被火烧…但我更恨自己成了他的帮凶。”
她的声音像风吹过枯叶,“那些男人…有些真的很单纯…”
我站起身,走到窗前。
雨后的月光格外清冷,照在积水上像撒了一层盐。
“我不是普通男人,”我背对着她说,“但老阴为什么没发现我是阴阳师?”
“你隐藏得很好。”
桃子飘到我身边,她的气息带着栀子花的香味,却冷得像冰窖。
“但我能感觉到,毕竟我附在刘涛的身上,和你有身体上的亲密接触,
即便你自己封印了法力,我也能感觉到你与众不同。
老阴太自负了,从不会仔细检查猎物。”
我转身面对她,月光穿透她的身体在地板上投下淡蓝色的影子。
“如果我帮你除掉老阴,让汪主任得到报应,你就能安息了?”
桃子的眼睛亮了一下,像两团鬼火。
“是的,我的怨气来自汪主任逍遥法外和老阴的控制。
只要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
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但我必须警告你,老阴不是普通的邪修。
老阴擅长控鬼和采补之术。”
“我会小心的。”
我点点头,“但在除掉老阴前,你还得继续让他操控,不能打草惊蛇。”
桃子刚要回答,窗外突然传来一声猫叫。
她的灵体剧烈波动起来,像水中的倒影被搅乱。
“天快亮了…”她惊慌地说,“
老阴要唤醒刘桃了!记住,白天出现的刘桃对这一切毫无记忆!”
“等等!”我伸手想抓住她,却只抓到一把冰凉的空气。
“我怎么联系你?”
“午夜十二点…点燃三支白蜡烛…”桃子的声音越来越弱,身体像烟雾般消散在晨光中。
最后一缕灵质消失的同时,床上的“刘桃”突然深吸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里的神采完全不同了。
桃子的怨气和沧桑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年轻女孩的清澈和困惑。
刘桃猛地坐起来,被子滑到腰间,露出只穿着吊带睡裙的上身。
她的目光在房间快速扫视,最后落在我身上。
“这是哪?”她的声音尖锐起来,“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后退一步,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冷静点,昨晚你喝醉了,跑来找的我。”
刘桃低头检查自己的衣服,发现睡裙完好无损后稍稍放松,但眼中的警惕丝毫未减。
“我们…没发生什么吧?”她的手指紧紧攥着被角。
“当然没有。”
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诚恳,“你吐了一身,我帮你换了衣服。”
这个谎话编得并不高明,但我总不能告诉她昨晚是另一个灵魂在用她的身体。
她咬着下唇,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
“我手机呢?”
“在客厅充电。”
我指了指门外,“要我拿给你吗?”
她摇摇头,突然掀开被子下床,光洁的长腿在晨光中白得晃眼。
“我要回家。”
她的语气不容置疑,“现在,立刻。”
我侧身让开路,看着她快步走向门口。
刘桃的步态和桃子完全不同。
桃子走路时带着一种飘忽的优雅,而刘桃的脚步声很实,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节奏。
“等一下。”
我追上她,“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刘桃猛地转身,眼中闪过一丝愤怒。
“黄志强,我以为你和别的男人不一样。”
她的声音微微发抖,“没想到你也…也这么龌龊!趁我喝醉让我睡你家,还编出什么我吐了才帮我换衣服的鬼话!”
我张了张嘴,却无法辩解。
从她的角度看,我的行为确实可疑至极。
刘桃抓起沙发上的外套和包包,头也不回地冲出门去。
门被摔得震天响,墙上的日历晃了几下,最终掉在地上。
我长叹一口气,捡起日历挂回墙上。
时钟显示早上七点二十,我却感觉像熬了三天三夜。
桃子的故事、老阴的阴谋、刘桃的误会…这些信息在脑中搅成一团。
正想去冲个澡清醒一下,门铃突然响了。
我以为是刘桃落了什么东西,开门却看到一张意想不到的脸。
刘妈!
她今天没化妆,素颜看起来年轻了十岁,但眼下的青黑显示她昨晚也没睡好。
一件米色风衣裹住丰腴多姿的身材,领口露出精致的锁骨。
没有香水味,只有淡淡的洗发水香气。
“能进去说吗?”她左右张望,像在确认没人跟踪。
我侧身让她进门,顺手锁上了门。
刘妈径直走到客厅,风衣下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露出穿着丝袜的修长小腿。
“我看到桃桃从你这儿出去。”
她开门见山,声音压得很低。
“她看起来很生气。”
我倒了杯水递给她,思考着该如何回应。
刘妈接过水杯却没喝,只是用指尖摩挲着杯沿。
“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我最终决定沿用对刘桃的说辞,“她喝醉了,我不知道她住哪。”
“别对我撒谎。”
刘妈突然打断我,眼神锐利得像刀子。
“我知道桃桃最近不对劲。
她有时候像变了个人,会说一些奇怪的话,做一些反常的事。”
她放下水杯,风衣领口随着动作微微敞开,露出里面真丝衬衫的一角。
“昨晚她半夜出门,我跟着她到了你这里。”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所以呢?”我谨慎地问。
刘妈突然抓住我的手,她的掌心滚烫。
“黄先生,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你和桃桃之间发生了什么。”
她的声音带着恳求,“但我只有这一个女儿。
她爸爸走得早,我把她拉扯大不容易…”
她的眼眶微微发红,没涂睫毛膏的睫毛显得格外纤长。
近距离看,我发现她的眼睛和刘桃很像,只是多了几分沧桑。
“你想要什么?”我轻声问。
刘妈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厚度显示里面至少有五万。
“离开桃桃,这些钱够你找个漂亮的女孩。”
我没有接,只是看着她。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她脸上投下条纹状的阴影,像某种囚笼。
“不够?”刘妈咬咬牙,又拿出一张卡。
“十万,这是我出的最高的价格了。”
我摇摇头,把卡推回去。
“我不要你的钱。”
“那你想要什么?”刘妈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桃桃的第一次?婚姻?还是。”
她突然停住,像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
我决定试探一下:“你知道老阴吗?”
刘妈的表情瞬间凝固。
她的瞳孔收缩,嘴唇微微发抖。
“你…你怎么会知道那个名字?”
这个反应告诉我,她知道的远比表现出来的多。
我向前一步,缩短我们之间的距离,近到能闻到她呼吸中淡淡的薄荷味。
“刘太太,你女儿被附身了。
一个叫桃子的怨灵控制了她的身体,而这一切都是一个叫老阴的邪修在操控。”
刘妈踉跄后退,直到小腿碰到沙发边缘。
她的脸色惨白,手指紧紧抓住风衣前襟。
“不可能…桃桃只是…只是青春期叛逆…”
“昨晚在会所,‘刘桃’主动勾引我。”
我继续施压,“你觉得这是正常行为吗?”
刘妈的眼神闪烁,显然在回忆昨晚看到的场景。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胸口剧烈起伏。
“那个穿红裙子的…真的是桃桃?”
“是,也不是。”
我叹了口气,“白天是刘桃,晚上是桃子。
两个灵魂共用一个身体。”
刘妈突然捂住嘴,眼泪夺眶而出。
她跌坐在沙发上,风衣散开,露出里面贴身的真丝衬衫和短裙。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不对劲…”她抽泣着说,“有时候早上醒来,桃桃会穿着我从没见过的衣服,身上有奇怪的淤青…”
我坐到她身边,递过纸巾。
刘妈接过时,手指不小心碰到我的,像触电般缩了回去。
“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轻声说,“老阴很危险,但他必须被除掉,否则刘桃永远无法解脱。”
刘妈抬起头,泪水冲掉了她最后一丝伪装。
此刻的她不是那个风情万种的会所常客,只是一个绝望的母亲。
“怎么帮?”
“先告诉我,你是怎么认识老阴的?”
刘妈绞着手指,指甲上的裸色甲油已经有些剥落。
“三个月前…桃桃突然性情大变。
我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医生说是青春期抑郁症。”
她苦笑一声,“后来有个穿黑袍的男人找上门,说能治好桃桃,收费二十万…”
“你给了?”
“我哪有那么多钱!”刘妈激动地说,“但他…他提出另一种支付方式。”
她的声音低下去,眼中闪过羞耻,“我陪他…三次。”
我的胃部一阵绞痛。
老阴不仅操控了刘桃的身体,还玷污了刘妈。
这种邪恶简直令人发指。
“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