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消息是,你父母已经破产了,这座房子已经抵押出去了。”
张少说着,目光却不时瞟向玫瑰脖子上的项链,他的舌尖不自觉地舔过嘴唇。
“你得离开这儿,不过别担心,我已经帮你租好了房子。”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几乎变成了耳语,但每个字都像冰锥一样刺入我的耳膜。
玫瑰的肩膀颤抖起来,这次倒不全是演技。
艾香适时地搂住她,给予安慰。
我能看到艾香的手也在发抖,但她强迫自己保持镇定。
“好消息是,”张少的声音突然提高,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我会对你负责的。
我可以带你去国外,接受最好的医疗”他意有所指地看向玫瑰平坦的小腹。
“拿掉肚里的孩子。”
说最后几个字时,他的眼睛完全变成了黑色,没有一丝眼白,但转瞬又恢复了正常。
玫瑰猛地抬头,眼中真实的恐惧让张少误以为是出于对流产的害怕。
她颤抖着抓住艾香的手。
“我我要艾香陪我一起去”她的声音细若蚊蝇,但每个字都重若千钧。
张少的眼睛亮了起来,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得意笑容。
一石二鸟,他显然在心里盘算着这笔买卖有多划算。
我能看到他太阳穴处的血管不正常地跳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皮肤下蠕动。
“当然,当然!”他拍着胸脯保证,西装下的东西随着动作发出轻微的金属碰撞声。
“所有费用都包在我身上。”
他的笑容扩大到一个不自然的程度,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
两天后,张少开着那辆银色保时捷,载着玫瑰和艾香向边境驶去。
我远远地跟在后面,保持着安全距离。
玫瑰在车上装作天真地问为什么不办护照,
张少笑着解释他有“特殊通道”,可以“来去自由”,还能“省去很多麻烦”。
他的笑声通过我安装在玫瑰身上的窃听器传来,带着金属质感,像是经过电子设备处理过的声音。
正如我所料,他不可能只带两个人。
在边境附近的一个废弃仓库前,我们终于见到了久违的佛媛。
她身边带着三个年轻女孩,个个眼神空洞,脖子上都戴着相似的钻石项链。
那些女孩走路的姿势完全一致,像是被同一根线操纵的木偶。
张少和佛媛一碰面就凑在一起低声交谈,不时指向玫瑰和艾香,脸上露出贪婪的神色。
佛媛的手上戴着一枚戒指,戒指上的宝石与项链上的钻石发出相同频率的脉动光。
就在他们准备将女孩们带上黑色面包车时,一阵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
张广毅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西装,带着二十多个手下突然出现,将张少和佛媛一伙人团团围住。
这是我精心安排的黑吃黑戏码,但接下来的发展超出了我的预期。
“这条线以后是我们的了。”
张广毅冷笑着说,完全是一副黑道大哥的派头。
他手下的人立刻动手,将张少的人打得落花流水。
混乱中,玫瑰和艾香被“强行”带上了张广毅的车。
但就在车门关闭的瞬间,我看到张广毅的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绿光,他的嘴角扭曲成一个不属于人类的表情。
这一切都是为了引出真正的幕后黑手,佛爷。
但当佛爷终于现身时,我才意识到自己严重低估了敌人的力量。
当佛爷从阴影中走出来时,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他穿着暗红色的唐装,胸前挂着一枚古老的玉器。
九窍玉塞。
那是古代贵族下葬时用来堵塞身体九窍的葬玉,此刻却散发着邪恶的能量。
我的阴阳眼看到他身后站着数十个模糊的身影,每一个都保持着死时的惨状。
“小把戏。”
佛爷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他目光如电,直直刺向我藏身的方向。
“出来吧,我们好好‘聊聊’。”
他的每个字都带着实质性的重量,压得我胸口发闷。
我知道躲不过去了,索性站了出来。
佛爷胸前的九窍玉塞突然亮起诡异的绿光,周围的温度瞬间下降了好几度。
我呼出的白雾在空中凝结成冰晶,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坏了规矩。”
佛爷缓缓抬起手,玉塞上的绿光化作实质般的雾气,在空中凝结成骷髅的形状朝我扑来。
那些骷髅张着嘴,发出无声的尖叫,我能感受到它们生前的痛苦和绝望。
我迅速结印,护身符在掌心燃烧,化作一道金色屏障挡在面前。
绿雾与金光相撞,发出刺耳的嘶嘶声,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味道。
那些骷髅撞在屏障上,一个接一个爆裂开来,每一爆都让我的屏障出现一道裂缝。
佛爷冷笑一声,从袖中掏出一把骨灰撒向空中。
那骨灰如有生命般形成一个小型旋风,卷起地上的沙石朝我袭来。
旋风所过之处,地面结出一层白霜。
我咬破指尖,在桃木剑上画下一道血符,挥剑斩向旋风中心。
我的血液在剑身上燃烧起来,形成一道火刃。
“砰”的一声闷响,旋风炸裂开来,骨灰四散飘落。
那些骨灰颗粒在空中重新组合,形成一张张扭曲的人脸,发出凄厉的哭嚎。
玉塞顿时血光大盛,地面开始震动,无数苍白的手臂从地下伸出,试图抓住我的脚踝。
佛爷的脸色终于变了,他没想到我能破他的法术。
他猛地扯下胸前的九窍玉塞,咬破舌尖将血喷在上面。
那些手臂上布满尸斑,指甲漆黑尖利,有些还挂着腐烂的皮肉。
我迅速从怀中掏出一把特制的盐,撒向那些鬼手。
盐粒接触到手臂的瞬间,它们就像被烫到一般缩了回去,发出凄厉的哀嚎。
地面裂开的缝隙中涌出黑色的液体,散发着腐臭味。
佛爷见状,脸色更加阴沉。
他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九窍玉塞上的血光越来越盛,最后化作一条血蟒朝我扑来。
那蟒蛇的眼睛是两颗人眼,不断转动着,嘴里吐出的信子由无数细小的手指组成。
我早有准备,将最后一张雷符抛向空中,掐诀念咒。
“五雷猛将,腾天倒地,驱雷奔云,开旗召见,不得稽停,急急如律令!”
一道闪电凭空劈下,正中血蟒头部。
血蟒发出刺耳的尖叫,身体寸寸碎裂。
每一块碎片落地后都变成一滩血水,那些血水又蠕动着试图重新聚合。
佛爷受到反噬,一口鲜血喷出,踉跄后退。
他的血不是红色的,而是浓稠的黑色,落在地上像强酸一样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我抓住机会,桃木剑直指他胸前。
“以天之名,破!”
剑尖刺到九窍玉塞的瞬间,无数黑气从中涌出,在空中形成扭曲的人脸,发出刺耳的尖叫后消散无踪。
那些面孔中有我熟悉的人。
红叶、还有其他许多受害的女孩。
她们最后的表情是释然的微笑。
然后我一把抢过九窃玉塞。
佛爷面如死灰,跪倒在地。
他赖以作恶的法器被毁,所有的邪术都反噬到了他自己身上。
我看到他的皮肤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老化、干枯,最后变成一具干尸般的模样,倒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他的眼睛还睁着,但眼珠已经干瘪得像葡萄干。
但当我转身时,看到玫瑰脖子上的项链突然自动解开,
坠子里的黑色物质像烟雾一样飘出,在空中形成一个模糊的人形,
对我做了一个割喉的手势,然后消散在空气中。
我知道,这场战斗还远未结束
我故意在打斗中露出破绽,让张少和佛媛有机会逃脱。
八枚染血的古玉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光。
还差最后一枚。
一定在那位神秘的北边老大身上。
看着两人仓皇逃窜的背影,我摸了摸藏在袖中的追踪器遥控。
在他们被暴打的混乱中,我已经将微型追踪仪和摄像头分别植入张少的手表夹层和佛媛的发饰中。
现在,只需要等待。
我打开平板电脑,两个红点在电子地图上闪烁移动。
画面有些晃动,但足够清晰。
张少拖着佛媛穿过废弃工厂的后门,钻进一片树林。
他们不时回头张望,确认没人追来后才瘫坐在一棵老槐树下。
“呼呼”张少喘得像个破风箱,昂贵的西装被树枝刮得破烂不堪。
他抹了把脸上的血,突然转向佛媛。
“你你跟老大还有联系吗?”
佛媛明显一怔,那双勾魂的桃花眼闪过一丝警觉。
她拢了拢散乱的长发,雪白的手腕上有一道新鲜的淤青。
“什么意思?”她的声音像掺了蜜的冰水。