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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9章 就是这个味道

    “三千就三千吧。”

    鬼使神差地,她听见自己这么说。

    大鼻子兴奋地把她拉进屋里,粗糙的手掌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

    红叶像个木偶一样被他抱到床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当大鼻子的身体压上来时,她闭上了眼睛,任由酒精和绝望吞噬最后的理智。

    整个过程模糊而遥远,像是发生在别人身上。

    这让她更加确信,那晚面具男人的“梦境”是真实发生过的。

    不知过了多久,大鼻子满足地躺在一旁,很快打起了呼噜。

    红叶精疲力竭地闭上眼睛,陷入了无梦的沉睡。

    清晨的阳光刺痛了她的眼睛。

    红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耳边是大鼻子均匀的鼾声。

    她猛地坐起来,浑身酸痛得像被卡车碾过。

    转头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叠钞票,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不是梦”红叶喃喃自语,胃里一阵翻腾。

    她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拿起那三千块钱塞进口袋,逃也似地回到自己房间。

    关上门,红叶滑坐在地上,抱紧双膝。

    口袋里那叠钞票像烙铁一样灼烧着她的大腿。

    最让她恐惧的不是失去了什么,而是她竟然如此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甚至没有感到应有的痛苦。

    她颤抖着检查自己,没有血迹,没有异样,就像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个发现让她的脑袋“嗡”的一声,仿佛要炸开。

    唯一的解释就是,她的初次早已在那个诡异的夜晚,被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夺走了。

    红叶蜷缩在床上,无声地流泪。

    现在,她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红叶蜷缩在房间角落,那三千块钱像烧红的炭块般灼烧着她的大腿。

    她机械地数了一遍又一遍,崭新的纸币边缘割得指尖生疼。

    窗外知了声嘶力竭地鸣叫,衬得屋里死一般的寂静。

    突然,门板被拍得震天响。

    “红叶丫头,我知道你在里头!”粗粝的男声穿透薄薄的门板。

    “你爹妈欠我的钱该还了!”

    红叶浑身一颤,纸币从指间滑落。

    这个声音她认得。

    是开赌场的老关。

    她咬住下唇不敢出声。

    “哐当”一声,门锁应声而断。

    老关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逆光中只能看见他嘴里烟头的红光忽明忽暗。

    他眯着眼打量缩在墙角的身影,目光扫过散落一地的钞票时突然亮了起来。

    “哟,这不是有钱嘛。”

    老关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粗糙的手指已经攫住那些纸币。

    “连本带利一万,这些就当利息了。”

    “那是我…”红叶伸手想抢,却被老关一把攥住手腕。

    男人掌心滚烫的温度让她想起昨夜大鼻子同样灼热的触碰,胃里顿时翻江倒海。

    老关凑近她耳边,烟草混合着口臭的热气喷在颈侧。

    “剩下的七千,陪我一晚就两清。”

    见红叶瞪大眼睛,他嗤笑着松开手。

    “装什么清高?昨儿个你不还跟大鼻子睡了吗?”

    红叶如遭雷击,血色瞬间从脸上褪尽。

    她看见老关的嘴唇在动,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耳中只有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昨夜大鼻子沉重的喘息、木床吱呀的声响、酒精混着汗水的味道,全都化作尖锐的耳鸣刺穿鼓膜。

    “我亲眼看见你进他屋的。”

    老关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带着恶意的愉悦。

    “这破房子隔音差得很,三千块钱…啧啧,你可真便宜。”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欠条,当着红叶的面撕得粉碎。

    “看,我比大鼻子大方多了吧?”

    纸屑雪花般飘落时,红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老关的胳膊已经环住她的腰,带着烟味的嘴唇压了下来。

    她拼命推拒,却在肢体纠缠中闻到对方身上和大鼻子如出一辙的汗酸味。

    这种熟悉的气味像某种邪恶的咒语,让她的反抗越来越无力。

    “放开…”红叶的抗议被堵在喉咙里。

    老关的手像铁钳般箍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已经探进衣摆。

    当粗糙的掌心贴上肌肤时,她突然想起昨夜大鼻子也是这样,先是用长满老茧的手摩挲她的后背,然后…

    “没钱拿身子偿,天经地义。”

    老关的喘息越来越重,红叶感到后背撞上了坚硬的床板。

    阳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在褪色的被单上投下一道刺眼的光带。

    她死死盯着那道光线,仿佛它是连接现实与噩梦的唯一通道。

    衣料摩擦的窸窣声中,红叶听见老关解皮带的声音。

    她下意识蜷缩起来,却在对方压上来的瞬间浑身僵硬。

    某种诡异的熟悉感席卷全身。

    当老关终于餍足地离开时,夕阳已经将墙壁染成血色。

    红叶像具空壳般躺在床上,听着男人哼着小调系皮带的声音。

    金属扣相撞的脆响中,她恍惚听见老关说了句“随时欢迎再来借钱”,然后是门被摔上的巨响。

    寂静重新笼罩房间,红叶缓缓蜷成一团。

    下腹隐隐的钝痛提醒着她刚才发生的一切,但更让她恐惧的是内心深处涌上的麻木。

    泪水无声地滑过太阳穴,渗进散发着陌生人气味的枕头里。

    夜幕降临时,敲门声再次响起。

    红叶条件反射般瑟缩了一下,却听见大鼻子谄媚的声音。

    “红叶姑娘,我给你送饭来了。”

    门开处,大鼻子堆笑的脸挤了进来。

    他手里端着油腻的饭盒,眼神却一个劲往凌乱的床铺上瞟。

    “我刚发了工钱…”他意有所指地搓着手指。

    “你要是缺钱…”

    “滚!”红叶猛地摔上门,后背抵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

    饭盒落地的闷响过后,大鼻子骂骂咧咧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黑暗中,红叶把脸埋进膝盖,指甲深深掐进手臂。

    疼痛让她确信这不是梦,可如果不是梦,她怎么会沦落到这般田地?

    睡意如潮水般涌来时,红叶绝望地发现自己竟在期待入睡。

    至少梦里她可以骗自己这一切都是幻觉,至少梦里…她还能保留最后一点自欺欺人的权利。

    但梦境背叛了她。

    熟悉的木床,熟悉的气味,熟悉的重量。

    大鼻子油腻的笑脸在梦中无限放大,他粗糙的手指捏着三千钞票在她眼前晃动。

    红叶惊恐地发现,梦中的自己竟然主动伸手接过了钱,然后…

    “不要!”

    红叶尖叫着惊醒,冷汗浸透了睡衣。

    窗外天刚蒙蒙亮,晨雾中传来早市小贩的吆喝声。

    她颤抖着摸向枕边,三千钞票正安静地躺在那里。

    这个发现让红叶如坠冰窟。

    她发疯似的检查身体,在腰侧发现一块淤青。

    和大鼻子昨天留下的位置一模一样。

    难道昨夜不是梦?还是说她已经疯到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整整两周。

    每个夜晚不是大鼻子就是老关,有时甚至是她根本不认识的男人。

    他们像约好似的轮流出现,留下或多或少的钞票,带走她支离破碎的尊严。

    红叶开始整夜整夜不敢合眼,可即便清醒时,也会有债主找上门来。

    直到某个清晨,红叶在呕吐后发现了更可怕的事实。

    她的月事已经迟了两周,而大腿内侧出现了可疑的红疹。

    镜子里的女孩眼窝深陷,嘴唇苍白,只有小腹微微隆起一个不祥的弧度。

    就在她盯着镜中身影发呆时,门铃响了。

    红叶麻木地拉开门,看见张少西装革履地站在晨光中,手里捧着一束娇艳的玫瑰。

    “好久不见。”

    他微笑着递过花束,袖口散发出一缕若有若无的香水味。

    这个味道像一把尖刀突然刺进红叶脑海。

    那个面具男人身上,就是这个味道!

    “你…”红叶喉咙发紧,手指不自觉地揪住衣摆。

    张少却恍若未觉,自顾自地说着要带她去国外治病流产的“好意”。

    他说话时眼角微微下垂的样子,和面具后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睛完美重合。

    红叶看着张少喋喋不休的嘴唇,突然感到一种诡异的平静。

    她轻轻点头,甚至挤出一个微笑。

    “好啊,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三天后的盘山公路上,红叶安静地坐在副驾驶。

    张少正兴致勃勃地讲着国外的医疗有多好,完全没注意到她藏在袖口的美工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